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六的早晨,夏夕瑀怀着期待心情来到学校,姚佳琳约定的时间是九点,她在教室外面等到九点半,参与壁报绘制的三位女同学才姗姗来迟。
姚佳琳是最後到达的人,她拿出钥匙打开教室门,一脸抱歉解释道:「对不起,我没赶上公车,让你们久等了。」
「我们也刚到不久,夏夕瑀是最早来的人。」三位女同学一齐看着夏夕瑀。
「没关系的,」突然变成注视焦点,夏夕瑀连忙摇手,表示自己不介意,「我刚才在前面花圃观察小蜗牛,不觉得等很久。」
「小蜗牛?」
「我爸爸说蜗牛是很有趣的生物,有两对触角的是雌雄同体,交配後两只都会下蛋喔。」
「这样呀……」姚佳琳和三位女同学对看了一眼,都是兴趣缺缺的表情。
五个人一同走进教室,将几张桌子靠并起来,铺上壁报纸和水彩用具,针对反黑、反霸凌和反毒的题材讨论了半小时,最後决定画反毒壁报。
「一般反毒壁报都画死神或骷髅头,我们就改画小怪物抱着针筒和药丸。」姚佳琳指着壁报中央的区块。
「什麽样的小怪物?」三位女同学面有难色,这方面的想像力比较缺乏。
「就外型奇特一点的……」说归说,姚佳琳也想像不出来。
「我会画外星生物,这个可以吗?」夏夕瑀马上举手。
「可以,那怪物就交给你画。」
「好!」
就在此时,走廊上响起急促的脚步声,一位短发俏丽的女同学突然奔进教室,气喘吁吁说:「我推掉国中好友的电影邀约……火速赶来……你们画到哪里?」
「陈怡珊,你、你不是说早上有事不能来?」姚佳琳一见到她,脸色微微变了,语气有些慌张。
「对呀,後来我有说我会想办法调开,一定赶过来帮你。」
「我没听到後面那一句……」
陈怡珊脸色一沉,对姚佳琳听话只听半句的态度相当生气,又瞥了夏夕瑀一眼,口气不悦地说:「既然你都找人顶替我,那我就回家,下次也不要找我帮忙。」
夏夕瑀见气氛不对劲,连忙拉住陈怡珊的手臂,委婉地帮忙缓颊:「同学,我不太会画图,只是画三只小丑怪凑数而已,我记得你自我介绍说学过绘画,这壁报很需要你。」
「对呀,如果你能帮忙,那就太好了。」
「我们很需要你,留下来一起画吧……」
听到夏夕瑀这麽说,几个女同学马上附和说需要她,姚佳琳又道歉一次,陈怡珊的脸色才和缓下来,没好气地走到壁报旁边,拿起笔记本研究刚才讨论出来的草图。
夏夕瑀松了口气,只见陈怡珊当场描绘个几笔,一眼就看得出画技比所有同学好,马上取代姚佳琳的主绘位置;反观自己,像多出来的一个人,也没什麽绘画上的独特见解,只能晾在一旁尴尬陪笑。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眼看大家逐渐打成一片,边画边讨论当红的日韩偶像团体,夏夕瑀完全插不进话题,觉得自己应该告辞回家,但是姚佳琳又没有取消小怪物的构想,一时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一颗心茫然无措时,门口轻轻响起敲门声。
众人转头朝教室门口望去,阎末风一手勾着裤袋站在门边,简洁的白色衬衫加牛仔裤,浑身散发闲雅的气质,他礼貌颔首说:「同学,打扰了。」
「有事吗?」姚佳琳慌乱地起身,紧张的眼神透着一丝期待。
「我找夏夕瑀。」
姚佳琳眼神一黯,欲言又止地嚅动双唇;阎末风清冷的眸光扫向她的脸,语气带点质问:「不能借人吗?」
「啊抱歉,我和他出去一下。」夏夕瑀赶紧起身,听他口气带着强势,风纪魂又上身了,怕他得罪自己的同学。
走出教室,夏夕瑀背靠着走廊柱子,长长吁了一口气。虽然和阎末风闹僵了,不否认他的出现也暂时解救她的尴尬,但也不想就此跟他和好,又撇开脸不理他。
他神色温煦站在她前面,将她的落寞看在眼底,左手拎着一罐冰咖啡贴上她气鼓鼓的脸颊,揶揄着:「夏小怪,大家都在画图,你在旁边打蚊子?」
「才不是,我是画压轴的。」她冻得瑟缩一下,推开他手中的冰咖啡。
「压轴啊,我拭目以待。」
「爱哭包!那你又来学校干嘛?」
「十五号要考校内的学科能力竞赛,我和同学……」
「对了!你生物课本还错了。」她心头一酸打断他的话,想起和他深情凝望的女同学。
「我知道。」
「星期一把课本还我!」
「不还。」阎末风突然贴近她,俯下脸在她耳边说:「你的课本,我没收。」
「那我不就没课本……」她双颊赧红,别过脸和他拉开距离,心跳瞬间乱了拍。
「我的课本给你。」语毕,冰咖啡直接放在她的头顶上。
「为什麽?」像被定身住,夏夕瑀顶着咖啡动也不敢动,脑中思绪乱成一团,愣愣看着他站直身子,一句话也不答,只是唇角含着若有似无的笑意,转身走向一年一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