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星接觸 — 第三章-生存的限制

十五分钟过後。

「别再赖了,喜欢洗澡明天再洗吧。」我都已经把头发擦乾了,索拉居然还泡在里头继续散布外星气体。

「原来可以每天洗啊?」

「可以啊,不过你可别一次洗太久或一天洗太多次,中途说不定有人会想上厕所,当心可能还会脱皮。」虽说外星人会不会洗到脱皮我可不知道。

「嗯,明白了。」语毕,索拉爬出浴缸,那堆诡异蒸气马上消失了。

……

真可怕,他泡过的那缸水……居然变成淡蓝色的!你到底洗乾净了什麽鬼东西啊?还是溶解了什麽鬼东西进去了?

「呃……麻烦你把浴缸底下的拴子拔起来吧。」就怕爸妈之中哪个人还没洗澡而不小心去碰到中毒了。

「拔了水不就全跑光了吗?」他似乎感到很可惜,虽然从他那张怪脸看不太出来。

「你洗过的脏水留下来能干什麽?快拔掉吧。」要是谈到不浪费水的原则,我们应该要把水留下拿去擦地、擦玻璃什麽的,但煮过外星人的洗澡水就算了。

「好吧……」索拉忍痛将手伸进水下拔起栓子,奇的是、这次冒起的诡异气体少了很多。

「好了就过来把身子擦乾、吹头发吧。」为了索拉那一头长毛,妈妈她还特地留下了她的专属吹风机呢。

「放着自然乾就好了。」看见水流一圈又一圈地形成了个小漩涡,并且缓缓地卷入了排水孔,索拉似乎觉得这很有趣地趴在浴缸边边直盯着不放。

「那可不行,就怕从你身上落下的小水滴会弄坏了家俱。」我靠过去直接将手上的毛巾往他脸上一盖,并且顺势将他整个人往後拉,但拉到一半时,「啊!我忘了你会--呃?怎麽没事?」我赶紧抽回毛巾摊开来看,居然没被崩解!

「可能是体温上升的关系吧。」索拉似乎也感到很奇怪地再摸了摸毛巾,但一样没事。

「这也太诡异了……」我伸手摸摸他的额头、他的脖子,虽然没冰得跟冷冻库里的死鱼一样,但还是凉凉的,而且感觉上温度正逐渐下降中,「好奇问一下,你平常的体温是摄氏几度?」

「摄氏?」又是亮起左眼光圈转了转查资料,接着他答道:「哦,差不多在零度到十度之间吧。」

……一般人的话早就挂了吧?要不是知道他是只外星人,不然我可能会认为我刚刚其实是和一只阿飘在共用浴室。

「那趁你的体温还没降到十度以下赶紧弄乾吧。」我将毛巾扔给他,接着回头将吹风机的电源插上,「我来确保毛巾的存活顺便帮你吹头发。」

「咦?等等!」见我将吹风机指向他,他当下马上举双手投降,虽然从他那张怪脸看不出表情,但很明显地他被吓到而紧张地说:「那是地球人制造且名为枪的武器吧?用不着为了一条毛巾就拿枪指着我吧!」

「……噗!这个不是枪啦。」我忍不住笑了出来,他真的是想征服地球的外星人吗?意外的挺胆小的,「这个叫做吹风机,顾名思义就只是吹出热风或冷风的机器而已,我们通常都用这东西来吹乾头发的,你瞧。」说完,我马上打开开关吹他脸,而他当场像只猫一样被吓退了好一大步。

……

确认了自己的脸没中弹,吹风机嗡嗡作响的噪音不绝於耳,他呆呆地望了好一会儿後才怯怯地伸出手试试……真的只有热风出来而已。

「你不是调查过各国领袖的生活生态吗?怎麽吹风机就没见过啊?」我好奇地问道。

「他们的毛发少到可怜,都是用毛巾擦的我才没看过。」索拉抓起自己的发尾吹了一下试试。

……这麽说也对呢,我在新闻上看过的外国总统的头毛几乎都不多。

「用这吹太慢了,而且也无法提升我的体温。」索拉放下毛巾,下一秒他的身体冒出了细微的蒸气……居然不用毛巾身体就乾了!接着他将双手五指伸直并拢贴在额头上,并且直接顺着前额的发线一路用手梳到发尾,一样又冒出了细微的蒸气後,原本浸过水而贴直的长发顿时翘的翘、卷的卷地也全乾了,「好了,蒸发完毕。」

……

你的体温和手比吹风机还好用啊……我们地球的科技居然还输给了外星人的身体。

「既然弄乾了就变回地球人吧。」我关掉吹风机开关并把插头拔下。

「一定要吗?多包一层假皮很难受耶。」索拉不甘愿地回问。

「没办法啊,在地球上本来就不能全裸,虽然说在家里是还好,但万一有朋友还是客人突然来拜访怎麽办?而且你那张脸任谁一看、绝大部分的人肯定会把你当神经病报警还是叫救护车的。」而且重点是他不变出地球人的脸的话,很难从外表来判断他的心情好坏什麽的,我可不想无意中哪里惹到他、而不知不觉被绑到外太空去了。

「……好吧,寄人篱下总不能给人添麻烦,特别是爱妃的家人。」索拉叹道,接着原地转了一圈,他全身那一条条各式不同花样的黑纹、迅速地交织出一样的黑衣黑裤在身上,最後转到我面前的脸表示他是真的超级不甘愿地皱着眉头。

「是说……你只会变这一套出来吗?难道不能换个颜色什麽的吗?」毕竟每天都穿一模一样的衣服总说很怪。

「拿你们地球人的认知来看这就像胎记一样,打从破蛋就在了怎麽能变色?最多只能变长变短。」索拉没好气地回道。

……

我们地球的美容医学是能淡化并消除胎记的颜色,但你们能变衣服却无法改变颜色……是不是有哪里说不通啊?

回到房间。

「喔喔!太酷了!这到底是用什麽东西做的?」不知何时,我老爸也跑进来玩那张冰块果冻床。

「我就说吧!UMA使用的科技产物也很有趣呢!而且有索拉在、未来说不定还能见到各种不同的外星人呢!」妈妈跪坐在一旁兴奋地握拳。

……

你们两老童心未泯啊……虽说这是你们的兴趣我没资格反驳什麽,但也不必都挤在我房间玩吧?

「岳父大人、岳母大人,麻烦你们别在上面跳好吗?」索拉无奈地靠近想阻止他们夫妻俩,并且解释道:「毕竟我星和你们地球的引力差异很大,你们动作过大可能会导致记忆纤维错乱,要是不小心弄坏了我就没地方睡了。」

「所以说这不是用液体制成的水床罗?」爸爸问道。

「我星上的气候很容易蒸发水份,所以绝不会拿来做水床浪费的。」

「那这到底是用什麽做的?」妈妈跟着问。

「里头的拟液纤维是和其他星球的居民以物易物换来的,再来以我星上的科技植入记忆组织,并同时导入各种机能以人体的体温和气孔做为开关媒介,最後用我星研发出的……」

……

看索拉解说个没完……这麽复杂的外星科技技术他们听得懂吗?虽然从他们的表情看起来是很认真在听没错,不过我敢保证绝对听得很模糊。

我承认我听到一半就完全听不懂了,反正我对什麽未确认生物啥的也没多大的兴趣,於是我走到床边收起我的记事本,接着抬头想看一下电脑右下角的显示时间……索拉的LINE没登出!而且在闪新讯息通知!

我回头瞄了他们一眼……很好,还在解释那张床的做法,趁现在来偷看一下对话纪录!虽说这是不对的行为,但我总要搞清楚他和他的同伴要怎麽征服地球!

带着紧张又些许雀跃的心情连点了两下右下角的程式缩图,不料……看不懂啊!虽然说这不是外星语言而是地球语言,而且还是常见的英文字母一大堆,但这不知道是哪个国家的拼法啊!里头的单字我没一个认识!

因为遭遇了这种挫折,我实在也不得不承认……真的很羡慕索拉的星球的语言是统一的,我们地球搞了不知道几百种语言简直整死人。

「爱妃,偷看别人的讯息纪录在地球上也算侵犯隐私吧?」

我回头一看,解说不知何时结束了,爸爸他正在忙着帮妈妈从那张飘在半空中的床下来,而索拉则是抱胸瞪我。

「就只是好奇……抱歉。」我别过头,当场被抓到做坏事当然很难堪,「你不必担心啦,反正我也看不懂。」

「……你想知道内容直接问我就好了,何必偷偷摸摸的?」索拉靠了过来,并且回覆了我一样看不懂的几句话就登出了,「不管怎麽说我是想征服地球的外星人嘛,你会担心也是当然的。本王子既然认定你做为地球代表成为我的妃子,那麽你就有那个权力得知我接下来的任何行动,我绝对会一五一十地回答你,但别再做出令人反感的行为了。」

……

真不愧是以和为贵的高文明外星人,很明理呢……但是我彻头彻尾就没答应过要当他的妃子啊!

「拓倪,我记得你明天早上没课吧?乾脆你带索拉到附近走走好了。」妈妈安全回到地面後,爸爸跟着接道:「索拉应该也还没调好时差吧?现在时间也不早了,你们就早点休息吧,我们就不打扰你们增进感情罗。」

「……慢着,我说过了我不是他的妃子啊!」妈妈就算了,怎麽连老爸也这样!

「但是能从蛋里生出宝宝来耶!一定很可爱的!」妈妈似乎很期待,就连爸爸也跟着兴奋起来地说:「你不觉得一颗蛋能孵出人来跟UMA一样神奇吗?而且又能亲眼见识!从蛋里孵出来的人说不定没肚脐呢!」

「别拿你们的独生子做这种莫名其妙的实验好吗!」没肚脐是怎样?哪有人为了看肚脐就牺牲了自己的儿子啊!更惨的是、索拉裸了好几次我都没去注意他的肚脐在不在,不然就可以直接解决这可笑的问题了。

「哎呀,现在的年轻人不是都很勇於追求爱情吗?」妈妈居然还继续消遣我,而爸爸他也是一边消遣地准备带妈妈离房间,「好啦,我们的拓倪比较含蓄嘛,就别打扰他们了,晚安罗!」

……

我很怀疑,我真的是你们的儿子吗?

「以後尽量少接触对UMA这词有兴趣的地球人比较好。」索拉开启左眼光圈做记录。

「……别管他们了。」有这样的父母真的很头疼,但不管怎麽说他们还是把我养到大的老爸老妈,根本没辙,「电脑你还要用吗?」

「嗯?你不是对刚才的讯息纪录感到好奇吗?这样就算啦?」索拉挑眉。

「算啦算啦,你真的不想说我也不会勉强,不管是不是外星人总都想保有一点隐私吧?没必要为了一点小问题委屈自己实话实说。」我挥手加摇头表示我诚恳的婉拒,更何况都被老爸老妈搞到没心情想知道了。

「……不,我有义务告诉你。」收起左眼光圈後,他脚踝处的黑纹浮起,并且形成带有火光的光圈轻易地飞到冰块果冻床上头,谁叫刚刚老爸老妈把他的床玩到飘得很高,「刚才那是化名为吉儿的外星人,不过她和我是不同星球的友人,她因为受不了她星球上过於残暴的民族性格而四处流浪,最後则在地球上名为德国的国家内定居了十几年。」

「呃?原来不是来征服地球的啊?」真没想到居然早有外星人入侵地球了,更奇的是还理所当然地成为了一般居民!

「并不是所有的外星人都会搞侵略的。」索拉失笑,口气上稍有无奈我把他们外星种族想太坏了,「她非常喜欢地球呢,因为担心太阳被绑走的缘故才和我吵了一下,但我和她说明来意之後,她反而说要寄些叫做德国香肠之类的什麽东东来给我嚐嚐看。」

……所以那是希望你统治成功还是认定你会失败的意思?

「你把其他外星人在地球定居的事告诉我真的好吗?」难道他不会怀疑我私底下会报警还是出卖他什麽的?

「再怎麽说你是我认可的妃子嘛。」

「我说过好几次了,我不是你的妃子!」

「但我也不完全是因为意外才掉到这里来的。」

「……所以说你是故意的?」我捡起篮球准备开扔。

「因为地球人绝大部份都是自私的野蛮人,而我族则因为和平的日子过久了,一个人的好坏我们一眼就能看出来了。」索拉捏了捏他屁股下的冰块果冻床,居然延展出一部份做为挡箭牌好挡住随时飞过去的篮球,「倘若我今天是掉在别人家,说不定你今晚会在新闻上看到我呢,或者隔天的报纸头条会出现被解剖的外星人的照片。」

「开玩笑,你放一个闪光地球人就全倒了,哪有这麽好抓?」

「对外星人来说,做为交通工具的飞碟毁了就等於是死路一条了,毕竟是身在陌生的星球上,处处都充满了未知的毒素和病菌,我没说或许你还不知道,我在这光只是呼吸而已就已经中毒了,所以要是掉到别人家、我可能会很乾脆地选择束手就擒,挣不挣扎只是早死晚死的问题而已。」

……

总觉得……索拉会把我们当好人看,百分百和老爸老妈的兴趣占有很大的关系。

「这麽说的话,你刚刚那位叫吉儿的朋友不是应该早挂了吗?」

「她是寄生型外星人,这样说你应该就懂了吧?被她挑上的地球人可真倒楣呢,不过不这麽做她绝对不可能活到现在的。」

真的有会寄生的外星人啊……根据我所看过的电影来看,被寄生的人当下都直接往生了,而寄生者则会代替刚死不久的人继续过他生前的活,不然就是展开大屠杀确保有更多的屍体能替换并统治地球。

不过总说还是电影而已,一定和实际上有很大的不同,改天再听他爆料好了。

「那麽你……能活多久?」毕竟他的未爆弹飞碟毁了,更令我讶异的只是呼吸而已他居然就中毒了。

「比吉儿更惨,因为我不是生命力强韧的寄生型外星人,当然无法像她一样用这种方式免疫地球上的毒素和细菌,真要估计的话大约在五年以内。」见我放下了篮球,索拉便降下面前的挡箭牌,丝毫不为短少的存活日子而担忧地微笑,「迫降时第一眼发现你们家,给我的感觉就是和大部分的地球人不一样,所以我才大方地向你们坦承我是外星人。再来经过今晚的相处我更确信我没看错人,虽然你野蛮了点但很体贴、不做作且又为人着想,即使我是想征服地球的外星人也平等相待,选妃当然非你不可。」

……

连自己能不能活到征服地球的那天都还不知道,还选什麽妃啊……他真的是和平的日子过到傻了,明明是拥有高智慧的外星人,想法却……意外的单纯又很蠢。

「仅有五年存活的时间……不会担心是不可能吧?我相信这不管对谁都一样,你呢?」

「每个生命体都有终结的一天,在那之前我会尽可能地利用限有的资源延长自己的寿命,没能成功征服地球的话、和你生颗蛋继承我的意志也好,我们的後代一定能比我更加适应地球上的一切。」

「就说了我不生蛋的啊!」这家伙干嘛这麽执着这点啊!

「你们地球人不是很喜欢这套的吗?」见我准备举起篮球,这次他反倒是不慌也不躲地继续说:「苦是一天、乐也是一天,当然要选比较快乐的那方,而且这也比地球被统治了好吧?」

「……这算是威胁吗?」一颗蛋能拯救世界真是歪理!而且为什麽非得要我牺牲!

「威胁?这就得问你在这段时间内、用你自己的眼睛看见了什麽,爱妃。」索拉侧躺了下来似乎想稍作休息,并且眯起了双眼,「一样的,你有权力选择。」

……

稍晚。

终於写完了。

我放下了原子笔,并且翻了翻我写下的今日日记。前半段挺无聊的,上完课就去打工说真的没什麽好看,但是後半段……从一颗炸弹里蹦出外星人到现在,连连出现了一堆没看过或没听过的东东,乍看之下好像在写什麽奇怪的小说一样,怪精彩的。

虽说日记这种东西是久久看一次回味回味的,多半根本就没值得好提的事在,不过因为索拉的意外出现整整多爆写了好几页,回神过来居然不知不觉经过一、两个钟头了……

不自觉地反覆浏览过一次又一次,索拉说过的话我虽然没办法完全记下,但不由地真心认为很令人印象深刻……一只扬言要和平统治地球的外星人,心地不坏又很蠢,很明理却拐弯抹角地撇开存活的问题把重心放在目标上,这就是所谓的大智若愚吗?

没有法律、没有金钱、没有争斗、没有语言的隔阂……像这样的世界不禁令我想亲眼看看会是什麽样子,就算一次也好……但这并不是我支持他征服地球的意思,只是感觉起来好不真实又很梦幻……

我回头偷瞄了索拉一眼,他在那张床上假寐了一小个时醒来後、到现在不知道在忙些什麽,就只是背对我似乎在忙着搞从他左眼拿出的东西,而且总是会冒出劈哩啪啦好像漏电的声响,他那头些微发亮的蓝色长毛好像因此翘得更严重了,仔细一看好像有细微的雷光从他身上窜出……

「嗯?」头上的日光灯连连闪了好几下,就连电脑也因为突然的跳电关机了,「……索拉,刚刚的跳电是你搞的吗?」

「那只是电磁波的频率反弹作用造成的,基本上没什麽大碍,我会尽量控制好的。」他还是没回头。

……那又是啥鬼东东?

「是说现在的时间也不早了。」刚好电脑被他搞一下关机就不用忙了,我拿出手机按了按、又说:「最好早点睡吧,别忘了妈妈要我带你到附近逛逛呢,明早我带你去见识一下电影院长什麽样子吧。」重点是早场的票通常比较便宜又不会人挤人。

「你先别用手机打电话喔,说不定会被我的电磁波弄爆炸伤到你。」索拉回头提醒,他的头发都被那什麽奇怪的磁波作用弄飘了起来,「还差一点就完工了,爱妃想睡的话就先睡吧,把灯关了也没关系。」

居然还能弄爆手机啊……希望其他的电器用品别受影响才好,不然又是一笔可观又残忍的开销了。

「真的没关系吗?就算你有类似手电筒的道具在,但这样摸黑瞎忙说不定会越弄越糟,而且还会影响视力呢。」

「真的没关系,你把灯关了就知道了。」

……说不定他真的有类似手电筒的道具在,而且以他星球上的科技来说的话,有可能是光源只照得到他却照不到我的神奇东东。

我起身离开书桌前去关灯,四周全暗下来之後我回头一看……靠!他眼睛发光了!

……

我呆呆地望着他发出绿光的双眼许久,接着把灯打开、关掉、打开……如此反反覆覆地试了好几次,真的不是我看走眼!就像猫科动物似的,他的眼睛确实会发光!

「有趣吗,爱妃?」他对我的反应感到好笑。

「你的眼睛怎麽……那也是你们的科技产品吗?」熊熊看见他的眼睛发光真的令人全身发毛。

「怎麽可能,这是天生的,我星没有和地球一样的昼夜交替做区隔,平日没太阳的情况下只有黑夜没有白天,所以自然而然就演化出会发光的眼睛了。」

……先别提伸手不见五指的状况下、看见闪亮亮的绿色眼睛有多吓人,简直就像殭屍还是吸血鬼什麽的妖怪出现了,而问题的重点是……我明天要带他去电影院啊!带着会发光的眼睛看电影一定会被发现他是外星人的!

「你的眼睛不能控制别让它发光吗?」不只是要看电影的问题而已,往後的每一天晚上可能常常会被他吓到。

「就说了这是天生的,哪有办法能控制?」索拉无奈。

「……好吧,那先晚安罗。」明天起来再想办法好了,不然就只好跟老爸借墨镜来用。

「嗯,晚安。」

半夜。

「滋、滋……啪滋……」

……好吵。

我翻了个身拿起枕边的手机按了按,我猜现在是半夜两点……错了,才刚一点而已,我的时间观念都比别人快一小时啊……

放下手机後我转头看向索拉,透过从窗外照射进来的月光使得那张飞床亮晶晶的,就好像银蓝色的云雾中闪着漂亮的蓝色小星星,拿来当小夜灯再适合不过了,而且光线又很柔和,光只是盯着看而已就会想睡觉。不过坐在上头那双闪亮亮的绿色眼睛真的很毛,加上他那头乱翘乱卷的长发会散发浅蓝的微光……只从影子去看就好像是狼人一样。

「喀嚓。」细微的疑似开关的声响传出,有个迷你碟状的小东东飞起并发出银白色的微光,下一秒竟形成了半圆透明的薄膜自索拉头顶盖了下来,不过似乎是因为还未完全修理好的关系,那层膜不断一闪一闪地好像随时会消失。

透过那层膜的微光帮助下,能清楚地看见索拉又全裸地变回了外星人外表,而且他的身体又开始冒出奇怪的气体了,不过这次的气体不太一样……是红黑色的,还带点黏腻的感觉有点恶心,一看就知道那绝对是毒气,幸好有那层膜盖着飘不出来,而且都被那碟状的小东东吸收了。

「唔……好痛……」索拉紧抱着自己的身躯发抖,过没多久居然倒了下来蜷曲成一团,看起来真的很痛苦的样子。

……

我猜那是用来排除体内毒素的机器吧?只是呼吸而已就造成他这麽大的痛苦……像这样继续下去的话,他……真的能活到五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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