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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脑前杨齐娟仔细打着计画表,电脑萤幕的光线折射在她的眼镜镜片,反射出另一头若有所思的表情。
「我反对。」方茜茜举起手,整个会议只有她反对。
「你有什麽好反对的?有人被一巴掌打得不过瘾,想再去多讨些苦头吃,你干麽阻止?」李峰冷讽,刚刚才因工作不力被削了一顿,不爽得很。
「你少说风凉话。」方茜茜微愠的瞪向他。还没揭发他陷害杨齐娟的事,他倒又做起缺德事。
李峰讪讪道:「又不是我提议采访万联帮帮主,组长想要身先士卒,我给她打气也不对啊?」
「你……」正欲反驳的方茜茜被一道冷声打断。
杨齐娟推椅起身,「总之,我已经决定一个人去万联帮采访帮主。」她独断裁决,再不下猛药,收视率真要跌到谷底了,这对他的计画是一种阻碍的表现。
会议一结束,众人纷纷回到工作岗位,杨齐娟弯身整理刚刚会议所用的资料,方茜茜踱步到她身旁,表情严肃。
「你为何老是不听劝?你知不知道自己是个女人,这样单枪匹马的闯进帮派,你是嫌社会新闻还不够多想身体力行的贡献一则吗?」她劈哩啪啦的直接开骂。
杨齐娟觑她一眼,不疾不徐的说:「与其在这里批评我,我建议你把时间花在追踪谋杀亲人诈领保险金的新闻上。」
「我不是批评,」方茜茜真心地说,眼底充满关心,「我是担心,杨齐娟,我不只把你当上司。」
闻言,杨齐娟背脊一僵,心底受到不小的震撼。
手机倏然在此时响起,她按下通话键,「喂?」
手机那端,一个显然情绪高亢的年轻女声传来,而杨齐娟则平心静气地听着她的醉言醉语。
「你要多少?」直接打断对方的话,知道她借酒装疯还不就是为了钱。
「五万。」少女乾脆地说出个整数。
「我每个月汇到你账户的钱呢?」杨齐娟口吻冰冷,明知道问了也是白问。
「问那麽多要死啊!你给不给一句话?要是不给,我就去援助交际、卖摇头丸!」少女蛮横不客气的以身威胁。
「晚点汇给你。」杨齐娟早就放弃跟她讲道理。
「晚什麽晚!马上就要,我待会过去找你拿。」电视台嘛,好找得很。
「我待会有事外出,不在电视台。」
「去哪?」少女哼问,以为她是找借口拖延。
「万联帮。」
「万联帮?!」少女爆出一声尖叫,「你够屌!金钱豹、海派都是他们罩的,记得帮我问一下缺不缺坐台小姐,幼齿的补眼睛喔!掰。」
结束通话,望着她一脸疲惫恍惚的表情,方茜茜狐疑的问:「那是谁?」
杨齐娟轻扯唇角,「我妹妹,不是亲生的事认的乾妹妹。」她直接省略细节经过,这要讲起来太复杂,总之,这个乾妹是她的一念之仁才出现的。
「你跟她说你要去万联帮?」
「是「」
「她怎麽说?」家人总该会阻止吧!
「她要我帮她问金钱豹、海派缺不缺坐台小姐。」杨齐娟面无表情的照实回答。
「嘎?」方茜茜错愕,竟有这种妹妹?!
「我走了。」手机扔进公事包,她懒得再废话。
方茜茜拧眉,「等等,我陪你去。」
「不必。你连自己工作的都搞不定了,少来穷搅和!」杨齐娟口气冷硬的一口否决。
她虽感动方茜茜能将她视为朋友,但身为上司,她应该身先士卒,而且她有她的计画。
方茜茜火大的爆露青筋,「你就真那麽不怕死?!整个美日娇点新闻台只剩你一个人吗?你干吗把所有责任往肩上扛?」
杨齐娟面不改色,字字清晰的道:「这是我的工作,我说过,我会找出方法反败为胜的。」语毕,她坚定的踏出办公室。
方茜茜气得想搬资料柜砸向她,不明白怎麽会有人那麽死脑筋!
始终在一旁听两人你来我往的刘语萍,害怕的直发抖,「怎麽办?黑道帮派,好恐怖,他们会不会对组长怎麽样啊?他们会不会占组长的便宜?会不会勒索组长?会不会……」
「厚!你可不可以闭嘴啊?」方茜茜回头对她咆哮,「就已经够紧张了,你还吵不停!」她听得很心烦,完全不懂杨齐娟自找麻烦的行为。
然而,她或许不懂,但对杨齐娟而言,没有什麽比「失败」更令人恐惧的了,尤其在工作上,她绝不容许自己失败。
惟有在工作上得到成就才能确认她存在的价值,她需要工作,因为她还有一个任性挥霍的乾妹妹要养,还有答应她老爸的事要做。
她让自己适应现在一无所有的状态,仅有工作是她心情惟一的寄托,是惟一支撑她生活的动力,处理完这一切,她再好好回去当她的大小姐。
「运将,停车喔。」被她找来当中间人牵线的金毛仔,指着车外一栋豪宅,「我们老大就住在这里。」
计程车司机打档煞车,杨齐娟透过车窗玻璃,抬眼望向矗立在眼前的白色别墅。
同一时刻,在PG美人台台电视台大楼内的其中一层楼,装设了泳池、三温暖、酒吧和撞球枯,而看着眼前正在打撞球的彭世洛,徐华常常怀疑,他到底是来上班还是来混俱乐部的。
「你又输了。」响亮的击球声落,将球杆随性往一旁挥去,彭世洛懒洋洋地提不起劲。
认命掏出钱压上桌始的徐华,闷闷地挂在吧台饮酒。
「怎?你不计算场次啦?」彭世洛拿球杆戳他肩膀,惹来徐华一记杀人的目光。
「算到天文数字,他也是赢不了你的,不如不算。」葛毕昇递上一杯马丁尼,别有深意的睇着他,「你一连几天都心不在焉的,还不照样赢得吓吓叫。」
「我有吗?」彭世洛啜了口调酒。
「你没有吗?」葛毕昇似笑非笑的反问。
彭世洛挑眉,手指勾拎着酒杯,倚着窗口望向蓝天。
他不否认,自己的确想着杨齐娟那个女人,但他可不是被她骂的太爽才想着她,只是想她为啥冷冰冰又凶巴巴的,想她为何老是拒人於千里之外,想她干嘛那麽卖力工作。
「先生。」猛地,一个甜柔娇声打断他的思绪,无端冒出的可人儿,身着红棉袄,头上紮两个包包,正是在洛杉矶时夜半途试吃饼乾的小女孩。
「你怎麽会在这里?!」彭世洛吃惊的盯着她问。
「快点!杨齐娟需要你,再慢就来不及了!」没回答他的问题,小女孩一把扯住他的衣角,慌忙地嚷着。
「你在说什麽?」他不可思议地盯着她,却忍不住笑道:「没想到你也认识那个凶女人啊?」
小女孩气急败坏的直跺脚,「你还有闲情逸致在这里喝酒?!快点去万联帮,杨齐娟有危险了。」
「万联帮?」听到杨齐娟有危险,他倏地心一紧,别过脸,敛容正色的唤了声,「徐华、葛毕昇。」
「已经在查了。」葛毕昇手指飞快的跳跃在键盘上。
「你怎麽……」待彭世洛再回过头,却发现小女孩已像蒸发般,不见人影。
「她……她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一旁的徐华惊骇地眼角直抽搐,难不成PG美人台台大楼闹鬼?!万联帮帮王耿万云,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出乎杨齐娟意料之外的,他非但没有满脸横肉,反而养生有道,紧身的黑衫罩在他身上,显见他虎背熊腰的壮硕身材。
「楚先生,感谢你肯在百忙之中抽空见我。」杨齐娟静待客气的打着招呼。
「叫我霸哥。耿万云纠正她,上身躺靠进皮椅,一双老谋深算的眼打量着她,「小妞,你胆子不小,我小弟说他巴完你一掌,你却开口威胁他让你采访?」
「每个人都有保护自己的方法。」她毫不怯弱地迎视他。
「说的好。」耿万云哈哈大笑,眼神却突地锐利的盯住她,「你单枪匹马来找我,不怕我仗势欺人?」
「你是欺善怕恶的人吗?霸哥。」杨齐娟的沈静依旧。
「不必给我戴高帽,混黑道的,哪个不是欺善怕恶?」他嗤笑,同时点了根雪茄,缓缓地抽吐着。
她立即握紧笔杆,在记事本上挥舞着,「不妨说说你是怎麽个欺善怕恶法?」
注意到她以话引话,耿万云语带讽刺,「记者就是记者,三句不离本行啊!」
「这正是我今天的目的。」杨齐娟眸光闪过一抹狡黠挑衅,「来了解万联帮是怎样个欺善怕恶法。」
「够直接。」他骤然朗笑,「我喜欢!」猛地里住眼前冷傲的她,目光锐利,「小妞,我欣赏你,别当什麽记者了,来当我的女人吧!」
「你想包养我?!」杨齐娟不禁感到意外,并不认为自己是什麽沉鱼落雁的美人,有足以勾起他兴致的条件。
「好说。」耿万云像锁住猎物般充满攻击性地盯住她宣示,「我想要你。」
「只怕你要不起。」她冷笑。
「每个人都有个价码,只要你敢开,我不怕要不起。」自信没有他得不到的女人,「还是……你有男朋友?有喜欢的男人?」
「没有。」她直言不讳。
「我想也是。」叼着雪茄,他蒙不掩饰对她的强烈企图,「否则他怎麽舍得让你来找我。」
「我只是来采访你。」她防卫地划清界限。
「那我们就从采访开始吧!」深知鲸吞蚕食的伎俩,他对她誓在必得。
按下一处暗钮,黑桃木桌达往下沈,两人之间浮出一张赌桌,上方有一崭新的扑克牌。
「赢了我,就让你访问。」耿万云将扑克牌扔到她面前。
杨齐娟一凛,「输了呢?」
他阴沈的笑答,「留下陪我一夜。」
僵直背脊,她面前尚未拆封的扑克牌牌盒印着的恶魔,正对着她笑得那麽诱人邪恶,黑色会的老大们都是好赌之徒吗?!
「你可以拒绝。」捻熄了雪茄,他挑眉阴险的指向大门方向,「门就在那里,如果不愿意,你可以马上走人。」那麽,他将不再给她任何机会。
杨齐娟咽了咽唾沫,艰难地开口,「我……」想考虑一下,游移到嘴边正想脱口而出。
砰地一声,门突地被踹开,彭世洛大刺剌的走进,她一阵愕然,而他毫不迟疑地代她答道:「她拒绝!」
「你来这里做什麽?」杨齐娟神经紧绷,不知自己在心虚什麽。
「那你又在这里做什麽?」彭世洛西装革履,外表一派文明,骂人却不留情,「小姐,你真是不听话,跟你说过要爱惜自己,你却把我的话当耳边风。」
「哼!我为什麽要听你的话?」她态度强硬,却感到莫名的紧张,他的存在感太过强烈,让她无法忽略。
「你真是缺乏教训,不过,我有的是时间教会你。」彭世洛眯起眼睛,下颚紧绷。
十万火急的赶到这里,恰巧听到对方提出的条件,想她竟然没立刻拒绝,还认真在考虑,他气得五脏六腑都似有火在燃烧。
这两人居然把他当空气,当着他的面打情骂俏!
实在无法忍受被漠视的耿万云,赫地从桌底握出一把黑枪,正对彭世洛。
同一时刻,徐华闪身至彭世洛前方,倏然狠劲拔枪对准耿万云。
两方枪口相对,杨齐娟看了傻眼。台湾黑枪有泛滥到这种地步吗?
葛毕昇持着一干万联帮打手扔在门口,全然不受房内紧张气氛的笑问:「夥伴,这些人该怎麽处理?油炸还是清蒸呢?」
耿万云分神一瞥,发现守在外面的手下全被解决得一干二净,他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杨齐娟杵在两方人马中间,第一次感到毛骨悚然,手心淌出冷汗。
「别以为我不会开枪。」耿万云露出黑帮老大狰狞的脸孔。
「试试看啊!」彭世洛邪佞的勾唇傲笑,日光从百叶窗折射,照耀着他狂肆邪魅的笑容,他嗓音冷嘶危险,「我会让你知道觊觎我彭世洛女人的下场。」
她闻言一凛,「你乱讲什麽,谁……」她抗议的话语未说完,却已全数吞没在彭世洛的唇瓣之中,他狠狠地吻上她柔软的红唇,强硬的舌顶进她潮湿的口中。
她真是气死他了,没见过这麽鲁莽蠢到极点的女人!
彭世洛不承认自己的焦虑,只当是被她惹得恼火,只想用吻惩罚她,只想吻得她理智当机、冰冷消退,不知道这女人为什麽给他这样强烈的感觉,让他想拥有她,什麽绝世美人都比不上她对她的吸引。
耿万云瞪大眼,这小子超狂妄,他以为他手中这把是玩具枪吗?
舍命护主的徐华,额头冷不防降下三条黑线,「夥伴,我知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但好歹也先挑一下时间、地点吧?」
「夥伴,接吻的确有益身心健康,不过你最好暂停一下,因为……」葛毕昇面带微笑,就事论事的指指他怀里的女人,「她看起来似乎快窒息了。」
杨齐娟从不曾觉得自己这麽像白痴,彭世洛吻得她头昏目眩、心跳如擂鼓,她感到神魂颠倒、浑身酥软,甚至蠢得忘了呼吸,倒头跌进他怀中。
「我一直想知道这是什麽滋味。」他嗓音低哑,凝望着她的眼眸,深情似醉酒。外表冰冷的她,唇瓣却火热甜蜜,害他像上瘾般,一吻再吻。
「你……为什麽吻我?」又为什麽冲进来一口替她回绝,屡屡在她摔不及防时介入她的生活?杨齐娟问的恍惚,心房忐忑。
「因为你总不听话,又嘴硬的不肯示弱,我总得想出办法让你软化。」彭世洛勾唇性感一笑,深深凝视杨齐娟困惑表情,她薄柔唇瓣因他野蛮的亲吻而湿润潋慧。
欲望侵袭的如此突然,他不记得自己曾对哪个女人如此冲动过,要不是情况不允许,他铁定揽她入怀再狠狠蹂躏她的唇瓣。
然而,就在两人四目交接、旁若无人之际,万联帮的援兵赶到,并将耿万云的书房包围的水泄不通,稍有蠢动都会擦枪走火。
观望四周,徐华清了清嗓子,「夥伴,你毕竟还在人家的地盘上,稍微节制一下好吗?」他吻得不亦乐乎,却累惨当保镖的他们。
「要是懂得节制两字怎麽写,他就不是夥伴了。」即使被枪口团团包围,葛毕昇依然微笑惬意。
「小子,你真够狂妄。」耿万云纵横黑道数年,还没见过哪个家伙敢不知死活闯进他的住处,还当着数枪齐对之际和女人吻的浑然忘我。
「老伯,你真够色。」彭世洛眼神慵懒,搂紧怀中的杨齐娟,口气狂妄的开口,「都几岁的人了,还想染指年轻女子,不怕提前肾亏吗?」
耿万云闻言阴沈不悦,「我给你一个机会,加入万联帮如何?我可以不计前嫌,助你平步青云。」
彭世洛懒洋洋地嗤了声,「我也给你一个机会,十元新台币聘请你当保镖怎样?包你智慧倍增、茅塞顿开,不会再蠢到自以为是。」
「你……」耿万云愠怒,若非惜才,他不会处处迁就,「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他忍不住的拍桌咆哮。
见状,一干手下更是将枪口举直向前,倏地收紧手指,仿佛只要老大一声令下,就会把入侵者打成蚂蜂窝。
彭世洛勾唇一笑,陡然闪身,夺下最近身的一把枪,轻松避开所有打手,足点耿万云身後,枪口顶住他後脑,动作利落、一气呵成,仅仅一瞬间,无人能捕捉视线。
大气也不喘一下,彭世洛目光胶着傻了的杨齐娟,双眼风流含笑。
「又来了。」徐华翻白眼,他这保镖根本没戏唱。
「咱们家夥伴就是爱现嘛。」葛毕昇笑嘻嘻地安慰夥伴。
杨齐娟震慑不已,他的存在竟使情况瞬息万变,她好气自己没有同样的能力,却也加速了心跳,无法控制地坠入他谜一般黝黑深邃的眼眸。
万联帮众多菁英在众目睽睽之下,居然无人能奈何得了他,耿万云惊悚,有多少年没让任何人近身,更遑论用枪指着头了。
「你这不知死活的小子,快放开老大!」万联帮的手下愤怒叫嚣,却又紧张的泛出冷汗。
「我从不听命於任何人。」除了他老爸老妈。彭世洛冷笑,睥睨的眼神野蛮嗜血,令人不寒而栗。
「你想做什麽?」形势比人强,耿万云紧绷着声音问。
「老实说,你的小命与经历乏味至极,我一点兴趣也没有。」彭世洛唇角浮现一丝嘲弄,「不过……显然有人并不这麽想。」说话的同时,他有趣地望向杨齐娟一眼。
该死!她困窘个什麽劲,「谁要你多管闲事!」她羞恼的骂道。
「再不管,你就要失身给怪伯伯了,我怎舍得?」彭世洛笑得很坏,眼神慵懒的可以。
「那是你的事,与我无关。」她紧皱眉头,与他撇清关系。
「怎会与你无关。」彭世洛痞痞地眼角微扬,「我就是吃太饱没事干,同情心泛滥、正义感过剩,偏爱管你的闲事。」他拿她骂过他的话回敬她。
「无聊!」杨齐娟撇撇嘴,口吻却不如往常冰冷刻保彭世洛无赖地扬起笑,「一点也不,骂我骂得那麽凶,证明我和你很有得聊。」
她板起脸瞪他,努力克制怦然加速的心跳,他怎麽能如此死皮赖脸的说出这些话,跟刚刚酷劲十足的表现简直判若两人。
「不骂了吗?」眸光漾笑,彭世洛绽给她一个潇洒至极、迷死人不偿命的笑容。
「懒得理你。」杨齐娟别过脸,他的笑容太过性感,让她的脸颊一阵热烫。
彭世洛察看她难得脸红,佯装困扰地叹气,「那我可惨了,打是情、骂是爱,我倒有点被你骂出感情来了。」
她咬住下唇,心里OS数遍骂人的话,被他闹得有些无力招架。
葛毕昇袖手旁观的越笑越暧昧,徐华简直傻眼,夥伴是忘了他手中还握着把枪,且情况僵持一触即发吗?
万联帮的众兄弟们,额头顿时降下数排黑线,这家伙是把他们布景吗?
耿万云见机不可失,手指微动,对手下打暗号。
「别乱动,不想要脑袋了吗?」彭世洛枪管敲了敲他的脑壳,眼神犀利,瞬间看穿他的企图。
「现在栽在你手上,要杀要刮随你便!」耿万云硬声喝道,帮众围绕,他自然得端一帮之主的气概。
「我懒得杀你、刮你。」他是管理策略专家,又不是杀手,彭世洛意兴阑珊地提议,「我们来赌一把BlackJack你要是输了,就给我乖乖安分的让她采访。」他要让这黑帮老大心甘情愿、心服口服。
「如果我赢了呢?」耿万云反问,涌到喉头的怒意让他恨不得撕裂他。
「天塌下来也不可能。」彭世洛懒懒地挑挑眉。
「哼!别太自信。」耿万云咬牙切齿,受够这小子的窝囊气,他对自身牌技有绝对的自信。
「你赢,我任凭你处置。」彭世洛慢条斯理地应允。
「任凭我处置?!哼,等你落到我手里,就知道厉害了。」耿万云语带威胁。
吓唬他?彭世洛倏地压低身,面孔逼近耿万云,那目光冷厉,令人望之胆怯。
耿万云居然被他盯的说不出话,背脊滑下冷汗,像是被猎豹盯上的猎物。
彭世洛狂肆的讪笑,缓慢轻柔地说:「想将我碎屍万段?!可以,只要你能赢了我。」
耿万云陡地感到心惊胆颤。这小子不但狂妄,更有压倒全场的惊人气势,他的灵魂比恶魔还邪恶阴冷。
「赢得了夥伴的人,我倒知道两个。」徐华打了个大哈欠,闲到快打瞌睡。
「一个死了,一个还没出生。」葛毕昇仍旧保持优雅微笑的接话。
彭世洛将手上的黑枪扔回万联帮的属下手上,耿万云清场,帮众全退居到书房外,徐华与葛毕昇早早主动走人,对可以预知结果的赌局,一点兴趣也没有。
耿万云将扑克牌递给杨齐娟,瞟了彭世洛一眼,「由她发牌,你没意见吧?」
彭世洛从容坐入皮椅,脸上写满不在乎,「你想亲手发牌也可以。」
杨齐娟紧握手中的五十二张牌,望向彭世洛唇边那抹淡淡的笑容,她感觉到困惑,他们明明是职场上的死对头,他甚至屡次挨她狠骂,为什麽还要帮她?他到底意欲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