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吧,什麽事?」
「我是要问你,你要不要来台北找我玩啊?从我大一说要我带你去那家二手书店,大三刚布置好我家约你来,你说没空,现在大四了,我都要毕业了耶!有没有空阿你?」
我闭眼神游,听着她说了这麽一串落落长,问:「什麽时候?」
「这个礼拜五。」凌瑾用很愉快的声音回话。
「嗯……今天星期几啊?」左手揉了揉左眼,等着凌瑾回话。
「星期五。」又是一声愉快的嗓音,还夹杂一丝装可爱。
「今天?」
第二个字不小心就让它这麽飙上去,这家伙是疯了是不是?
「唉唷,你现在赶快准备几套衣服,反正你家离火车站还蛮近的,搭两个多小时的车,我们很快就见面了。」
不负责任的用轻快语调说完,她便开始说几点有车班、要坐到哪搭捷运、要我不要坐过头……之类的。
真以为整理行李像路边捡石头这麽轻松吗?
至少对我来说不是。
「快快快,我在捷运站等你,有事LINE我,等你上捷运就告诉我,我到时出发,不过那时我就没网路,你要打电话给我。」
「可是我最近还有工作,昨天才刚把退件处理好……」後面还有一堆工作,只是时间还很充裕,好吧,我承认我只是懒得出门。
「你带过来有时间就做阿,明後天还是假日,这三天好好玩又不会少块肉,而且听你语气就知道没有很赶,要不早就直接拒绝了。」
啧,知我者莫若凌瑾也,几年朋友没白当。
「早上没课?」装可怜没用,我直接说。
「有啊,等一下有一堂,上完就没了。」
「喔。」我腰一使力,下一秒便坐在床上。
「别再赖床,快去准备,记得带悠游卡。」
「知道了,先这样,掰。」说着,起身走向浴室,准备开始刷牙洗脸。
「OK!我等你来喔,嘿嘿,快点唷。」
「知道啦。」切断传进耳朵里的愉悦,随手将手机搁在柜子上。
刷牙期间,突然想起刚刚的那个梦,对着镜子里的自己摇了摇头,只能说我平时压力可能太大了。
***
坐了几个小时的车,全身整个超紧绷,碍於人多也无法伸展筋骨,摘下耳机,拿着行李跟着汹涌人潮往出口走去。
一出火车站大门就看见一个熟悉的高窕身影,眯眼一看,是凌瑾。
因为近视又不爱戴隐眼和眼镜,从朦胧的视线看到她正兴奋地对我猛挥手,这时我发现她身边还站了一个陌生男子,距离渐渐拉近,他看了我一眼,然後示好的点头,回覆性的也朝他微微点头。
「很、热!」我带点指责地看着凌瑾。
「唉唷,刚刚在火车上不就有吹冷气了吗?」她长手勾上我的脖子,食指搓着我鼓起的脸颊。
这是我们从以前维持到现在的相处模式。
小时候吵架也许会吵真的,闹个几天冷战不说话,那也是因为彼此还不够熟悉对方的个性,现在长大了,在吵过的架里熟知了彼此的脾气,都已经能分得清楚是玩笑还是动真格的。
算来应该有十年了吧,这段友情。
「就因为这样,所以更热。」
内外温差大阿,大姐!
「好好好,走了,我们回我的小窝去。」她摸了摸我的头。
「别把我的头发弄乱了。」我用空出的那只手顺了顺。
「是的,大小姐,走吧,搭他的车。」她指向一直站在一旁傻笑的高壮男子。
更正,不是傻笑那样的傻,而是静静待在一旁微笑,也不知道是笑给谁看的傻。
「你换新欢了?」
我抬头瞧了瞧她,又看了看他,发现那个男生正有趣地看着我,笑了。
确实是有趣没错,笑里夹杂着「有趣」两个字。
「什麽新欢啊?才不是咧,乱说话。」
凌瑾捏了捏我的脸颊,我伸手将她拍掉,婴儿肥就是她这样捏才消不下去,要不然早是鹅蛋脸了。
「不然怎麽不是你家天才咧?」我睨了她一眼。
「他是我同学啦,我家那只今天要研习没办法来,所以只好委屈他罗。」凌瑾翻了个白眼,无奈地说。
「喔。」点头,不再纠结在这个话题。
坐上没名男的车,开始有点昏昏欲睡,凌瑾和我一同坐在後座,正在和驾驶座的他聊天,而我就这麽睡着了。
吹着前座传来的冷气,睡梦中感觉到有人正在摇我,被打扰补眠让我有点不爽。
「到了?」
「对阿,你是多累?这麽爱睡。」伸手将我前额的头发拨好。
「拜托,我昨晚很晚睡耶,而且冷气太舒服,坐车很催眠,晚上我要是失眠乾脆找个人搭车算了……哈──」抬手遮了一下打哈欠的嘴。
「真是……这发型还挺适合你的。」
说到这个发型我就来了精神!
忽略她的白眼,立刻开口:「留了四年,烫发时我还跟设计师说我要SOP女王里陈乔恩那种发型,所以,有成功吗?」
我闪着双眼,期待地看着她。
「有,非常。」她猛点头,还是慎重地点头。
笑着拿起行李,下了车跟无名男道声谢谢後,跟着凌瑾走进一栋大楼。
走在红砖砌成的路上,随後入目的是一座庭院,里面有一片人工草地,每棵树木修剪整齐,有几棵被修剪成鸭子或圣诞树的形状,只是这样一瞧,就能感觉得出维护者的用心。之後看见水池、花圃点缀着这个庭院,不远处还有一处供小孩子玩的游乐设施。
「这里环境真好。」
我看着那几座游乐设施,几个小不点摇摇晃晃追逐着,纯真可爱的欢笑声在社区里回荡。
世界上最幸福的莫过於这些小孩,以及有饲主的阿猫、阿狗。
「对啊,所以我眼光好吧。」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