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GL)說愛 — 說愛(七)

当楚雨乔就那样顺着严琳狼狈地跌坐回浴室的方向倒下时,她其实是有试着要稳住脚步的,虽然还是免不了的踉跄了下,但她终究还是没有硬生生的摔在严琳身上,只是她那双下意识伸出想提前撑住身体的手,竟然又巧合的撑在了严琳毫无防备的胸前。

「你……」在屁股摔得几乎快要稀巴烂的泛着疼痛的这一刻,严琳却依然清楚的感受到,那双准确无误对准了她前胸压过来的两只手,就那样趁乱的偷偷抓了两下。

对於严琳因为猝不及防的摔了好大一跤而痛的眉头都皱成了一团的痛苦表情,楚雨乔其实是心怀愧疚的,但错就错在她的手竟然又阴错阳差的摸上了她的胸,偏偏她又是求知心特别重的人,在她又莫名其妙地从严琳胸口摸到了诡异的平坦时,她终究还是忍不住……慎重的抓了两下。

在严琳气急败坏的忍痛大喊着:「楚──雨──乔──」三个字前,便已经即时收回在关键时刻确认了触感的双手的楚雨乔,只是摆出了专业医生表情的将严琳拉了起来。

迫於这一摔实在摔得不轻,所以最後还是乖乖让楚雨乔重新扶回床上休息的严琳,就那样靠着楚雨乔替她堆高的枕头山,心里有气却无处可发的瞪视着那个明明在她胸前抓了两下却连句道歉都没有的可恶女人。

在严琳准备开口兴师问罪以前,就已经提前一步发出了轻咳抢到优先发言权的楚雨乔,只是慢条斯理的将搁置在一旁桌上的粗框眼镜重新戴上,然後一字一句清楚的对严琳说着:「我知道我刚才的动作很失礼,但我并不後悔做了这件事,这一个对你来说不礼貌的动作,对我来说,却是突破了你母亲口中的严重病情的重要关键。」

起先还对楚雨乔的话感到气愤的严琳,在听见「病情」两个字从楚雨乔口中说出时,她的目光便瞬间黯淡下去的紧咬着双唇。

在严琳的态度和表情都在一夕之间起了莫大变化的这一刻,楚雨乔更是认定了自己心中的推测,在几经思索与反覆考量後,她还是决定开诚布公地和严琳谈谈她的「病情」。

「你其实并没有生病,你只是在恋爱性向的选择上,选择了身为同性的女性,这也是你为何要在普通衣物的底下,还穿上了束胸束缚住胸口的原因吧?」在楚雨乔泰然自若的坐在了她的身边,并时不时的用手上的钢笔在笔记本上写着字时,严琳的心里其实是有些难堪的。

她从来就不认为自己有病,甚至也不认为自己这样,就是真的犯下了母亲口中所谓的让家族蒙羞的过错。从小她就对男人提不起任何兴趣,但却偏偏对身边的女孩有着不一样的感觉,她的目光总会莫名其妙地追逐着那些在她眼前笑得比阳光还要耀眼可爱的女孩,她总会忍不住的想要更亲近更亲近,一直到长大以後,她才终於认清了自己的「与众不同」,其实并没有那麽与众不同,因为这个世界上和她一样只对同性心动的人,并不只有她一个人。

她其实并不孤单,但她的家族、身分和背景,却是那样沉重的压得她喘不过气。

她永远都忘不了,那个被母亲亲眼看见她牵着心爱女孩的当下,她母亲眼底流露出的那种厌恶与悲伤,就好像她当着她的面做了什麽十恶不赦的罪事,那样的无地自容。

「是又如呵,不是又如何,你是我母亲请来的心理医生,我就算再不甘愿地认为自己没有生病,你也不可能放过我,因为我母亲之所以会那麽劳师动众的又是捐钱又是拜托的请了你,就是希望你能够在所有人都没有注意的当下将我医好,让我彻底的变成她口中的那种正常人不是吗?」悲愤地紧握着双拳,整个身躯都微微颤抖着的严琳,就那样一脸不善的对楚雨乔发着那些她掩藏在内心深处的种种埋怨。

无论她怎麽和母亲解释,无论她怎麽苦苦哀求,那个口口声声说着爱她和会永远保护她的母亲,终究还是将她身边的女孩一个又一个的赶出了她的世界,如果这就是所谓的爱她的方式,那麽她宁愿自己的母亲从来就不曾爱过她。因为她的爱,让她觉得既心痛又残忍。

「从外人的眼中看来,我和你母亲之间的关系的确就如同你所说的那样,但你似乎忘了……我是个专业的心理医生,一个人在心里究竟有没有疾病,是必须靠正确的诊断来做出评估与推断的。既然你自己都认为自己没有生病,那麽你又是从何断定我会认为你就是有病呢?」温柔地朝严琳伸出了手的楚雨乔,就那样直接且毫不避讳的抱住了,那个因为内心的恐惧与压抑而变得敏感且脆弱的女孩。

她知道她没病,而且是非常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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