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和哥!]
我穿上西装外套看看手表,正好九点整,这小子挺准时的.
[咦?我以为大和哥还在睡大头觉吔.]
[开玩笑,这麽重要的日子,怎麽可以迟到?]
阿弘狐疑看着体面称头的我,像看到鬼.
[走了,]我拍拍他的肩膀,哈哈!我被关在这个小岛的日子眼看就要结束了,而且报酬是那麽的高,虽然怀疑六哥是否回光返照乱开支票,但既然他已承诺订下契约,届时想赖也赖不掉,所以真是心情好的不得了.[替六哥完成遗愿吧!…哦不,是心愿.]
乘着阿弘快要解体的摩托车飙到了文化局大门口,我脱下安全帽狠狠死盯阿弘:[去给我弄部车,接下来的日子就别劳烦你了.]
[不是啦大和哥,这里超难停车,而且摩托车又快又不塞车…,大和哥……]
阿弘快步到我面前指了指他的头发又指了指我的,这个臭小子真是我的衰星!我随便抓了抓被安全帽压扁的头发,推开他继续往前走.
[啊!徐朵崴!]
正从前面转角走过来阿弘的天鹅和黄色迷你小姐与我们四目交对,我看见黄色迷你手上的牛皮纸袋不由得敌对的心态油然而生.
[早啊!]黄色迷你正视着我和颜悦色的点了个头.
我看了我的表,回头对阿弘说:[几点了还说早啊?]
在我的快步疾走之下,黄色迷你美丽的脸庞上所呈现的糗态早被我抛在脑後,在商场上只有敌人没有朋友,学着点吧,黄色迷你小姐.
阿弘从我身後追来,跟着我三步并两步的跨上楼梯.[大和哥,黄色迷你小姐和六哥也很熟哦!听说上个月她介绍了几档股票让六哥大赚了一笔,你对她……]
[是吗?那等你接手开拓馆的案子正好叫他给你加薪啊!]
我找到了承办的柜台,并在众目睽睽之下豪迈而自信的坐了下来.
多看几眼吧你们,再过几天我即将要离开这里了.
[接手开拓馆?]
我笑而不答,领好表转身走开之际,我听到後面的姑娘们在窃窃私语”漓致建筑事务所”之类的,一抹不在乎的笑意挂在我嘴角,更惶论办公室内其他只在方圆之地小逞雄风的男性们是用多少仇视再加上99%的嫉妒眼光盯着我走,嘻嘻!别紧张,这还是你们的地盘,我来来就去,经过而已.
在接下来的几天,我马不停蹄的自己驱车拜访了澎湖几个文化遗址或景点.
市内的二崁聚落和陈家大宅红砖似火屹立悠久,曲折的小巷连围墙上的窗眼都古味盎然.
在迷路几次才找到小径弯上山的渔翁岛灯塔,除了对1874年跨海而来的工程师DavidM.Henderson致上敬意之外,我也登上了塔房二楼凭栏观看海峡蓝和天空白的相互照映让人有错身在希腊爱琴海的感觉.
某个晴空万里波澜平静的日子,我好不容易甩脱硬要跟来的阿弘,独自搭船前往望安,在中社古厝旧称花宅的小村落里走看了一整天,咾咕石砌的墙面堆叠有致,透过敞开斑驳木门可以窥见三合院宅的古朴和完好,虽然有几座已然废弃的宅子颓立在幽静的巷落,但有人居住的则呈现新旧交错所撞击出的生命力十足,我用数位相机一一摄取下眼前所见,心想或许开拓馆的”院子”企划案可能派得上用场,但在台北那样一个资讯爆炸流行的东西撑不过一个礼拜的演进世代,这些古老的建筑恐怕会被无尽的钢梁水泥给取而代之.
在无人的角落我静坐下来,脚踩人行道上後来加舖的无谓的七彩地砖,拿出纸笔我细看被人遗忘的荒宅细细画下它的嗟叹和一股说不出的凄凉美感……多久以前了?也曾作过同样的事,只是如今物事人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