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风,是将才,可惜不恋官位,拒绝了朕的好意,真是朕此生之憾!
御风,是奇才,可惜对相爷之位没兴趣,真是遗憾!
御风,是武才,单手击败黑衣人,救朕的性命,可惜拒绝了朕的好意,不当将军……
这些话句句在脑子里兜转,她听了,闷透了也恼透了,不明白,一个只想到私利却不为国家效忠,为子民谋福的男人,又有什麽好让父皇感到骄傲,甚至还指配给她当夫婿……
闷啊!
「好妹妹,你何时上门,为何不让姐儿出来招呼你?」
慕容芷手微顿,朝好友扯唇一笑,便将那满盅的酒液一股脑的灌进嘴里,浓烈的醇酒烧灼着她的血液,然,向来那种饮酒的快意此时却已不复见,只余满心的苦涩。
雪月华,亦即明月客栈的女老板,同时也是慕容芷的闺中密友,见好友喝酒喝得甚是狂猛,不若常日的谈笑自若,眉心不由得一皱,几个小步上前,将她手中的酒盅取走。
「妹妹,你喝多了。」满桌的酒少说十来壶,是发生了何事?让她如此酗酒。「记得妹妹曾对我说过,这好酒须得慢慢的品嚐,才能饮出它的高贵,它醇香的滋味。」
听出了雪月华话中的意思,慕容芷仅是笑了笑,酡红的芙颜让酒气薰出了几许娇媚。「姐姐,你怕我喝光你的好酒吗?」
眼前的好友,是她这世上唯一知心的女子,善解人意、聪慧可人。在好友面前,她无须掩饰什麽,即使流露本性也不用担心被人攻讦。
在此地,没有所谓的勾心斗角,更无所谓的谄媚阿谀,她可以喝酒喝个痛快,可以畅所欲言,可以做真正的自己。
「姐姐担心的不是自个儿的酒,而是怕妹妹醉了,心更乱。」月华笑了笑,迳自坐下。「可否告诉姐姐,何事惹得你心烦?」
慕容芷挥挥手。「没什麽,只是觉得无聊,来你这儿喝酒解闷。」
现在的她还没整理个头绪,还不想把心里的烦闷吐露给好友知晓。
月华狐疑。「是这样吗?可我看来不像呢。妹子若不说,姐姐是不会强人所难,但若真有事,可别闷着,那会难受的。」
慕容芷微笑。「妹子知晓。」
「那现在你还要喝吗?」看着眼前所剩的三大壶酒,看来妹子是喝不下了。
慕容芷再笑,透出红嫩妩媚。「姐姐若要妹子喝,妹子自然不敢说个不字。」
雪月华未语,暗暗心忖:慕容芷妹子喝了这许多酒,酒意微现,若让她再为自己解围,似乎不太妥当。
见雪月华欲言又止,慕容芷收起笑,直起身子。
「姐姐怎麽了?又让人闹场了是不?」
月华摇头,眸底有着几分的无奈。「他来了,还带了个好酒量的哥儿们,说要喝光咱店里的酒,带我走。」
原来是他来了。
慕容芷心头一舒,眉头一扬,笑道:「好个痴情汉,姐姐跟他走,不是挺好。」
月华眉皱。「妹子,你说笑吗?姐姐怎麽说都是个寡妇,不好生守住死鬼留下的酒楼,还让别的男子坏了名声,这对我那死鬼如何交待?」
「姐姐,你太执着了,若有男子对你好,你就不必死守住这楼,让自己独守空闺,再说了,你嫁给你的夫君不到一日,他便驾鹤西归,到如今仍是处子,你不怨不怪吗?」
月华心凝。这妹子,说到她心坎里去了。
「何况,那男子,还是在你嫁人前便爱上了,你跟他走,也不算变节啊!」於她而言,择爱而爱,才不留遗憾。
「妹子,你不懂,我不能就这样说走就走,死鬼於我,恩情恁大。」
慕容芷摇摇螓首,起身。「姐姐,你别让自己的执着冤了一生。他们人在哪里,我去替你挡一挡,但下回,妹子希望,姐姐能好生面对。」
月华拉住慕容芷手臂,语带感激道:「妹子,多谢了。」
慕容芷微笑,挥挥手,迳自走出了泽芳亭,往前面堂子走去。
须臾,慕容芷偕同月华,已走向二楼厢房,临近时,月华脚步顿了顿,眉眼之间染上慌乱,慕容芷拍了拍她的肩,先行掀帘,定眼便见一相貌堂堂的魁伟男子坐於前,那人,便是恋眷月华姐的男子,而背对自己的,则是身穿水绿褂子,又蓄着如绸缎般柔滑乌丝的男子,只见那乌丝让一条水绿缎子系绑,妥贴在傲挺的背上。
这男人,光瞧那背,就让她颇感威胁,这实在前所未有。
挑挑眉,她大步走进厢房。「两位好。」
抱拳之余不忘偷眼瞧去,心上不禁微震。
乖乖!那男子长的可真俊美呀!浑身上下透着股浑然天成的尊贵,那眉眼间自成傲气,如同他背影给人的感受一般。
「夫余大哥,不为小弟介绍一下这位贵客吗?」来酒楼,她向来惯扮男装,省去他人指指点点,品头论足的麻烦。
夫余衮撇撇嘴。「介绍什麽?我不记得有请你来。」
呵呵,情敌见面份外眼红。她并不怪罪他,谁叫自己同月华姐姐走太近,惹得这痴汉眼红了。
「夫余,你太无礼了。」月华低斥。
「哼。」撇开头,他举杯,闷饮。
人家不介绍,她自然也不能太失礼,只好自己转向俊美男子,开话匣。
「敢问这位大哥是?」
御风这才抬眼向她,淡扯唇角,道:「御风。」
御风!
她闻言一震,笑脸当下僵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