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都睡多久?」巫寄顶着一张想哭的脸,无助的问。
「我这辈子还是第一次看到巴不得我二哥赶快起床的人。」云淮翻了个白眼,「你可以不要这麽焦虑吗?我看的心脏都要停了。」
「我才不是焦虑,这是生存危机!」巫寄惊慌失措,音调也高了起来。
云淮忍无可忍,一巴掌从她头上拍了下去。「够了!」
「咦?」巫寄愣了愣,「会痛?」
「废话。让你痛的方式还有很多。」云淮白眼她,「你想逃避却选了一个最糟糕的方式,不打醒你我不姓云。」
「欸……」巫寄摸着自己被拍痛的额,「那……」
「那什麽那?」云淮哼她,「你以前就没这麽胆小,现在是怎麽了?有病?」
巫寄委屈的扁嘴,「我才没有,我只是……」
「我知道,你只是怕。」云淮一点也没有要同情巫寄的意思,「反正二哥都这麽说了,那你就当放假吧。你自己想清楚就好。」
「如果一直不回去,会怎麽样?」
「会死。」云淮白她一眼,「人魂修炼是最困难的,如果你想要走一个能自保的路线,回到你的身体里,我们有很多方式可以教你;如果你只是一昧的怕痛怕死,那更应该要回到身体里,因为你现在的状态,我敢保证你只要走出这扇门,你活不过一天,就会被吞噬。」
巫寄听得脸都青了,「外面,这麽可怕吗?」
「一直都是这样的,大家都是这麽的长大的,只有你一点都不思进取。」云淮靠在沙发上,「二哥也太宠你,竟然这样由得你任性。」
巫寄对这些事情压根不明白,又被被云淮电的不知道要说些什麽,只得乖乖坐在位置上,不住的往云衡的房间门口看。
云淮深吸了口气,「好吧,你现在的问题就是卡在你觉得你根本就是无辜的是吧?」
巫寄安静的看着他。
「那麽我跟你说,你一点都不无辜,这世界上,就没有人是无辜的。」
「别打嘴炮。」巫寄斜睨他。
事到如今她也有些清醒了,可心底就是有一种很抗拒的感觉,她也明白云衡说的都是对的,老师对她也不过就是一种宠腻,就像家人一样,看见自己疲惫的时候,也会说,那你休息一下。
但是她不想离开,如果可以这样安全的留在老师身边,那就不会再有痛苦跟危机……
她内心拉扯着。
「我们回来啦!」朱朱跟小十七提着大包小包的食物回来,一打开门,只看见客厅里坐着两个沉默的人。
「二哥呢?」
「他去休息一会儿,昨天整晚没睡好。」云衡说,又瞥了巫寄一眼。「既然二哥说暂且这样,那你就先这样吧,跟小十七还有朱朱聊会儿天,休息够了,记得回你身体躺一躺,离开太久是会回不去的,你自己想清楚。」
云淮表情凝重的看了巫寄一眼,想说的过去终究没有说清楚。
他回到自己房里。
小十七略带稚气的脸庞困惑的看着巫寄,又看了看云衡的背影。「你怎麽把七哥气得都不像笑面虎的?教我。」
朱朱噗嗤一声,「我看事情没有这麽简单,说不定等会儿就有人从里头冲出来抓着巫寄打算用强的。」
「哪有可能。」小十七笑着摇头,「归魂这种事情,是很麻烦的,只要那人心中有一点点不愿意,进去还会再出来的,除非有令狐家的祖传锢魂密法,但这不太实际——」
「小十七,你说的对!」云淮果然从门後冲出来,「我现在就去令狐家。」
「等等……」小十七没搞懂这期间到底是怎麽了,伸手抓住了云衡。「我们不能去令狐家啦……」
云淮眯着眼睛看他,「怎麽不能去了?」
「昨晚的事情就是令狐芮搞出来的,现在他们那里大概都鸡飞狗跳了。」小十七一边喝着豆浆,一边说。「而且,令狐芮用的召唤术还是正古法,才把我正在追踪的大鬼整个瞬移过去。」
云淮听了先是一愣,而後开怀的笑了起来,「令狐家这次篓子捅大了,早几年就说过了,这城市里不准使用大法,省得惹来什麽麻烦,这令狐芮这次倒好,不但用了,还真惹了麻烦。那大鬼是怎麽着?」
「数不清了,我跟朱朱忙一晚上,送了七十几条魂魄回去,来不及的也不知道有多少。」小十七伸手拿起蛋饼,「七哥,你也坐着吃啊,我买了全餐耶,你不帮忙吃会吃不完喔,巫寄又不能吃。」
朱朱移了个位置要给云淮,但他只是笑摆摆手,「不用,我要去令狐家,他家鸡飞狗跳干我什麽事,我现在就要去把他们族长带回来,巫寄这问题就算解决了。」
巫寄心头颤抖,坐着也不安稳。
她的眼光频频往云衡的房门看,而後就看见那门板缓缓拉开。
他下颚有新生的胡髭,不急不徐的走到客厅,「不是让你缓缓吗?你这样我怎麽睡?」
云衡一句话里头含着对两个人的问题,说得全部人都是一愣。
还是云淮反应快,随即就明白过来。
「好吧好吧,我吃东西,哪里也不去了。」云淮一屁股坐在朱朱身旁,拿起烧饼就开始吃。
云衡看向巫寄,朝她伸出手。
「过来。」
巫寄立刻飞奔过去,揪住了云衡的手肘,可怜兮兮的像头淋湿的小猫。
「你保证会乖乖的待在一边不打扰我,你就可以待在我床边。」
云衡一开口,傻的不是只有巫寄,包括云淮、小十七还有朱朱下颌骨都一起脱臼了。
「这不科学,我是不是在做梦?」朱朱愣愣的说。
「我才是吧?」小十七说这话的时候差点就咬破了自己舌头。
只有云淮一脸平静的看着云衡跟巫寄,然後转身拿了东西起来吃。「知道了,你们去睡吧。」
「知道该怎麽做了,就去做,顺道把令狐芮的事情处理处理。」云衡的声音悄悄的传进了他的心底,当然是没有其他人听得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