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HP】菩提樹 — CH 16. 一個母親的愛

纳西莎‧马尔福死了。

这个消息震惊了沉浸於有一阵子的平静的英国魔法界,不只是因为这位贵妇人的死,更是因为食死徒余党的再现。

马尔福夫人为了保护两名幼子,力抗食死徒,最後牺牲自己,保下了自己的血脉。

这是一个母亲的爱,甘愿为子女牺牲一切,即使是最珍贵的性命也一样。

一直以来对马尔福家有所不满的人嘲讽这是马尔福家的报应、有人幸灾乐祸、有人怜惜、也有人对马尔福家的立场产生的动摇、甚至还有人开始对纳西莎布莱克马尔福娘家的家产蠢蠢欲动。

每年圣诞节都热闹无比的马尔福庄园今年却死气沉沉,因为女主人的死让这宅邸的男主人没了举办宴会的想法,本该是全家团圆的圣诞节如今却因为少了女主人而缺少了生气,今年马尔福家的圣诞节过得十分压抑。

庄园里没有了温馨的嘻笑声、也没有了母亲温柔关怀的软语,平安夜的餐桌上没有任何交谈的声音,只剩下刀叉在餐盘里的轻微碰撞声,她习惯性地往右手边看去,可是女主人的位置却空荡荡的,她的内心抽痛了下,僵硬的撇过头继续解决这顿失了味的晚餐。

晚餐後,他们与父亲坐在硕大的客厅里,三人皆不语。若是以往的圣诞节,母亲会端着可口的小点心出来给他们品尝,可是现在已经再也没有人为他们准备甜而不腻的小点心了。

许是触景生情,父亲放下从不离身的手杖,走到他们面前,蹲下身子、张开双臂紧紧抱着他们,他的力道极大,似是怕只要他一个不注意他就会失去他们一样。

她看不清父亲眼底的思绪,不知道父亲在想些什麽。

是在想母亲吗?

是在後悔自己曾经的选择吗?因为至高无上的权利,他跟随了那个丧心病狂的男人,差点将整个家族给赔了进去,如今好不容易脱身,但是他的狡猾却害死了自己的妻子、甚至差点害死了自己的孩子。

後悔吗?

「小龙、黛茜,你们是爸爸妈妈的命啊。」

黛芙妮丝浑身僵硬了下,她与德拉科将头埋在父亲的脖颈间,脸侧趴在父亲宽阔的肩膀上,双臂紧紧抱住他,静静听着德拉科闷闷的哽噎。

隔天早上,即使拿到了许多精美的圣诞礼物,德拉科也没有多开心。

小龙已经不会在哭泣了,他勉强打起精神面对这残酷的事实,然而她还是看得出来他还是无法走出母亲死去的哀伤。

他还只是个孩子。

葬礼的那日是个飘着小雪的阴天,与马尔福家交好的家族都来了,就连向来不太出现在霍格沃兹以外的斯内普也现身了,尽管他并没有留太久。

放眼望过去,在场没有几个人纳西莎是最希望看到的人。

纳西莎最想看到的,或许是那些仍活在这世界上的布莱克吧。

可惜,该死的都死光了,而该关的则是永生不得踏出阿兹卡班,至於那名嫁入麻种巫师家庭的女人,甘愿放弃自己的身分以及抛弃家族的她并没有资格踏入这块土地。

不过她想,她温柔的母亲是不会介意的。

布莱克家的爱,就如他们马尔福一样,他们的爱都是偏执针对的,并且若是走偏了变会变成入骨的恨,就如布莱克家族将安多米达与西里斯赶出家族,不只是因为家族的名声,更是因为他们太过爱他们了,他们偏执的爱成为了仇恨。

他们有多厌恶他们、讨厌他们,对他们的爱就越多。

所谓爱之深切,恨之深切。

至於那个男人……

黛芙妮丝从人群中找到了那抹不显眼的身影,她趁着父亲在招待客人时,悄悄地离开德拉科的身边,在不引起人群注意之下来到那名不惹目的男人身边。

她看着再次伪装成上次在对角巷离别时的模样的男人,默默走到那名男子的身边,低声在他身旁说道:「你不该来的。」

易容的雷古勒斯拄着拐杖站在人群的最外围,他抬头看着人群中央躺在花棺中的少妇,他淡淡地咧了咧嘴角,轻轻拍了拍她的头:「她是我的姊姊,亲爱的。」

「我以为你还不想要出现在人前。」

毕竟是他『救了』马尔福家的两名继承人,卢修斯很客气地邀请了他这名救命恩人。

「不打紧,你父亲并不会怀疑我的身分。」而且即使卢修斯怀疑他的身分,他也查不出来。

黛芙妮丝并没有在雷古勒斯的身边待太久,她很快就回到自己应该在的位置。

站在勉强打起精神的德拉科身边,两人在人群的最前头与父亲站在一起,听着真假难辨的哭泣声、哀悼以及叹息,看着花棺中的似静静沉睡的母亲,两只稚嫩的小手在宽大的黑色袖袍下紧握,微暖的温度在寒冷的雪日中给予对方最炙热的温暖。

他们并没有哭,因为他们是马尔福家人,他们不会将自己最脆弱的一面展露出来。

葬礼之後,许多家族的族长各个不怀好意地凑到父亲的身边,看似是在虚伪地劝父亲节哀顺便,暗地里其实是在试探母亲的娘家所留下的财产。

他们的假惺惺的姿态黛芙妮丝全部都看在眼里,她冷眼看着那些藏在和善虚伪的人面之下的贪婪猪猡之面,不禁冷笑。

她怎麽会不知道这些人的目的是甚麽。

在场的这些人,有多少个是真的怀抱着对纳西莎的敬意与哀伤而来,又有多少个是冲着她身後的古老家产而来。

除了那些被关起来以及驱逐的族人,布莱克家的直系继承者已经死绝了。

纳西莎的屍体才刚入土,那些觊觎布莱克家产的家族以及魔法部开蠢蠢欲动了。

就如纳西莎所预料的一样,当她一死,只要是以前祖先或者亲戚跟布莱克家沾上一点边的家族争先恐後地扑上前想要抢夺布莱克的家产,可是当他们知道纳西莎早就将产权转移至她的手上後,各个挂着谄媚的笑替父亲出主意、恳求父亲分一杯羹。

父亲是怎麽回应的她是不知道,但是她只知道那些家族势必是拿不到布莱克的家产。因为布莱克家产如今是在她的手上,就算是父亲没办法越举动那份遗产。

因为她答应过母亲,答应过她要好好守护布莱克家,直到布莱克的族人回归。

当母亲的屍体下葬後没多久,马尔福庄园的画像走廊里挂上了一幅新的画像。

敛下眼睫,黛芙妮丝提着裙子欠身、对着眼前崭新的画像轻声低唤。她独自一人站在安静的走廊上,看着端坐在画像中的纳西莎。

「母亲。」

她美丽的母亲这一世不会再因为黑魔王所带来的阴影而变得苍老,她已经不会再变老了,她将会永远保持这副美丽动人的少妇模样,直到永远。

「我知道,你一直是个特别的孩子⋯⋯自从你魔力暴动,你就不再是我以前的那个黛茜了。」

纳西莎的话语让黛芙妮丝愣了下,她屏息,猛然抬头、眼底带着错愕看着画像中的女子,她看着母亲毫无保留的温柔笑靥,眼底的复杂迅速退去。

不,并不是她的演技不好,而是她所面对的人是生她养她的母亲,一个孩子的变化,没有母亲是察觉不出来的。

而且就算她掩饰得再怎麽好,也无法掩掉她从未来带来的沧桑。

「但是我是你的母亲,血浓於水,我最清楚你就算改变了,仍旧是我的女儿,我的黛茜。」

端坐在画像中的纳西莎倾身上前,似乎试图碰触她,但是她却被无形的墙壁挡住了,意识到此刻自己只不过是一张画像,她苦涩地低笑了声,伸出手抵在无形的墙上,然後朝女儿咧出了慈爱的美丽笑容。

黛芙妮丝从纳西莎死後半滴眼泪都没有流过。

并不是她冷血无情、更不是因为她对这个世界的母亲没有感情。

而是她太爱她,而不知如何宣泄那失去她的痛苦。

「母亲……」

黛芙妮丝紧握着拳头、紧咬牙关,身子因悲痛而微微颤抖,她最终还是忍不住,任由堆积在眼眶中泪水溃堤。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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