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段时间感谢起了忙碌的练习生生活,
能让自己忙的忘记身边发生的事情,对我来说都是好的。
那年,他交了一个女朋友。
同样是练习生,但是对方是做为演员而练习着。
我们作为团体的路正在往上坡走,原本以为越来越繁忙的生活会让我无暇关心他,
但是当他跟我们说他交了女朋友的时候,我却巴不得天天都忙的焦头烂额。
他还是每天笑的开心,每天跟大家打闹,每天板着脸练习。
当只有我们独自两人的时候,他就会搭着我的肩,腻在我身上,跟我说着他女朋友,
实在是太幸福的表情,刺眼的几乎让我无法注目。
我总是低着头,侧耳听着他说,歛下眼,强迫自己接受他的心在别人身上的事实,
只是偶尔,当他和她吵架而烦躁不已,觉得辛苦的时候,我就感受到了希望。
这是连我自己也无法接受的,不被看好的态度。但,它却是如此强烈明确而无法忽视的。
每次撞见他与她见面的场景,我总是愣在原地,脚步沉的我不想抬起,
默默的在一旁看着,将两个人的互动尽收眼里,任由那些画面撕裂我的心,一直到别离。
偏偏,那种谁也不知道的心痛,只要再次看见他浅浅的笑容,就会平静下来。
我不是没想过,是不是能够让他知道我的心意,能不能让他明白我的心意,
但,如果开口的话,也许我们的距离会变得更加疏远。
屏住呼吸又紧咬双唇,最後我还是选择沉默。
这种日子持续了两年。
後来他们分手的时候,有人问了理由,而他只是轻声地说了一句。
「她说,我们的梦想不同。」
我想我是开心的,所以没有办法皱着脸安慰他。
那阵子我逃避他的眼光,害怕会被他发现一丝丝的情绪,
但他一如往常,还是跟大家打闹,还是板着脸练习,还是会跑来我的身边。
当他再次扬起灿烂无比的笑容时,我才忍不住笑了出来,
只是在其他人起哄他下个女朋友会更好的时候,我僵住的笑容却怎麽样都收不回来。
他被围绕在人群的中央,而我默默的转过身,悄悄地离开。
然後,一成不变的日子去了一天又一天,终於盼见了出道。
紧张、兴奋、害怕、担心,真的是什麽样的情绪都窜了出来,
人生中有几回能够尝到这种近乎爆走的情绪?
我还记得,那时候的他紧张兮兮的搓着手,不停的在待机室来回走动,
要不,就是咬着下唇坐在角落发愣。
「还好吗?」我坐到他身边,往他嘴边凑了颗草莓。
他张嘴咬下,表情有些发愣着朝着我笑了笑,「不太好,太紧张。」
原本想搂着他肩的手在半途停住,我拍了拍他的肩膀,
「可以的,我们都可以的。」
「...嗯。」
我想我们五个人都同样紧张,
而我并没有游刃有余到能够安慰别人的地步。
那一句,不只对着他说,却也对着我自己说。
现在,距离出道,已经快要六年。
第一次舞台的那种情绪已经缓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习惯充满自信在舞台游走上的我们,
偶尔还是会紧张,但是我想,我们都是在享受紧张的过程。
这些年以来,他的外貌成熟了,身体壮了一些,手臂有了肌肉,
遇过了各种难题,对外变得更加沉着稳重,知道怎麽做才是最好而正确的。
很多人说他变了,但,其实他也什麽都没改变。
他还是一样挑食,不喜欢吃的东西总喜欢偷偷塞来我这;
他还是一样赖床,有那麽几次甚至抓着我拉上床就继续睡;
他还是一样纤瘦,老是嚷着自己强壮但是腰肢永远是最为纤细;
他还是一样黏人,坐在沙发上时会挨在我的身边,肩靠着肩,却只做着自己的事情;
他还是一样谦卑,九十度的鞠躬不曾改变过,不论在谁的面前,他永远都是最为礼貌的人;
他还是一样严格,对别人不放水也对自己最要求,但如果在舞台上有了失误,他却也会喷笑出声;
他还是一样调皮,不管是对着镜头做表情或是欺负老么,到最後都会转过身来,给我一个灿烂的笑容;
他还是一样爱哭,看影剧的时候会哭,难过的时候会哭,委屈的时候会哭,但是,永远都是自己一个人;
他还是一样贴心,即使不能一一回覆粉丝的话,不管自己多麽累了困了,却也会坚持把全部看完;
他还是一样认真,在录音室待上整天,对於品质要求到最好,遇到瓶颈时,总是蹙着眉抱头摊在桌上,从不休息;
他还是一样自信,做着最真实的自己,丝毫不畏惧的眼神,相信自己的信心是他最强韧的利器,而我们,就是他最坚厚的盔甲;
他还是一样坚强,我看着他一次次从打击中站起,继续带领着大家向前走,每次只要我露出担心的面容,他就会笑了笑,说着他没事,让我别担心。
不晓得从什麽时候开始,我已经习惯了走在他的身後,期待着他会回过头看向我,像个孩子般地笑着。
只是偶尔,我会希望他变的不幸福,希望那个笑容只能给我,而不是属於其他人......
我也不知道怎麽会这样。
也许,只是因为太喜欢了。
後来,一次的意外,让我逃到了国外。
大型活动结束後的我们都会聚在一起喝酒庆祝,
他在成年以後就很常找我喝酒,尤其在我们合作时,更是常聚在一起,
所以我们都很明白,对方的酒量大概到什麽地步。
那天,我喝的不多,但尽是挑些酒精含度高的酒类,
有些晕呼呼的时候我便停下了动作,即使如此,我的神智还是清醒的,
但是只要见到了他被女性围绕着谈天的模样,自己就忍不住又一杯见底。
他跟李胜贤一样,是很容易跟女性相处的类型,
不需要太多举动,光是气质就能够吸引很多人。更何况,对女性的他是温柔又体贴的。
我还以为我早就习惯了这种场合。
没想到不管看几次,却都是令我焦躁又无能为力,满脑子只有想快点结束的念头。
回过神的时候,是因为有谁抓住了我急欲拿起酒杯的手。
董永培站在一旁,面色凝重又严肃,平时的笑眼都失去了笑容,这样的模样反倒让人有些畏惧。
「哥,酒不是这样喝的,你看起来一点也不像刚结束活动的样子,反而更像希望把自己喝的不省人事。」
「你是怎麽了?」
我依稀记得他这麽说着,而我只是笑,不停地笑,问我在笑什麽,我也不知道。
也许是看我不对劲,董永培要我在原地待着,他要找经纪人带我回去,
我点了点头,说了声好。
如果可以,我很希望一切都只是一场梦。
醒来的时候,我会发现其实我从来没有喜欢过他,从来没有...
我就这麽没形象的趴在桌上,後来有谁拍了拍我的肩,一边拐着我的手,
还凑在我耳边有些大声的说着「回去了」,我晃了晃脑袋,往旁边一转看见的是熟悉的经纪人脸庞,
胡乱的应了几声,我拖着脚步,让他半扛着我走回车上。
摔进车里的时候,有谁也跟着坐了进来。
迷迷糊糊地眯着眼,他朝着我笑了笑,关上了门,对着经纪人比了个OK的手势。
「你......」
「我跟哥回去。」
看着他有些疲倦的笑颜,我还想说些什麽,但是袭来的晕眩让我只能闭上眼,
撇过头,我尝试着让自己舒服些,慢慢的,将意识逐渐抽离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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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一次醒来的时候,我已经躺在了宿舍的床上。
衣服都还没换的我睁开眼,有些恍惚地看着熟悉的天花板,我想我的脑子是停止不动的,
一直到,他的一张脸蛋凑到了我面前。
「醒了?哥,你今天是怎麽了,会不会喝得太多了...」
他的声音在静默的空间里显得特别清晰,听在我耳里却出现了回响,一点也不真实。
我躺在床上,看着他开灯,看着他开窗,嘴巴有些张着却不晓得该说什麽,
他不是应该还在现场玩的才对吗?为什麽会在这里。
「...你怎麽、会在这里?你应该还在现场才对......」有些顿停的说着,
依稀记得方才围绕在他身边的女性中有几个是他曾经透露的理想型,可以的话他说甚至想有更深的认识。
所以他怎麽可能会回来呢?......难道我在做梦吗?
他好像还说了什麽,但是我却听不清楚了,
思绪慢半拍的转动着,他与各式各样的女孩笑得愉快的画面却不停涌上,就像快转的跑马灯闪过我的面前,
我看着缓缓走向我的他,有那麽一瞬间,眼里的他就这麽模糊了。
他没有看着我,当他试图替我褪去外衣而面对我的时候,我才看见他眼里有些错愕。
「哥,你...怎麽了?为什麽哭...唔!」
一开一阖的唇诱惑着我,身体自主的行动将理智完全抹灭,
当他的手触碰到了我,趁着他有些惊惶的时候,我拉过他,反身将他压至身下。
急躁又毫无温柔可言的吻,彷佛像野兽般的一发不可收拾,那一刻,我只想着怎麽将他占为己有。
一手用力地反压着他两手,另一手粗暴地试图将他的衬衫给扯下,当时也真够傻,衬衫扣子掉了几颗,却没办法完全脱下。
但我没想那麽多,全被强烈的占有给冲昏了头,我还记得我的手那时是多恣意的在他滑嫩的肌肤上游走,尽情的揉捏。
一直到——他弓着的腿用力地朝我踹了一脚。
我摀着腹部,吃痛的放开他,一瞬间,理智与感官几乎同时回到了我身上,
一膝跪地的睁着双眼,我回想着方才的情况,再一次抬头时,那个画面是我永远不会忘记的——
他紧紧抓着衬衫,手腕上还留有我施力太重而造成的红印,造型好的头发已经凌乱,连裤子都被扯下了一半。
整个人卷缩着,紧咬着下唇的他红着眼瞪视着我,看着我的眼光是充满不可置信——以及溢满出来的害怕。
「......你...」
他开口了,我下意识地站起身,有些不稳的靠着墙,我不敢再多看一眼他的面容,
只能,一个劲的道歉。
「对不起、我...我只是.........对不起...」
咬着牙,我吞下了快脱口而出的话语,我想我也是很狼狈,
人是清醒了,身体却还是摇摇晃晃的,低着头让浏海掩住视线,扔下话就跌跌撞撞地离开了宿舍。
那之後我回到了家里,趁着父母熟睡的时候躲到了房间,把自己给藏了起来,
当我双手摀住自己的时候,才发现不晓得什麽时候,我已经湿了眼脸。
後悔也已经来不及,他受伤的表情深深的印在我的脑海,挥之不去。
「我们五个人会一直在一起吗?会一直是兄弟吗?」
那时候他背靠着我,我们脑袋抵着脑袋,两个人看着夜空发呆着,而他轻声地开口。
我笑了笑,彷佛在笑他傻,笑他爱担心,
「放心好了,我们会一起走到最後,永远永远都是最好的兄弟,最好的成员。」
「......是吗...」
他拉长语气,有些失落,我以为他是不相信,只好咬着牙用力的点点头,即使我心里,把他放在了更深的地位。
只是,那时候说好的约定,那时候许下的承诺,
这样的我,是不是已经让他尝到了背叛的滋味...
我根本不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