喉咙被紧掐的感觉使我狼狈地睁开眼,呆坐在床上,阳光已经渗入屋内,柳川尚未苏醒,除了墙壁上那滴滴答答的时钟,空旷的卧室有些寂寥。
低头,附上柳川的唇,不薄不厚,红中带白。四肢冰冷,显然是受寒。又忍不住将手放在他的胸口。
没有,没有任何的感觉,就像是一个死人一般。不知道要用什麽态度跟想法去理解这种状况,只是秘密知道越多,心情越发不可承受,宁愿什麽都不懂。
待在他身边,不需要太聪明,我笨、我傻,他照样把我疼在心坎里。有柳川在,不怕任何的困难。
「醒来了?」似乎是被我的动静给吵醒,他含笑地把右手盖在我抚着他胸口的手掌,一丝温度,不足以代表什麽,却能让我无比安心。
「柳川,我作了一个梦。」艰涩地开口,神情略微不自然。
「什麽梦?」陪我起身,柳川顺着我的话来询问。
「在梦中,有一对两小无猜,感情非常地好,长大也就顺理成章地在一起,相依相守,虽然两人的家庭状况都不好,但都为了未来做努力,男生考上了知名大学的医学院,是村子里难得一见的大学生,女生则是选择很平凡的五专,保有一技之长。原以为他们会很幸福,可惜好景不常,女生的继父在某个夜晚,喝酒想要强暴她,呼救之际,被前来还东西的男生撞见,一时情绪失控地杀死那位继父,经过司法审判後,入狱服刑。女生孤苦无依,失去了继父,母亲对她恨之入骨,她休学到了其他城市,过着劳苦的生活,一个月还是回去监狱里见男生一面。时间久了,都市的繁华改变了她的心智,女生不再是什麽都不懂不会的土包子,她学会栽培自己,化妆、进修、阅读,平凡的面孔沾上彩妆,一笔一画都抹去她的清纯。十年过去,男生假释出狱,等待女生来接风,但从日出等到日落,他感觉有一部分早已变质,想要挽回却已来不及。」
柳川听了我讲前半段,脸色忽明忽暗,「你想要把这故事拿去参赛?」
「对啊,怎样?一开始女主很坏对不对!」在我的思维里,两个相爱的人,怎麽可以因为时间就稀释原本的爱情?那过去的点点滴滴,不就被糟蹋在地板上吗?
「若论女主角坏,我倒觉得男主角,根本只剩血气,连脑袋豆渣都没有。他一人被关起来,女生要面对的是整个社会问题,在途中所历经的艰辛,又怎是他能理解?」柳川想了一会,继续讲:「想要强暴人的继父固然可恶,但对付的方法多得是,还把自己十年的光阴赔进去,怪谁?女人不一定要靠男人,男人也要有点担当,被甩还需要理由吗?」
「怎麽这样说啊!我觉得男生也很努力地维持这段关系,女生多苦,都拥有自由,用十年的青春,换来一张喜帖?我实在无法接受。」故事的後面,是那男生找到女生任职的地方,两人在咖啡厅谈了很久。包含男生家里的事情,在出社会後,她定期地汇款资助他们,像是一种弥补,替男生尽应有的孝道。金额变大,她渐渐不为之前的事情感到亏欠,接受了其他人的追求,并在他出狱的那年春天,跟一位医生订婚。
男生听到晴天霹雳,纵使心中早有准备,还是忍不住地想要挽留,但他在面对女生坚决地撇开所有关系,用那种近乎绝情的方式,阻断他的希望,最终搭着未婚夫的车,离开咖啡厅。那天,外头正下着滂沱大雨,他呆坐在里头,眼睛不眨一次,分不出是痛还是恨。恐怕是恨多了点,他收紧双手,不笨的脑袋规划上千种得到女生的方法,为了纪念早已死去的爱情,他选择最痛苦,让人在精神上大受折磨的方式。
间隔半个月,男生慢慢地熟悉女生的日常作息,她的一举一动,都被窥视,直到他终於出手,綑绑住她的身躯,关在一间破旧的公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