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小若睡得迷迷糊糊,恍惚间有人抚摸了她的头,动作很轻,像在抚摸什麽易碎品。什麽东西在黑暗中还微微发光。
“你是我妹妹,你叫我哥哥,你是...至若。”都囔声......
“我叫林至若...”小若迷糊地反驳。
那手立马僵住了,然後是站起身的声音,房门的哢塔声,壹切又归於寂静。
第二天早上,至浩依然坐在餐桌原位正用叉子对付壹片面包,至壹辉烦躁地看着他。
“早,......爸爸。”
至壹辉楞了壹下,僵硬地朝她点了下头。
“早,哥。”
至浩别扭地把脸扭向壹边。
吃完早饭,天气正好。林嫂说小若可以到院子里玩。
至家院子很大,花花草草也多,院子旁有壹个木制的小门,门後是个精致的花园,花园不大,正好和壹楼的壹个房间连通。
“喂,有人吗?”小若推开木门。
曲折的小路尽头,坐着壹个面色略显苍白的妇人,小若惊奇地发现她竟然坐着轮椅,腿上盖着壹条厚厚的毯子。
“阿姨好...”小若有礼貌地打招呼。
妇人祥和地笑着,朝她摆摆手,小若走过去。
待走近时,妇人明显楞了壹下,然後不动声色地笑了。
“小姑娘几岁了?长得真可爱...”
“今年十岁了...”小若礼貌地回到,“阿姨您就像我妈妈壹样温柔呢。”
妇人的笑容明显壹僵。
“林至若!你哪儿去了?林至若!”远处有人喊,声音越来越近。
“哥?”小若下意识的说出来。
至浩跑过来,看见妇人。
“妈...”他垂下眼睛,喊了壹声。
“你...”妇人嘴唇颤抖着,“...叫他哥?”
小若不敢说话,至浩垂着头,站着没动。
“你是静渝的孩子吧,静渝小时候就像你壹样可爱啊...不对,你是壹辉的女儿,他肯定瞒着我把你接来了...”妇人抖得更厉害了,“但是静渝死了啊,我的妹妹,壹辉害死她了,对不对?...不对...他们两个想害死我,是不是?...你...你...”
妇人突然两手抓住至若的肩膀,手像要嵌在肉里似的,至若想挣脱,疼得哭起来,至浩吓呆了。
房内听见动静的护工出来,赶忙按住妇人,她两手像是要抓住什麽似的,整个身体都快要从轮椅上滑下来。
至浩回过神来,拉起小若的手就跑出去,小若边跑边哭。
气喘吁吁的两人坐在院子里的长凳上。
“她认识我妈妈对不对?我妈妈不是那样的人,我之前也不知道我有这样壹个爸爸...”边哭边说。
至浩盯着前方,只说了壹句话:“她叫林初兰,是我妈。”
很长时间,壹只温暖的手重重的放在小若头上,像在安慰她似的微微抖着。
至壹辉不常回家,他不知道发生过的这些事,或者说装作不知道。偶尔回来,会给这双儿女带点礼物,小若不太亲近他,至浩更是不愿见他。不管是林初兰还是林静渝,所有人都默契地闭口不谈。林初兰偶尔出房间看见小若,也将她视作空气。
这个寒假在至若的眼里就像壹个不太可爱的梦壹样。
寒假结束,林至若正式改名至若,进入至浩学校的附属小学就读。
小若上小学四年级,至浩上初中三年级。家里人没空的时候,至浩就要带小若放学壹起回家,他不说话怒气冲冲地往前走,小若很懂事,总是乖乖地跟在至浩後面。
“哎呦,看我看见谁了?”高中部无所事事的壹群问题学生,不怀好意地将至浩和至若围住。
“这不是至浩大少爷吗?怎麽?今天你的李司机呢,怎麽舍得让你走着回家啊?”
“......”
“这是谁?小姑娘挺漂亮的嘛,不会是你的新妹妹吧,你爸的私生子?”
“......哼。”
“怎麽,毛了?不会是我说中了吧!.......啊呦!”
至浩壹拳打上去。
“好小子,是谁说要教训我们的。今天让你尝尝我们的厉害!”
至浩和众人扭打在壹团。
至若急了,冲过去。
“啊啊啊啊啊,松开!”其中壹人惨叫。
众人惊,壹看,至若正死死地咬着其中壹个较矮的人的手臂,满嘴的血,那人疼得哇哇大叫,壹个劲的抓着至若的头发,场面极其惨烈==!。
至浩忙试图拉开至若,其实就是抱着她往後扯,未果。那矮子从惨叫转为哀求,亦未果。
终於,有人喊:“老师来了!”
众人跑,至浩拉起至若也跑。
呼赤呼赤呼赤......
至浩和至若在街角停下来,两人皆狼狈不堪。
至浩壹个眼圈青了,壹个耳钉被扯下来,耳朵肿着,胳膊上有擦伤,裤子也破了。至若还好,基本上没受伤,只是长发乱七八糟,满嘴是血(应该只是矮子的血吧......)。
“你,你,怎麽上去咬人啊?”至浩不知是该庆幸两人成功脱险还是为明天学校里应该流传着壹个女妖怪的传说而恶寒。
“K对付坏人就这样啊。”理直气壮ing。
“K是啥?”
“以前我家养的狗狗。”
“......”
“那狗现在在哪儿呢?”至浩又问。
“......”
“喂,你怎麽不说话了?”
“牙疼。”
“......”
戏剧的是,当至若和至浩快走到到家时,立马冲出来壹条半大的金毛犬将至若扑倒在地,湿漉漉的舌头在她脸上扫来扫去。
“K!”
惊喜地叫着,至若费劲地抱住它。至浩被吓呆了。
刘嫂闻声迎出来,笑道:“你爸爸把它带过来的,说养在杜阿姨家也不是办法。”
“谢谢爸爸......揪~”亲壹下。
至壹辉僵硬地对她点了点头。
“呯!”飞速冲上二楼的至浩狠狠地甩上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