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恨情咒之上窮碧落下黃泉 — 第十二章 恨逃

兰若殿,一座华美的殿阁,阁外有着人工雕砌出的美丽亭池,并且种着四时花草,次第开放,像是人间仙境一样。

殿阁内,雕饰精致的家俱、花色繁复的布幔,打造出雍容贵气的殿阁景象,但这对巫即来说,却都是虚幻的,她眼中看到的不是美轮美奂的宫室屋庐,而是一座禁锢着她的……牢笼。

殿里,时时刻刻有侍女守在她身边,几乎寸步不离,并且从不间断的燃烧着神醉草薰香,让她无力抵抗,殿外,始终有侍卫守着每一处出入口,防得滴水不漏,让她连离开的机会都没有。

她有一种快要窒息的感觉,但她却只能选择沉默以对,一日度过一日。

「在看什麽?」

兰陵无声的进到殿里,就看到巫即坐在窗边的榻上,眼神往外望,就这样一动也不动,就连听到他的声音,她也没有任何反应,彻底漠视他的存在。

对她这消极反抗的举动,兰陵早已见怪不怪,他让跟随进来的侍女把一只小盒子放在一旁,就要她们全都出去,别在这个时候打扰他们俩。

他跟着坐上榻,摸着她有些冰凉的手,非常有耐心的磨着她的反应,「十二月天冷,虽然旬国不会冷到下雪的地步,但你久坐在窗边,还是会受凉的。」

现在的她,冷若冰霜,素颜的脸蛋看不出有任何表情,她在其他侍女面前多多少少还有淡淡的反应,就独独面对他时,彻底的冷心绝情,始终不肯让他能够更靠近她。

但就算她是这样子隔开两人的距离,他还是有办法逼出她的反应的,不管那个反应到底是好、还是坏。

他把一旁的小盒子打开,拿出里头漂亮的紫色织锦衣,艳丽的红紫色泽搭配上银色花纹绣线,更衬托出这件衣裳的华美感觉。

兰陵把衣裳轻披上她的肩,柔声说着,「旬毓小殿下终於有了健康的气色,日渐恢复当中,国主大喜,就赐了不少锦缎给我,我知道你很喜欢紫色,看到这块锦缎,就要人做了这件衣裳给你,衬着你白晰的肤色,果然很适合你。」

巫即微微一顿,终於偏过身冷瞪着他,「你除了替他换命之外,还拿我的力量做了些什麽?」

「你认为,我还能做什麽?」

「这得问你自己,你心里有数。」

她虽然被软禁在这里,但还是不经意的从侍女那听到不少事情,旬国这一阵子迅速扩张,并吞掉身旁许多小国,而且完全不费吹灰之力。

为什麽?因为旬国主先派使者去招降,要他们主动归附旬国,而不从的那一个小国,没过多久,国主便像是被控制了一样,主动前来旬国投降,将自己的国土双手奉上,前後态度差异之大,让大家是非常的不敢置信。

如果只有一个小国这样子就算了,但却是接二连三的出现这种情况,简直诡异到了极点,不知从什麽时候就开始流传着,旬国有神巫的力量守护,是天命所归,敢不服从旬国者,总有一日会国破家亡,死无葬身之地!

「听你的口气,你大概也知道这一阵子到底发生了些什麽事。」

瞧着自己隐隐散发着力量的手,兰陵淡扬起一抹笑,「即,虽然你始终不肯说出如何善加使用言灵能力的方法,但倒是让我摸索出一些端倪,而这就足够我使用了。」

他发现,使用这个力量并不是每种情况都得付出所谓的「代价」,有些根本就不必,例如──命令别人照着他的话做。

那些不肯臣服旬国的小国,就是他用这种方法让他们的国主主动投降的,但无论是哪种方法,都会耗去不少气力,所以并不能常用。

但就算知道这种使用方法,他也不想用在巫即身上,他要她是真心的向着他,而不是因为言灵能力的影响,才不由自主的臣服於他。

看着他眸中异样的光彩,巫即不得不开始心惊,只让他摸索出一点言灵的使用方法,他就能让旬国迅速扩张成现在这样,那如果再继续让他拥有这些力量下去,到最後会变成怎样一个可怕的情景?

那大概会是一场灾难吧,她不敢想像,这世界到底会变成什麽样子,她会成为助纣为虐的罪人,就算这根本就并非她的本意!

将肩上的华服狠狠甩到地上,巫即急切的走下榻,往後退了好几步,就像是把他当成什麽瘟疫一样,她指着殿门的方向,毫不留情的开口,「你走,我不想见到你,你快给我离开这个地方!」

然而兰陵依然是端坐在榻上,不为所动,「你可别忘了,这里是我的地盘,我当然有自由来去的权力,没有人能够命令我。」

「好,你不走,那换我走总行了吧,这个地方你爱待就留给你!」

「即!」

话一说完,巫即马上往殿门的方向疾走过去,兰陵也在此刻从榻上起身追了过去,他从後紧紧抱住她,不让她离开,语气是说不出的丧气,「你就一定得这样逃开我才行吗,你的心里到底还有没有我的存在?」

「我的心里从来就没有你的存在!」

「你说谎!你的心里不可能没有我,只是你不敢承认而已!」

他知道,至少在他的真实身份曝光前,她对他是有情的,所以才会没有任何顾忌的靠近他、挑逗他,勾起了他对她意料之外的情感,然後一发不可收拾。

现在的她只是强逼着自己在排斥他、抗拒他,但这还是抹灭不掉既定的事实,他不会让她继续忽视,甚至是打压这样的情感,他一定要逼她面对!

巫即猛一转过身,愤怒的面对着他,「你凭什麽这麽认为?」

兰陵伸手轻抚过她殷红的唇,眼神散发出一股迷恋神色,「你的唇会说谎,但是你的反应并不会说谎,你知道吗?」

她想要躲开,但他的臂牢牢勾住她的腰,让她退後不了,只能选择接受,「我的……什麽反应?」

他的举动让她心慌,他的抚摸又勾起她对男女之事的熟悉感,他总是这样,在她想离开的时候,他就偏不让她走,反倒紧紧抓住她,和她火热的缠绵,要她一再沾染上他的气息,习惯他的存在、他的一切。

发现了他的意图,她更是想逃了,但兰陵的动作比她更快一步,他马上将她拦腰扛起,脚步迅速的往内殿走,这让她更是心慌意乱,努力在他肩上挣扎。

「快点放我下来!」

「相信我,等会你就会如愿的。」

「不要,我……啊!」

兰陵的手一放,巫即就马上往後仰倒在床榻上,他随即将她压在身下,对她的渴望是毫不隐藏。

「即,你知道什麽时候的你是最吸引人的吗?」

她使力想推开他,结果双手反倒被他用一只手就给抓住,反扣到头上,「我并不想知道!」

「那也不要紧,只要我知道就好。」

他低下头,吻住让他始终醉心不减的柔唇,她发狠的反咬他一记,就听见他闷哼着声顿住,停止了所有动作,她本以为已经成功打坏了他对她的慾望,结果没想到情况完全相反,他先是轻笑出声,像是她做出什麽顽皮的举动一样,之後继续封住她的唇,比刚才更加狂热的吻着她,让她完全无法招架。

她嚐到了他的血,那淡淡的血腥味交融在彼此的唇舌之间,反倒像是另一种媚药,勾起了两人体内的慾望之火,让她错愕不已。

兰陵用另一只空出来的手熟练的解开她的腰带,翻开她单薄的两层衣裳,露出隐藏在内的美丽胴体,之後就像是个虔诚的信徒般,一寸寸的吻着她每一个地方,从纤细的脖子开始,之後一路往下,接着是她坚挺的双峰、平坦的小腹,然後……

「不……别这样,我……」

双手一被松开箝制,巫即马上紧紧抓上他宽厚的背,在上头留下一道道爪痕,她想要抗拒,但他对她深刻的爱抚却每每都让她陷入慾望和理智的拉扯当中,身体有着难耐慾望的痛,心也有种痛在蔓延,快将她给撕裂成两半。

矛盾,身体的欢愉及脑海中的罪恶感强烈的冲击着她,让她无所适从,所以每次都沉沦在他的诱惑之下,从一开始的反抗,之後慢慢软化,被他饱含着情慾的嗓音轻哄,随着他深埋在她体内的动作本能的回应着他,接受着他的所有,并且也把自己完全奉献出去。

他熟悉她身体上的每一处,知道怎麽做能让她彻底疯狂,他每每逼得她几乎要忍受不了体内的空虚难耐感,才狂热的进入她,引出她蚀人心魂的忘我呻吟,一阵强过一阵。

「啊……兰陵……」

攀附在他背上的双手,从一开始的抓扯,不知道从什麽时候已经转变成紧紧抱着他,承受着他的重量、他不曾间断的占有,也只有在这意乱情迷的时刻,她才会忘情的喊出他的名,用着极端魅惑的音调,刺激着他,让他更是不想放开她。

他吻着她汗湿红热的脸颊,在早已神智迷乱的她耳边沙哑的低喃着,「即,这就是你最真实的反应,你懂吗?」

他只有在和她欢爱时才能看得到她强烈的反应,爱恨交织,怨恨之中却又夹杂着强烈的爱慾,她深陷其中没有任何自觉,但他却清楚的看到了。

他们这麽做其实是在互相伤害、互相毁灭,面对这种毁灭式的情感,他们深陷其中,无法自拔,只能任由自己继续沉沦下去,直到最糟糕的那一刻来临为止。

在高潮之後,两人都拚命的喘着气,久久无法从刚才的纠缠中回过神来,紧接着巫即就因为疲累感而陷入昏睡,再也没有力气及精神顾虑任何事情。

兰陵将沉睡的她给拥在怀中,陪着她躺在榻上,感受这难得的平和时刻,也只有在这个时候,她会乖乖的依偎在他怀里,彻底松下戒备及心防,让两人的身和心都处於最靠近的状态。

但只要她醒来之後,她又会开始翻脸不认人了,她对他的坦白只会出现在欢爱时刻,平常时候,她的狠心绝情总是在考验着他的忍耐力,让他只有强大的落莫与无奈。

「唉……即,你说,我到底该拿你怎麽办才好……」

紧紧抱着怀中的人儿,兰陵的心也在挣扎,他知道这麽做,他们俩绝对不会有什麽好结果,但他无法控制自己,只能让僵局继续下去,不知道什麽时候才有办法改变。

或许永远都改变不了,就算真变成这样子,他也认了,只要她能留在他身边,要他变成她最恨的人,他也不会有第二句话……

※※※

兰陵总是会在巫即醒来之前离去,不管她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白天,或是还在晚上。

他很清楚她不愿在醒来之後还看到他,所以他总在欢爱完之後只抱着她再温存一会,便毫不犹豫的起身离开,让她自己一个人继续在榻上休息。

一开始的她,总是会在醒来之後出现强烈的怨恨感,但久而久之,她的心像是麻木了,却也像是变质了,睁眼看到身旁空洞冰凉的床榻,她的心就好像空了、凉了,一行无声的泪也慢慢落了下来。

她到底是怎麽了?她越来越不懂自己,不懂内心为什麽会出现一种强烈的寂寞感,尤其是在这夜深人静的时候,一个人躺在榻上,身上还残留着属於他的气息,甚至空气中还弥漫着淡淡的、刚才欢爱过的味道。

她的心,像是迷失了,迷失在这间漫布着神醉草气味的牢笼之中,而她的身体早就背叛了自己,深深记住了被他疼爱的感觉,对他的狂热索求无法抗拒。

她是个罪人,明知如此,她却还是沉沦了,而且无法自拔。

一夜的失眠,好不容易终於等到天亮了,侍女一进到内殿,看着榻下凌乱的衣裳,马上就知道昨晚又发生了什麽事,她随即要人准备一桶热水让巫即净身,没有多余的话语。

洗完一身的黏腻,重新换上乾净的衣裳,巫即思绪缥缈的坐在妆台前,任由侍女帮她梳理秀发,不经意之间,她看到自己腕上的铜铃环,原本放空的脑袋又冒出了兰陵的影像,她完全无法控制。

这是她亲自替两人扣上的牵绊,但现在的她不要了,她马上打开铜铃环,丢到妆台上,就像那是什麽可怕的东西一样,让她避之唯恐不及。

她不能再和他有更多的牵扯了,再和他纠缠下去,她会越来越不像自己,完全成为他操控在手心的傀儡!

看着巫即这反常的举动,侍女关心的询问,「神巫大人,怎麽……啊?」

巫即突然转身推了侍女一把,害侍女狼狈的跌倒在地,紧接着她便往神醉草薰炉的方向走,越靠近薰炉,她的脑袋就越是昏沉,就连脚步也开始踉跄起来。

「神巫大人!」

她咬牙的努力靠近薰炉,用自己所有力气将薰炉给推倒,顿时香料洒了满地,而巫即也终於不支的跌在地上,拚命呛咳着,却还是不肯放弃。

她要出去,她不能再留在这了,她绝对要出去!

「天哪……」

侍女吓得赶紧出殿去找人来帮忙,一定要用最快的速度让薰炉恢复原状才行,只因兰陵特别吩咐过,薰炉的火绝对不能熄,不能让巫即有任何离开的机会!

「咳咳咳……我不能倒……我绝不认输……」

「不好了!失火,仓库失火了,大家快点来救火呀!」

就在这时,殿外突然出现吵闹慌乱的声音,是不远处的仓库突然冒出大火,大家都赶着要去救火,同一时间,一抹身影突然迅速的闪入殿里,目标正是巫即。

「即大人!」

巫即讶异的转过头,原本涣散的眼眸突然泛起一丝光彩,「岳如?」

「即大人,你真的在这里!」岳如马上来到巫即身边,赶紧扶起她,「再撑着点,我马上带你出去!」

因为尉律的捣乱,岳如和巫即失散之後,她就一直在寻找巫即的行踪,好不容易才得到巫即被兰陵带到旬国的消息,她千辛万苦的追到旬国,才听到巫即被兰陵软禁在他的兰若殿里,还失去了力量,这让她愤怒不已,说什麽都一定要将巫即给救出来才行!

她花了好一阵子才弄清楚兰若殿内的各楼阁位置,选择在最角落的仓库放火,好把所有人都引到那边去,她就可以趁机进来救巫即了。

有了岳如的帮忙,巫即非常顺利的便离开囚禁着她的兰若殿,在呼吸到外头自然清新的空气後,她原本昏眩的神智马上清醒了一半,可见那神醉草对她的影响是多麽可怕。

几乎所有的人都赶往仓库救火,所以她们一路穿过长廊、小桥,都没有遇到阻碍她们的人,当她们以为终於可以顺利脱逃成功时,前方小屋的转角突然闪出了一个人影,恰恰好就挡在她们面前!

「站住!」

一道锐利的长剑直指巫即,让她们俩不得不停下脚步,巫即定睛看着挡她路的人,「杜玉?」

「你们想去哪?」

杜玉冷眼瞪着巫即,「我就想好端端的为什麽仓库会着火,原来就是有人在搞鬼,想把你给劫出去。」

杜玉讨厌巫即,因为自从她出现後,兰陵的行为就越来越奇怪,完全和他之前追随的那个人完全不同,所以他恨不得她能消失在这个世上,这样或许兰陵就会恢复正常的。

「杜玉,让我走。」巫即试着想要说服他,「我知道你不希望我留在他身边,不是吗?那就请你睁只眼闭只眼,让我离开吧,这样不就能达到你的目的?」

「什麽?这……」

「咱们只有这次的机会而已,如果逃脱不成,他一定会更加严密的看守住我,这是你乐意见到的情况吗?倒不如现在就让我走,也好过留下我,让他的行为继续变质下去,不是吗?」

杜玉的心动摇了,只因为巫即所说的的确切中了他的想法,他希望兰陵能够恢复正常,而一切的关键点就是在巫即!

挣扎、犹豫了好一会,最後杜玉还是放下剑,将脸蛋偏过一边,「你们快走,就当作我从没见过你们。」

一听到他的回答,巫即终於可以松一口气,「杜玉,我会永远感激你的。」

听着她们离去的脚步声,其实杜玉的心还是有所犹疑,如果他这样放她们走,她们却还是被兰陵给找到,那结果不就还是一样?

依兰陵现在这无人能敌的情况,她们真能顺利逃脱兰陵的掌控吗?倒不如……他就趁这个机会杀掉巫即,一了百了,只要她在这一刻死了,不就什麽问题都解决掉了?

「是呀……只要她死了……」

一时的邪念爬上心头,杜玉又提起了剑,从後方追上她们,直朝着巫即的心口刺过去,岳如一听到背後有奇怪的脚步声,马上回过头,正好就发现杜玉趁她们不注意的时候袭过来了!

「即大人,小心!」

岳如奋力推开巫即,杜玉的剑就硬生生插入她的胸口,让她当场吐出血来,巫即踉跄的跌倒在地,好不容易爬起身,就看到岳如被刺的那一幕,马上惊叫出声,「岳如!」

她咬牙抽出环在腰间的长鞭,使尽最後的力气朝杜玉的方向一甩,狠狠缠住他的脖子,要让彼此同归於尽,他马上痛苦的拉着她的长鞭,想将鞭子给扯下,结果只是让长鞭越缩越紧,他已经快要无法呼吸了。

「即大人……快……快走……」

巫即心痛的拚命摇头,想要靠过去,「不!岳如……」

「别靠过来!」

岳如拚死撑着,用剩余的力气说道,「即大人,快走……再不走……我的心血就白费了……」

只要能让巫即离开,她这条小命没了也不要紧,反正她的命也是巫即救的,只不过在这个时候还给她罢了。

发现巫即始终不肯离开,岳如只好努力嘶喊着,「快走!」

巫即狠狠抽了口气,最後只能狠下心来,咬牙转身离开,不能浪费掉岳如好不容易替她制造出的离开机会。

她痛恨自己,恨自己这一刻无能为力的软弱,更恨促使这一切发生的罪魁祸首兰陵!

※※※

一接到消息,兰陵马上就从王宫赶了回来,他完全不管仓库的损失,第一个念头就是冲进兰若殿里。

只见神醉草薰香洒了一地,已经不再燃烧出香味,巫即也彻底失去行踪,这让他愤怒不已,脸色也越来越沉重。

「将军,不好了!」

侍卫着急的冲进殿内,将另一个震撼的消息带给兰陵,他马上跟侍卫来到一个偏僻的角落,就见杜玉和岳如都已气绝身亡,杜玉是被长鞭扭断脖子而亡,而岳如则是因为胸前剑伤流血过多而死。

他认得岳如,大概知道今天的一切到底是怎麽回事了,虽然失去杜玉让他非常惋惜,但现在并不是伤心的时刻,他得赶紧找出巫即的下落。

深吸了口气,他马上吩咐身旁的侍卫,「吩咐下去,要好好妥善处理他们的遗体,懂吗?」

「是的,将军!」

「你们继续善後仓库,而我……必须出去一趟。」

兰陵马上照着巫即可能逃出的路线追出去,一路上询问大家有没有看到巫即的行踪,或许是因为她急着逃命,顾不得什麽了,因此大家都对她踉跄逃离的身影印象深刻,让兰陵有了很明确的追寻线索。

「即!」

追了好一段路程,他终於在贫民聚集的破败民居路上发现巫即的身影,在前头的她一听到兰陵的声音,马上狠狠震了一下,不敢相信他居然这麽快就追来了。

她回过头,看着远方的兰陵正迈开步伐,迅速拉近彼此的距离,她马上心慌意乱的窜入小巷道中,继续争取时间。

只要再一下子就好,她就能够完全控制自己,她就能够做自己想做的事了,她的要求不多,只需要再给她一点时间就够,拜托上天一定要帮她!

「即,我不会让你离开的,快回来!」

她死都不会再回去那座牢笼了,她要彻底结束这一切,她不能辜负岳如的一番心意,现在的她只为自己而活,绝不再受到任何的控制!

慌忙逃离之间,巫即发现到一间空无人住的屋子,她马上开门进去,拚命的喘气,暂时让自己有冷静下思绪的机会。

她环顾四周一眼,里头没什麽家俱,只有一张破草蓆掉落在一个角落,不过这样也就够了,她只要一个能让两人独处的空间而已,其他的根本就不重要。

握紧自己的双手,她发现神醉草的效力终於完全从她身上退去,她已经能完全控制自己的力气,这让她轻笑出声,终於可以实行最後的计画,而且即将不会有任何阻碍。

她不会让他好过的,只要他敢追过来,她就会毫不犹豫亲手夺下他的命,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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