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給摯友的情書 — 如你所說 (04)

刑斌只得拿起自己带来的东西,别过文家夫妇,把文斐然扶上二楼的房间。文斐然像是气力全失,全程把身体大部分重量压到刑斌身上,虽然他看起来清瘦,但终究是个大男生,不能说得上轻。好不容易半扶半抱的带了他回房间,文斐然就坐在床边,眼也不眨地盯着刑斌的一举一动。刑斌走到窗边开了半扇窗,让空气流通一点,又打开保鲜盒跟保暖壶,将热汤倒进盒中,拿了筷子,让文斐然吃他煮的炸菜肉丝汤米粉。

文斐然拥着被子,只露出一张脸,敛下眼睛,低说:“我没力气拿筷子。”

刑斌以为自己听错,说:“什麽?”

“我的意思是……”一只白而修长的手自被子伸出来,拉了拉刑斌的衣袖,文斐然扬起忧郁的双眼,语气很惹人哀怜:“你给我……你喂我吃。”

刑斌其实是无法抗拒文斐然那张堪称秀美的脸,心跳漏了一拍,幸好他不容易脸红,仍维持一副淡然的样子,轻轻推开文斐然的手:“你又不是我女友,自己吃。”

文斐然仍不肯拿筷子,倔强地凝视刑斌。终於刑斌出杀手鐧,闷声不响地站起来,拿起那盒米粉,就要转出房外,文斐然极为敏捷上前,拉着刑斌的手肘,急着问他要去哪,刑斌就说:“见你不吃,这东西也没用,打算拿去厕所倒掉算了。你要吃就叫外卖。”

“我吃、吃,吃……”文斐然双手搂着刑斌的腰,因身高差距,他的脸正好能靠在刑斌的肩窝处,贴得极相近,刑斌能清楚感受到耳後、文斐然渐渐急促起来的吐息。每当他们上床,若文斐然是按着他双肩,从後面来,就最爱把脸埋进刑斌耳後的位置,吸他头发的气味,又或舔着他的耳珠、颈侧上的汗。光是这样想像,刑斌可耻地发现自己开始有反应,就曲起手肘往後撞,完全没留力。

“放手。你妈叫我看你吃完东西跟服药,我就能走。这是我最後一次踏进你的房间。”

文斐然失望地放手,又委曲地看着刑斌捧着那盒米粉回房,只能乖乖自己吃。刑斌假装毫不关心,全程在玩手机,刚好婉婉给他发短讯,说了个无聊笑话,又是用语音功能的,刑斌就下载起来,一边听,一边笑得乐不可支的,也背对着文斐然,回了她几个语音短讯。说得极小声,文斐然只能模糊听个大概,可是婉婉说的话着实有趣,还是逗得刑斌大笑连连的。

“跟谁聊得这麽开心?”

刑斌这才转过头来,脸上犹带笑意,不经意说:“没什麽。你吃完……你嘴唇怎麽流血?”

文斐然是标准的菱唇,可是下唇一片腥红,表面的薄皮都给撕咬掉,露出底下鲜红的血肉,看来不是一般的乾躁所致。刑斌还未细思,就上前托起文斐然的脸,端详着,说:“你这个疯子,是自己咬的吗?没几天都好不了……”

刑斌以拇指轻轻揩过他的唇瓣,便是一捻深红,文斐然却双手捉着刑斌的手腕,含着他的拇指吮吸,把拇指吸得湿润後,又轮流吸他其他的手指,这过程一直盯紧刑斌渐渐透红的俊脸,不肯放过他。刑斌忘了要抽回手,直至文斐然最後在他掌心舔了几下,他才忽然清醒,摔开文斐然的手,後者顺势倒在床上,被子散开,文斐然的上衣半就宽松,更是露出一半同样洁白的肚皮,还有一横漂亮的锁骨,他说:“你有反应了。”

“你这样……是个男人都会硬,我又没有不举的毛病。”刑斌步步退後,仍是看不惯这样一阵妖气的文斐然。

“刑,不要跟婉婉……或者任何女人亲热,好不好。”文斐然又摆出一副哀求的样子,竟然走下床,跪坐在刑斌面前,抱着他双腿不放。

“我们只是朋友,好朋友,这是你说的。”刑斌又硬不下心肠去踢他,就任由他抱着:“而且你说过,除非世界末日,不然你不可能会喜欢男人。我现在想清楚,我也是。你清醒一点,你本来就不是喜欢我的,只是你一时钻了牛角尖,才……”

“好,那我们就做最好的朋友。”文斐然低下头,刑斌没看清楚他的表情,只听到他以冷静的口吻说:“我们约好,做回好朋友之後,不跟别人谈恋爱,不跟别人上床……有重要日子就两个人一起过,有长假期就一起去旅行。还有,不跟女人约会,不……”

刑斌听得云里雾外的,而文斐然尚在列出各种条件,他是静下来好一会儿才说:“看你说的,简直好像你喜欢上我似的。这算是哪门子的朋友?”

文斐然一听了“喜欢”这词,急忙仰起脸,竟然比之前红得更透彻,双眼还慌得直乱窜,完全不敢对上刑斌的眼神,嘴上还念念有词说:“不可能,我才不会喜欢男人,我怎可能真的喜欢男人……这不是真的,不是……”

刑斌见文斐然因为动摇而松手,就动了动腿,甩开他双臂,蹲下来与他平视,双手捧着文斐然的脸,让他无法闪躲眼神:“你是不是喜欢我?难道你之前一直问我喜欢不喜欢的,就是问这事,而不是问我上床时的感觉?”

“你在、你在胡说……我没有……”可是文斐然如同牙牙学语的孩子,话都说不清楚,片言只语像一盘翻倒的玉珠,散落一地,脸却愈来愈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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