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开保健室的门,心叶有种被耍了的感觉。
夏目正好端端的坐在保健室的床上,喝着温开水吃药,见他一来,脸上露出傻呼呼的笑容「心叶学长?」
「你......」瞪着坐在床上的少女,你了很久,心叶才想到要怎麽接下一句话,「身体还好吗?」
「很好啊!」灿烂的一笑。
是啊...我也觉得你没有哪里不好......
「哪里很好了!都发烧到39度了!」一旁的保健老师在旁边说着,边甩掉体温计上的数字。「你要立刻请假回家,你家里有人吗?我请家长带你回去吧!」
夏目的脸突然阴沉下来,却在下一秒立即恢复微笑。「父母都在工作,家里没人。」
「那我打电话给他们手机,请他们来。」想拨下一组号码,却在那之前被夏目阻止。
「他们工作都很忙没办法来接我,我ㄧ个人回去没关系啦!反正也没有感觉不舒服!」穿起鞋子,夏目跳下床准备走出保健室。
走过我,夏目拉开门打算走出去,任凭保健老师怎麽劝,她都只是一直笑着说自己没事。
「那我送你回去吧!」
我开口,换来她一脸的呆愣。
她开口想拒绝,但看了看保健老师又再度闭嘴,只好微笑点点头。
送她回家的路上,心叶跟夏目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夏目依然保持着慵懒的态度及憨傻的笑容,说话还是令人摸不着头绪,完全没有个病人该有的表现。
他们两人走着走着,直到夏目的脚步逐渐慢下来,心叶才真正意识到夏目的身体状况。
不过还是太慢。
夏目越走越慢,当心叶发现她没有跟上後,回头一看才知道情况严重
她将手捂着脸靠在点线赶旁,脸上没了一点笑容。
「没事吧?」担忧的看着她,要是平常早就扯开微笑,但现在她连改变表情都很难过。
她的脸色很差,不是失去血色的差,而是整个动作、神情都表现出她很虚弱。
不喜欢让人看到他这副模样,夏目将脸摀住并低下头,让长长的黑发覆盖她的脸。
「对不起......我不应该...」声音小声得心叶都快听不见。
下一秒,夏目往前倒下,整个人失去意识。
「夏目!」
心叶将她瘫软的身体放下,用膝盖当枕头给她枕着。还是如睡着般的祥和,只有滚烫的额头和冰冷的双手表现出她目前的身体不适。
赶紧打手机叫救护车,夏目的病况已经严重到无法控制的地步了!怎麽他刚才.......都没发现?
救护车来了,医护人员用担架抬上救护车,心叶也跟着一同过去。
「叫什麽名字?」
「夏目......梦实!」
「出生年月日?」
「不知道!」
夏目被送到急诊室吊点滴,医护人员拿着表单过来询问他一些基本资料,不过心叶只知道夏目的名字,其他一概不了解。
「刚才联络你们学校,她的家长应该很快就会来接回去。」
「好的......谢谢你......」
在夏目家人来接她回去之前,心叶一直在一旁守候,算是弥补他的过错。
心叶回想起来,夏目一直到最後一刻都没有表现出她的身体不适,还是同样傻笑着、说着不着边际的话,偶尔偶尔会突然面无表情或是越走越慢......
那些笑容、话语该不会都是逞强和伪装的?
但是,为什麽?
有什麽理由需要她这麽逞强?
不等新夜想出个所以然,病床围廉突然被扯开。一位大概四十来岁的女人,完全没看到心叶般的大剌剌的走了进来。
「梦实?」女人涂着口红的嘴,吐出了一个怀疑的问句。
女人身上穿着一身套装,质料很高级设计也很典雅,应该是名牌。她踏着高跟鞋,快速的来到夏目的床尾,双手抱胸的看着病床上的夏目。
「梦实!」女人又叫了一次夏目的名字,原本还在睡的夏目睁开眼睛,有点吓到的说:「妈妈?」
她一整个很困惑,看看周遭又看看我,想要以最快的速度理解整个事件的发生。大概只过了几秒,她就知道发生了什麽事。
然後再度扯开笑容。「妈妈,我没事,只是有点头晕而已。」
「那就好,今天可是你姊姊的画作发表会,等等我还要赶到会场。晚餐你就自己解决吧!」说完,女士像风一样的走了,一整个就只是单单的交代事项,说完後就完全不予理会。
女人离开後,心叶心情不悦的说:「怎麽可能只是头晕!?」
心叶生气,虽然这是别人的家务事,但就是无法容忍。头晕会昏倒送医院?晚餐自己解决?这什麽父母!?
他很少发火,唯有做得太过火的恶劣行径,才会让他皱起眉头,破口大骂。而现在那女人的行为就是!
心叶想为她抱不平,但夏目只是转过头来对他摇摇头,露出疲倦的笑容,「别怪她。」
「为什麽......」心叶还没问完就被夏目抢着说,「我不想多说,至少今天就别问我了......」
夏目躺回床上,後脑杓背对心叶。他们一句话也没说。
在这段期间,心叶不断在心里想着刚才那女人的事。
可能不是亲生的,所以......但是远子学姊的寄养家庭,也不会如此过分啊!该不会是虐待?夏目身上并没有明显的伤痕,身材虽说瘦小但也没有到营养不良。所以,到底是为什麽啊?那女人的态度!
直到点滴滴完,心叶送她回家。他们双方依旧没开口说话,夏目人看起来很不舒服,除了不说话,也不再笑了。
「你生病不好料理晚餐,要不要我去帮忙?」好不容易开口说了第一句话。
「不用了,学长不是也要回家吃晚餐?跟我ㄧ起占太久时间了,还是赶快回家吧!」
之後不管怎麽劝,夏目依旧很坚持要他回家。人家坚决的拒绝,也不好意思硬闯进去,也就作罢。
夏目的家到了。
站在夏目家门前,心叶对夏目有些改观。她家很大、很漂亮,有种欧洲别墅的风格,所以夏目应该是千金小姐等级的。
刚见面时还以为夏目家有经济困难。到处都是绉褶的制服、付不出午餐钱、容易让人误会没家教的行径。不过现在看来,真的是人不可貌相!
「我回家罗!掰掰!」夏目与心叶挥手道别,站在漂亮的大房子前面,夏目显得格格不入。
在道别时,夏目露出以前的微笑,然後转身走进自己的家里。
这大房子里头一盏灯都没亮,很暗、很寂寞。今晚应该只有夏目一个人在家......
看着夏目走远的身影,感觉她的身子好轻、肩膀好瘦小。
心叶突然有些明白,夏目逞强的原因......
到底要有多强的意志力才能在面对这栋没有光亮的家时保持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