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李妈妈道别後,珍基拉着泰民到前院。
前院是孩子的游乐场,不只一些健康的孩子,还有着一些带着帽子.失去秀发的癌童.有着缺陷的肢障孩童.身体谆弱.带着口罩的病童。
泰民和珍基坐在一旁的长椅,泰民嘴里含着疑问,却不知该从哪儿问起,思考良久,才挤出一句:「是...怎麽了?」
珍基垂下眼帘,声音有些低沉:「SenileDementiaoftheAlzheimerType,俗称失智症。」
「失智......」泰民在脑中咀嚼了一阵,才惊讶的张口瞪眼。
「在我读研究所时发病的,那时他开始常常忘记一些生活琐事,然後他见见的忘了一些短期的记忆,像是昨天做了什麽,他完全不记得,可是他年轻时和我小时後发生什麽事他还记得。随着时间,他的记忆越来越倒退,在我研究所毕业时,他还以为我刚进大学,在我开业时,他以为还是高中生,而现在,他以为我只是个国中生,他甚至见了我也不记得我,如果我没说我是谁,他连我是她儿子都不知道。所以我告诉他你是钟铉,他便相信了你是钟铉,因为他记得有钟铉这个人,可是他不记得钟铉长怎麽样.是怎麽样的人。你信吗?就算现在我们马上过去找他,他也不会记得我们刚刚去过了,而且他的智力越来越退化,很常分不清楚事情的对错。」
珍基露出愁苦的表情,然後深深叹了口气,「妈妈一直希望我当上医生,继承爸爸的衣钵,可是她不会知道的,因为就算我告诉她,她也不会相信,她也不会记得爸爸在我大学时就已经过世了。」
泰民看着珍基,想说些什麽安慰或鼓励的话,却无法,他知道这个症是不治之症,也知道李妈妈流失的记忆是珍基一辈子的遗憾,除了好好照顾李妈妈,任何努力都派不上用场。
不必言语,泰民直接用动作表达他的心意,泰民紧紧的勾住了珍基的脖子,给他一个大拥抱,他会一直在珍基身边的。
珍基抱紧了泰民,在他耳边说:「昨天凌晨妈妈突然不见了,医院打电话给我之後,我就急忙出门了,和医护人员找了一天,才发现妈妈跑回老家了,我太紧张了,所以完全忘了联络你,对不起......。」
听到珍基的声音有些颤抖,泰民心李一阵阵泛起心疼,「为什麽不告诉我?」
「我不想让你陪我一起烦恼。」母亲这样的状况,必须时常担心找不到人,时常担心是不是又做了什麽麻烦事。
泰民轻轻笑了两声,「可是我想陪你一起烦恼,不管是喜还是悲,我都要跟你一起分享,这才是相爱的真谛啊!」不管是福是祸.天堂地狱,只要是有珍基在的地方,他都要跟到底。
泰民的话让珍基的心温暖了起来,珍基放开泰民,温柔的吻了他的脸颊,「知道了,谢谢你。」
「有什麽好谢阿,别说你把我当外人喔。」
俩人相视而笑,然後泰民在珍基想有下一步动作前,双手挡住珍基的唇。
泰民羞红着脸说:「不要这样,这边小孩子很多。」
珍基转头一看,果然有许多小孩子盯着他们,他低头窃笑了下泰民怕羞的样子,然後决定在公共场合,尤其还是孩子多的地方还是规矩点好。
突然有个小女孩走向泰民,那是个长相清秀可爱.皮肤苍白的女孩,看来约莫十岁上下,她带着一顶粉红色的毛帽,毛帽底下没有露出一根发丝。
「姐姐,你好漂亮喔。」女孩甜美的微笑,露出可爱的虎牙。
虽然泰民不喜欢别人把他认成女孩,但他也知道自己的长相和一头长发容易令人误会,而且是个小孩子,他也就不多计较了。
「谢谢你。」他亲切的微笑,然後轻轻的捏了下女孩稚嫩的脸蛋。
「姐姐...我可以摸摸看的你头发吗?」女孩露出羡慕的表情,看着泰民金色的长发。
泰民微微一顿,明白了女孩的心情,告诉女孩:「当然可以。」,便将头发拨至一侧,低头让女孩触摸。
女孩抚摸着头发,眼神中闪烁着羡慕和哀伤,「好好喔...我的头发都不见了......。」
「别担心,你会康复的,到时候你也可留长发喔。」泰民安慰着女孩,虽然他自己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可是对女孩来说,是莫大的鼓励,「恩!等我留长发,我也要跟姐姐一样染成金色。」
看到女孩稚气的笑容,俩人也笑了。
*SenileDementiaoftheAlzheimerType
又称:阿兹海默症.老人痴呆症.老人失智症(但不一定只发生於年长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