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戀夏七光年 — Chapter 10 〈雨後的告白〉2

当天晚餐後,夏夕瑀将「校长爱种花」的照片列印出来,林若媛见到照片时非常詑异,以为她升上高中後忘记七项任务的约定,没想到她还记得。

详细询问拍照的经过,林若媛听完笑到肚子发疼:「我是看着末风长大的,和外向的末纶比起来,这孩子话不多,生活和交友都非常单纯,没想到他有大家不知道的一面。」

「他的身体里住着另一个阎末风。」夏夕瑀非常肯定,这几天他变得怪怪的,对她的态度也不一样,肯定是哪根筋短路了。

「接着要完成哪个任务?」

「顶、顶楼……」

「哎呀呀,夕瑀和末风要……」林若媛眼神充满暧昧。

「阿、阿姨!」夏夕瑀羞红脸,慌乱地扑上前摀住她的嘴,阻止她说下去,「这只是任务,你、你可以教我做便当吗?」

林若媛无法答话,只是笑眯眼点点头。

翌日早上,夏夕瑀起了个大早,跟着林若媛到超市采买食材,两人一起拣选蔬菜水果,讨论便当的菜色和做法,感情融洽的模样被超市店长夸说像母女。

回到家,林若媛将食材搁在料理台上,促狭地笑:「既然是日剧梗,那就做个爱妻便当吧。」

「阿姨!不要笑我啦。」夏夕瑀脸上一窘,边穿围裙边跺脚。

张钧泽来到厨房门口,探出头笑问:「爱妻便当吗?有没有我的份?」

「有,我做给你吃。」

在林若媛的技术指导下,夏夕瑀完成两个便当,再穿上制服搭着公车赶赴学校,像要和阎末风第一次约会般,心情既紧张又矛盾,希望公车开快点,可以早点见到他;又希望公车开慢点,担心他不喜欢自己做的便当。

公车到站後,夏夕瑀拎着便当提袋走进学校中庭,远远看见一年一班的门窗是打开的,她站在三班的走廊下,看着几只蝴蝶在花圃间追逐飞舞,反覆深呼吸调整心跳的频率。

忽然一阵桌椅并靠声响起,她快步闪到走廊的一根柱子後,听见几个一班的同学互道再见後走过走廊,想着阎末风应该也出来了,她有点不能呼吸,背贴着柱子蹲下。

「夏小怪,怎麽了?」

眼前阳光突然被一道人影遮住,阎末风微温的嗓音在头顶响起,她愣了一下,缓缓仰起脸,看见他站在正前方,左手抵着柱子,右手拿着相机脚架,正低着脸看她。

夏夕瑀心跳了下,两手揪着提带站起来,阎末风脚步不退,维持同样的姿势和距离,随着两人视线拉近,他的左手变成抵在她的右耳边,她脸上一热,发现自己像是被他锁住了,两人的姿势透着暧昧。

「我做了便当,」微赧地垂下视线,她直接切进重点,掩饰自己受他影响的心慌,「但学校的屋顶是尖的,顶楼也不能上去,我们要怎麽办?」

「过来,」他唇角浮起神秘笑意,领着她走进花圃间,指着横跨中庭的空桥,「我们利用那个。」

夏夕瑀抬眸望去,学校的校舍排列是「日」字型,左栋和右栋大楼的中间以一道空桥相连着,方便两楼的学生往来。

校舍楼高三楼,所以空桥也是三层,第一层就是中廊,第三层是没有屋顶遮蔽的露天空桥,桥的两侧有栏杆围着。

「三年级的数理班早上会来上加强课,所以左侧的楼梯没锁。」阎末风带着夏夕瑀从一年一班旁边的楼梯上楼,沿着长长走廊来到第三层的空桥上。

「风景好漂亮!」站在栏杆前,夏夕瑀望着一楼中庭,原来花圃是以几何图形排列着,左右边对衬,因为教室位在一楼,她从来没看过下方是什麽风景。

「照片能瞒骗眼睛,」阎末风将相机架在空桥中间,将高度降到最矮,约莫离地三十公分,「我们坐在栏杆前的地上,把相机高度降低,视角只抓取地面、栏杆和一点天空,画面上就可以营造出顶楼的假象。」

夏夕瑀蹲在相机前,一脸惊詑看着萤幕,日剧里的学校顶楼大致是空地加栏杆,和相机里呈现出来的画面相似,就像校长假装种花一样,只要不戳破实际的拍照地点,意境上就能代替顶楼。

架好相机後,她先在栏杆前坐下,他取好角度,随後来到她的右侧坐下,她打开提袋取出两个便当,一个递给他。

阎末风微微抿笑,满心期待地打开便当盖,映入眼帘的是一幅星际图,混入紫米炊煮的白米饭染成深紫色,上头点缀着鱼板、蛋皮和胡萝卜压印成的小星星,中央是黄起司做成的小土星,配菜格有香肠小章鱼和花椰菜,乍看之下非常赏心悦目。

但是仔细一瞧,小章鱼只有一颗大眼睛,嘴巴不是圆嘟状,而是血盆大口般咧开,再拿起筷子夹起一颗海苔包着的黑噜噜团子,表面嵌着三颗青豆,下方连着一撮金针菇,筷子摇了摇,金针菇也晃了晃。

「夏小怪,这是……脚吗?」

「是啊,牠有八只脚。」

「三个眼睛?」

「嗯啊!很可爱吧。」

「你叫我吃这个?」他瞬间没了食慾。

「你……不喜欢吗?」她心一沉。

见她眼神落寞了,他无言地叹了口气,将黑噜噜团子塞进嘴里,嚼了嚼,滋味还不错,但是咬到金针菇时,他想像这是某种星际生物的脚,突然间,青豆在齿舌间爆开,那是眼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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