盥洗完毕,仔细地将妆容卸妆乾净,收拾好随身物品之後,白芸涵换上一身轻便黑短T,湛蓝色高腰短裤,从房门走了出来。今日的空气中,或许是因为下雨的关系,所以当她走到客厅时,也隐约闻到一股有些难闻的潮湿味。
蓦然间,她又闻到一阵熟悉的焦香与咖啡香,循着香味走去,走到饭厅,这时她发现白裕文早已经将早餐给一一完成,桌上的无数美食佳肴,让原先心情不好的白芸涵染上了一阵欣喜,不禁莞尔。
她知道,有这个哥哥,幸福得来不易,每当她心情烦躁时,好朋友来临时,写小说没灵感时,看见哥哥,心里总是能够放下一切重担。
然而,不知何时,白裕文已经走向前,望向一脸呆然的白芸涵。忽然间,一支大手在她眼前挥啊挥的,她才赶紧回过神来,原来有些黯淡的眸光才再次有了光彩。
「赶快过来吃啊!」白裕文率先开口,给了一枚微笑,随即走到餐桌旁的椅子坐下,待白芸涵走向前坐下时,他才又接着说,「今天有你最爱的鲔鱼三明治喔。」
「真的吗!」听到有自己喜爱的食物,白芸涵脸上尽是掩藏不了的欣喜,接着就拿起方才白裕文所说的鲔鱼三明治大快朵颐。
这时,白芸涵後方传来一阵开门声,她转过头,发现是颜振宇赶紧喊道,「颜振宇,赶快过来吃啦,你不过来吃我就要吃掉罗!」
颜振宇一脸冷然,不语,只是轻轻点头,走到餐桌前坐下,跟白芸涵和白裕文面对面,没多久,白芸涵又再次开口,开始抱怨起不久前电话里头所提到的事,白裕文静静聆听,半晌後前者『啊』的一声,一脸恍然大悟。
「哥我怎麽没想到呢!」白芸涵嘿嘿笑了两声,接着道,「哥你陪我去,只要报上你的名字,就不用怕缺人手了!」语落,她会心一笑,把原先那些灰色情绪都抛到九霄云外。
想起白裕文在大学校园时,所建造的丰功伟业、事蹟,把自家哥哥叫去帮忙,用膝盖想也知道,就算现在的天气再怎麽如此恶劣,想必也会有一群相当热心的女大生们前来相救的,果真是人间处处有温情啊!
思及此,白芸涵一脸得意的笑笑,同时也为自己的聪明伶俐感到佩服至极,有白裕文这位大将,这样还不怕没着落吗?
「也对,这样你和薇薇也就不用那麽辛苦了!」白裕文理解似的点点头,不禁失笑。
「早知道如此,今天就不用破口大骂,把自己情绪稿的那麽糟了……」语落,白芸涵有些尴尬地搔搔头,一脸不好意思,因为她知道以不久前那样如此失控的怒吼,哥哥一定有听见,只是白裕文选择礼貌性的不刻意提起。
「我们的妹妹生气时候也很可爱啊!」白裕文突然调侃说。
「哪有!」白芸涵反驳。
「好啦,不管甚麽时候,我们妹妹都还是最可爱的。」
「喂,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喔!我才不吃你这一套。」白芸涵噘起嘴,鼓着脸别过头。
「好啦不跟你玩了,所以你说毕业典礼的布置……」
很快地,他们也开始滔滔不绝的讨论着相关事宜,在过程当中有说有笑,络绎不绝的你一句我一句,不时的相视而笑。
这些画面,颜振宇都看在眼里,仍旧沉默,始终不发一语,然而他们也没有发现今天颜振宇异常的眼神,他的眼眸直盯着白裕文,眸光逐渐转冷,另外,从刚才坐下到现在,眼前的食物始终没有动过。
当他们不时的嘻闹聊天,笑得越是开心,颜振宇的表情就越是清冷。
直到白芸涵发现一旁的颜振宇始终没有出声,才终於问起:「颜振宇你怎麽了?干麽从头到尾都不讲话,而且早餐一口都还没有动过耶!」
一改方才的冷然,颜振宇勉强拧出笑容,有些慌忙的说:「没啦,只是有点头痛。」
虽然颜振宇唇角上扬着,但实际并非真正的笑容,眸光也不如以往的光彩。
「要拿些止痛药给你吗?」这时一旁的白裕文一脸担忧,关心询问。
「不用……」颜振宇摇头。
「但你脸色不怎麽好耶?」
「我、说、不、用!」颜振宇语调加重,斜睨了他一眼,敛起原先硬是拧出的笑容,眼神语气尽是冷淡,如同看陌生人般的漠然,甚至带了一丝不削和轻藐。
「你……」白裕文一脸错愕的盯着颜振宇,似乎是对於他今天态度感到有些不满。
望见此刻情况有异,白芸涵打算打圆场,正当她要开口之际,一阵音乐从她裤袋里响起,她赶紧接听,讲了三个好之後,结束通话之後,对白裕文说。
「薇薇叫我们赶快过去,我们赶快走吧!」
白裕文冷冷暼了颜振宇一眼之後,随即对白芸涵莞尔说,「我们走吧。」
然而颜振宇始终低着头沉思,面无表情,不发一语,直到最後他们走出家门,白裕文和他始终都没有再互望一眼。此刻的家里只听得到一阵阵的雷声和雨声,他紧闭眉目,想起昨日深夜,那些画面,那几句话,始终徘徊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
其实昨日晚上,颜振宇很快就酒醒了。
虽然颜振宇的酒量并不是一等一的好,但是他酒醒程度却是比别人快上很多,举例来说,他和白芸涵同一个时间醉倒,白芸涵可能要过了一夜才能够勉强复活,但他却可以能够在一个小时内就让自己完全生龙活虎。
然而,他完全酒醒时,是已经在回程的路上,发现是王承薇开车送他回家,基於怕女生深夜未归太危险,说要先开车调头送她回去。虽然一开始王承薇还怕他并没有完全清醒,所以有些犹豫,但最後在颜振宇的一番劝说之下,看着他的眼神没有丝毫一丝涣散,还是欣然接受。
开到离家里最近的停车场,走了些路才回到家门口。
同一时间,也很不幸的在家门口一旁的停车格,看见白裕文和酒醉时白芸涵的亲密画面,以及最後那一枚深吻。
从车内的灯光,将他们的画面照的更加鲜明,同时也如同火焰般,狠狠烙印在他的眼中。
颜振宇一脸惊愕的盯着眼前的画面,眼神极其复杂,直到白裕文从车门出来,横抱着白芸涵走出来时,他适才回过神来。
虽然事到至今,颜振宇已经为过往的情感选择放弃,但在潜意识里,还是无法坦然接受,白裕文有可能对妹妹并非亲情的情感,甚至是爱上她的这种事实。
一想到这里,他莫名地感到无法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