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还是要感谢董平川他们,莫名其妙的摆平了这次的骚动。客栈的老板一听到燕狼的名号也没多说,只是淡淡的点头,要了些赔偿损害的门窗的费用,就放我们走了,连报官的字眼也没提到。
难不成,燕狼真的是皇亲国威们“罩”的人?
一直到坐上马车离开这个小镇,燕狼一次也没有正眼看过我。我忐忑不安的偷瞄了燕狼几次,他老兄连理都不屑理我一个迳的闭着眼休息。
「你不会被杀死啦。」一旁的董平川则是悠闲的喝茶兼嗑瓜子。
「你怎麽知道…..」说到一半,我警觉於主角就在前方,只得小声的问:「你怎麽知道我不会被杀?」
他的下巴被我揍了个“朝天拳”之後,客栈老板的女儿好心的帮他包紮,脖子上那多出来的白色布条使他的脸看起来很滑稽。
「因为你还有可以利用的价值。」回话的不是董平川,而是燕狼睁开了眼,他终於正眼看我了,眼神中没有责备但却比之前的更冷,且眨也不眨的瞪着我。
被蛇盯着似的威胁感又回到我的知觉里,我抖了一身的鸡皮疙瘩,然後膝盖很自动的一弯,朝他跪下很诚恳的说:「主子,对不起,请原谅我,我不是故意要逃跑的。」
「不是故意,是蓄意。」董平川嘴巴很贱的说了,没血没泪的推了我一把。
我瞪了他一眼。
这是一个循环,燕狼瞪我我瞪另一个白目的人,很正常。但燕狼开口说了:「你该要感谢他,是他向我求情的。」
我才不要感谢他!
「如果不是他,你早就已死无全屍。」
果然会被杀死?!我吓的又拚命磕头:「主子!!我真的不是故意要逃的,只是.....头縠一时坏去,才会狗不知吃屎....马不知脸长的不知好歹!」
把自己扁损到最後,我也不知自己在说什麽,总是拚命的求饶就对了。想到昨晚那个吸血鬼似的女人,我整个人就不停的膝盖打颤。
燕狼调整了下坐姿,手肘抵着身旁的小桌子并托着下巴:「平川,你的想法虽然与众不同,但你之前说的事情我已经了解。」说完,眉头像是被拧住似的揪在一起。
「看吧,蠢的人只会更蠢。」董平川一脸不屑的说。
我咬着唇,很想站起来反驳,但我没胆。
「别以为每次都会有化险为夷的美事,」燕狼轻嗓音有些闷闷的,夹杂了几声轻咳:「我刚说了,你能活到此刻是平川的求情。」
所以呢?要我以身相许吗?
董平川无奈的觑了我一眼,对燕狼说:「你只会把话愈说愈扯,还是我来说吧。」
燕狼很难得的耸了耸肩,一脸无所谓的表情。
「方姑娘,其实在下我....对你没有冒犯之意,但有些话还是要说清楚。」董平川很正经的说,与平时轻佻的模样完全相反。
见他这样我也跟着正经了,虽然还是跪在地上,但後背可是挺的很直。
「你与江依翠是什麽关系?」
我老实的说:「没有关系。」
「那为何......」他狐疑的瞄着我,一脸不信任。
「我是被她骗来的。」咬了咬唇,我决定隐瞒穿越的事情,然後把到这个世界之後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告诉了他们。
当我说完後,他们无语对看了一下。
然後燕狼又轻咳了声:「我以为你是她派来探事的,所以那天在马车上才把你的魂魄锁住了,让你只保留听话办事的魄性。」
哦~难怪.......我张大了嘴:「原来如此,我才以为自己哪有可能削马铃薯削的那麽漂亮。」
「马铃薯?」董平川充满兴味的问。
燕狼主动回答:「福伯安排她到离大婶那边帮忙。」
「这样啊....」董平川对吃似乎很有兴趣似的,边摸了摸下巴问道:「那你可以再锁一次吧?我那边缺的其实是煮饭的厨娘。」
什麽?!我瞪大眼,立即站了起来:「不要!不要再对我乱来.....我...我可以告你们哦,这样是侵犯人权!!」
他们静默了,一脸不解的望着我。
我虚张声势的挥了挥拳:「别看我这样哦,我还狠狠的修理了那个店小二一顿,你们....你们要是敢对我乱来,我敢说我的拳头可是不长眼的!」
燕狼看了我几秒,迟疑了下说:「契钟。」
他才说完,我胸口又出现了早上那股燥热感,不同的是我没有那种想昏倒的感觉,但是有另一种恶心的冲动。
「你.........你是不是在我身上下蛊?」我把手按在胸脯,不知不觉的跪回地上张开嘴乾恶着,好想吐.....又好想死....这种感觉像是被人拿着汤匙从内藏刮出什麽似的。我几乎是趴倒在地,半睁着眼哀求的看着燕狼说:「拜托.....真的要我死的话,就给我一个痛快吧!」
一旁的董平川看不下去,开口的替我求情了:「别吧,一个好好的姑娘家被你这麽搞会搞坏身子的。」
燕狼没理他,只是低下身子,在我面前慢慢的摊开手又说:「契钟。」
另一股更大的恶心感由胸口冲击到头部,我很没用的倒在地上,看着马车上的不停打转的天花板只能本能的呼气吸气,连身旁的人事物也很欢乐的绕着我转圈圈。
「燕狼!」董平川难得的紧张唤着。
「我在试。」燕狼把手放在我额头上,冰冰凉凉的。「看来契钟已经合为一体,无法唤出。」
「什麽意思?这事之前不是没发生过吗?」董平川问。
「我也不懂。」燕狼把手拿开後,我胸中的燥热稍微平复了些,但晕眩感还是存在。
董平川弯下身子慢慢的扶我起来,让我在椅子上坐稳後关心的问:「芝芝姑娘,你还好吧?」
我点了下头,整个人就是“嘿咕”的状态,喘的说不出话。
「都家的人会对你不利,是为了你体内的契钟,他们想要我放下的东西想很久了。」燕狼似是解释的说:「我与你定的非生死之约,应是很容易取出,但现况看来它并不想出来,所以方才才会一直排斥我的呼唤。」
你咧共啥米拉.....不由自主的,我在心里"烙"了台语且很想骂脏话,还是吞下去了。
董平川听得懂他的话,好心的帮我解释:「这麽说.......芝芝姑娘,你得要跟那只契钟生活一辈子啦。」
「.....」虽然我说不出话,但眼神很"逼机"。
「另外,方沛芝。」燕狼又说了:「你的身上怎麽会有这块红玉?」
红玉?!我下意识的摸摸脖子,发现到那条如影随形的红线不见了!然後抬头一瞄,看到那块鲜艳的红玉安静的躺在燕狼的手掌上。
「还…还给我!」我伸出手,他很快的把它收回去。「小偷!!」他什麽时候拿走的?明明连我的脖子都没碰到!
燕狼冷笑了一声:「我不用偷,是它自己到我手上的。」
「骗人!!!」我叫着,愤愤不平的瞪着他。
「好了,你们两个。」董平川打着圆场:「现在最重要的是芝芝姑娘身体里面那只契钟吧,要怎麽处理?」
燕狼瞪了我几秒,淡然的说:「不用处理,寄物主是不会受到伤害的。」
「什麽寄物主!」我几乎要发狂了:「随随便便的在我身上放蛊,不快点帮我抓出来难道要它在我体内生小孩吗?」紧握着双手,我很想朝他那双毫无血性的眼睛揍上几拳。
「主子。」福伯在马车外头唤着:「到府了。」
原来马车早已停下,我却浑然不知仍大声的吼叫,想必在外头的福伯及车夫都听到了。想到这儿,我不禁红了脸,福伯对我还是不错的,却让他听到我这种泼妇骂街似的声音。
燕狼站了起来,绕过在他身旁的董平川,轻声的对我说了句:「如你说的,留着你除了让契钟产子,也没别的用处了。」然後潇洒的推开车门跳下,往燕府走去。
董平川用着怜悯的眼光看着我,好心的说:「芝芝姑娘,往好处想,起码契钟在你身处危险时可保护你不受他人的生命威胁。」
说完,他也跟着跳下马车。
只剩下我一个人..........被燕狼这麽一说,我更加羞愤的红着脸。不由得,我用力的踹了无辜的小桌子一脚,然後大喊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