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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蓉酒店一向最被人推荐的优点,便在於它的服务态度及效率。全酒店里的时钟准时到八点的那一刻,床头旁的电话就会铃铃铃的响起。话筒中温柔和善的嗓音听在耳际简直是一种享受,连平时有严重起床气的客人被这麽扰醒,也直说气一会便烟消云散的快速。
「嗯,知道了。」女人裸露在床被外的小手才刚接起电话没多久,便像个没骨头章鱼般瞬间丢下,彷佛刚才那通电话只是一场美丽的错误似,倒过头继续睡起她的觉来。直到腰部、臀部的剧烈酸痛再也无法继续视而不见时,女人才总算真正清醒了,她睁开眼蒙胧的观察起四周,像是个刚出生的好奇宝宝一样不解新奇。
「刚刚是饭店柜台打来的?可是我不是在家吗奇怪,等等昨天!」江雨伦习惯性的搔了搔自己那略嫌凌乱的长发,嘴里不禁嚷嚷起这早被宿醉压的不醒人事的脑袋瓜,突然一切就像块拼图般清晰而紧凑的吓人,她昨晚到底干了什麽好事?江雨伦忍不住担忧了起来。
「还赖着?不是该退房了?」身後随之响起的温柔问话,像是早已相伴多年的一种习惯,贴心提醒着眼前只顾烦恼的江雨伦。就连原本头恼清晰的她也不自觉得顺从这声音的话语,跟着傻气的点了点头,直到两秒过後原本一脸笑意的女人这才又倒吸了一口气来,翻过身凝视起那与她相同毫无蔽衣的男人。
「为什麽你会在我床上?」
「我不在你床上你身上这些哪来的?换好衣服就退房吧。」面对江雨伦一脸错愕的质问,他不禁笑了开怀并伸手用指尖轻划过那裸露在外的手臂,语气中有着掩不住的骄傲和喜悦。
「啊!你你你快给我解释清楚,这到底是怎麽回事?」床顺着这男人起身的力道凹下去一会又立即弹了起来,江雨伦趁时利用陆奕翔离去的空挡,低头探了探床被下那早被人蹂躏到极点的身子,这不见还好一见她霎时尖叫了出声,她本就白皙的皮肤上全是一红一红的爪痕与浅紫的瘀青,看来比被人家暴的妇女还要凄惨。
「男女之间还会有什麽事?难不成我打你,嗯,你要这麽说我撞你也算合理。」陆奕翔套上自己散落於地板的牛仔裤,邪似的盯了床上仍未穿上丝毫衣物的她几眼後,才肯罢休的进浴室去梳洗一番。
只见独留一室的江雨伦失魂落魄得自喃着:「完了……」
「你们在做什麽!」一瞬间力道拉开了这对原本倚靠在桌边相吻的两人,阮郁涵简直快要气疯了的娇脸,顷刻放大在方才失去理智的江雨伦眼前。她愣了愣才终於回过神来,她做了什麽?她竟然吻了陆奕翔、她怎麽能勾引她好友的男朋友?怎麽能?
江雨伦眼眶带泪、不知所措的回过头,望向那将她拉离他身边的简恩妤,宛如像个刚走入丛林里手忙脚乱的小鹿般无助也期待着。她的无助在於无法走近那男人的身边,而她期待却是希望走近那男人的眼前,交织着的矛盾情愫让她不禁就这麽悬着泪与简恩妤相视着。
「你是疯了吗?还是我当初赏你的那巴掌不够重呢?」阮郁涵一步一步的走近陆奕翔的身前,甚至一手抓起他的领子极度不悦的冷问着。但那样气势逼人的眼眸却没有吓着他半分,反倒被陆奕翔拿来利用一手反将她压制在桌边。
「放开我!混帐东西,这几年的帐我还没和你清完呢。」「小雨和我走--」陆奕翔压根子没把手掌下压着的女人看在眼底,反而深情凝视着江雨伦泪流满面的小脸,坚定的这麽说着。
「江雨伦你敢去你就不用回来了!」
「小雨。」江雨伦边望着阮郁涵怒气腾腾的杀气双眼,边听着陆奕翔乞求参半的温柔叫唤,原本暖和不已的身子顷刻间也跟着颤抖了起来。
「去吧我知道你有话想和他谈,至於涵方面我会帮你挡的,别担心。」突然身後简恩妤的轻语叮咛,就这麽传入了江雨伦的耳里,温暖这本该被酸涩冻冷的心,她不禁眨了眨那双漂亮的清澈大眼,任泪落下。
「江雨伦--简恩妤你敢帮他们?」阮郁涵的吼叫声转瞬贯穿了全场,两人牵手奔跑的身影映在她黑白分明的眼里,既是叹息也是刺眼。爱情除了一时的冲动之外更该具备的是详全计画还是永不後悔的原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