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钟声响起,我揉揉眼睛,把闹钟按掉。
我抓抓头,睡眼惺忪地往楼下走去。
来到了厨房,我从冰箱里找到蛋、火腿、蛋饼皮,开始做早餐。
做完两份早餐後,我把早餐装进保鲜盒,接着上楼洗漱,准备上学。
检查过自己有没有把该带的东西都带了之後,我换上鞋子,走出家门。
才刚走到巷口,我就看见了自己的好友早已在巷口等着我。
「晴晴早安!」女孩对我大力挥手,像是深怕我看不见她似的。
我没有回应,而是拿出餐带里的保鲜盒,「喏。」
她接过去,下一秒又惊又喜地抱住我,「耶!是我最爱的火腿蛋饼耶!我爱你晴晴。」
我仍旧没有回应,而是默默的把她推开,「走。」
「唉,晴晴,你什麽时候才能不要像座大冰山一样这麽冷。」她无奈地摇摇头。
「已经不是第一天认识我了。」我冷漠的回应着,并自顾自的往学校走去。
来到教室,我一如往常地把书包放在座位上,拿出新买的小说阅读。通常这个时候她都会跑来我前面叽叽喳喳的,但是我都已经开始看书了她都没过来,我抬头寻找她的身影并开口唤道,「晓琪?」
「怎麽了?」她好奇地跑来我前面。
我摇摇头,语气回复到跟之前一样那样冰冷,「只是想问你在干麽。」
「等等要考化学,我昨天没看,死定了啦!」晓琪抱着头哀号。
我还没开口,一个低沉的嗓音打断我们的对话,「雨晴、晓琪早安。」
我没有开口,而是点点头,而晓琪跟我不一样,就像对我打招呼一般,也开心地和男孩打招呼。
「阿凛早安。」晓琪开心地回应。
「雨晴,你可以来一下吗?」男孩温柔的对我笑着,我叹了口气,点点头,和他一起走到顶楼去。
这个男孩叫做月宫冷凛,是我的现任男友。
我知道他深爱着我,但我并不喜欢他。我和他会在一起,只是想要报复、想要证明我过得很好。
我看着他的背影,心想着或许他早就知道我的所有想法,只是他的温柔不戳破我的假象,也不想失去我。
我们来到了顶楼,月宫冷凛突然单膝下跪,掏出了一枚款式简约的戒指。
「这是要求婚?」我笑了一下,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他点点头,「雨晴,我想先向你求婚,希望未来的日子我们能够一起走过。」
「阿凛,我不相信承诺的。」我背对着他,「你知道原因的。」
「我跟他不一样,我会一直守候着你。」他起身,拉住我的手,「雨晴,相信我好吗?」
「阿凛,抱歉,我跨不过去。」我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要上课了,我要先回去了。」
我没有等他,迳自离开顶楼。
不过阿凛的话也狠狠地戳中了我的伤口,我坐在阶梯上,试图让自己的情绪冷静下来。
但我再怎麽大口喘气,大口呼吸,那些回忆仍旧不放过我,而是在我的脑海里不断的重复播放。
不要、不要!
我抓着自己的头发,我好想哭,但却哭不出来。
我没有任何方式可以宣泄我内心的疼痛,我只能想尽办法地把所有情绪忍住,不让自己哭。
因为哭了就代表在乎他,哭了就输了。
冷静,夏雨晴!快点冷静下来!
我的心疼痛难耐,用力深呼吸好几次都没有用。
我颤抖着双手,从制服裙口袋掏出手机,传了一封简讯给晓琪,「我去保健室,帮我跟老师请假。」
我把脸埋进了双腿之中,低声啜泣。
哭完之後,我来到了我专属的小休息室,这是我哥特别为我安排的,我叹了口气,躺到了床上,缓缓进入梦乡。
在梦里,我梦到了刚和阿凛交往时的对话。
「你会一直陪在我身边,对吧雨晴?」
而我面无表情,咬紧下唇,「我无法向你保证,因为我本来就是一个很无聊、喜欢寂寞、冷漠、很忙碌的人,所以我没办法对你保证。」
他的眼神充满了泪水,我眼睁睁的看着,不知该安慰他还是主动拥抱他。
自从我被伤害之後,我已经不知道什麽叫爱,也不知道如何去安慰一个人、保护一个人。
我自己也很清楚,自己并不爱月宫冷凛,相信他自己也知道。
他伸手环抱我的腰,红着眼眶低吼,「为什麽要这样?为什麽要一直伤害我?」
或许是我心软吧,我轻轻回抱着他说,「对不起!但我真的没办法。」
「还是我弟的问题吗?」他抬头,眼泪已经擦乾,但是眼睛还是水汪汪的。
「我真的不知道该怎麽办!你能够想像一个一直被困在回忆里的人吗?这一切都太荒谬太让我疼痛,我到底该怎麽做?」我的头埋入他的胸膛,放声哭泣。
「对不起,我忘了这件事......,我一定会让你走出的。」他搂着我的身躯,而我趴在他的胸膛哭泣。
是啊,曾经的一切原本是很美好的,暧昧的时候是那麽甜蜜,那麽的让人怀念,可现在的我们却不再像之前那样,为什麽到最後我是被伤害的那一方呢?
我真的没有资格得到阿凛的爱,我对他的伤害太多太多,虽然早就警告他不要他跟着我,因为他会被我伤得遍体鳞伤。
我真的舍不得伤害这麽好的一个人。
我这麽的无聊,我无法给他安全感,我会让一个人感到寂寞因为我本身就很寂寞。
我懂得被伤害的痛,但我不想伤害任何人。
阿凛总承诺他会连着我的伤一起爱,但我的仇恨这麽丑陋、这麽黑暗,连我自己都没有把握。
阿凛,对不起,真的。
*
当我再度醒来,已经是十点的时候了,我默默的回到教室,想当然晓琪再度用飞扑的方式向我打招呼。
「晴晴,你刚刚去哪里?」她甜甜的声音似乎让我心中的阴霾露出了一缕光亮。
「刚刚去休息室。」我简短的回应,脸上没有任何的变化,仍旧是像之前那样面无表情,语气也一如往常的冰冷。
我默默的往我的位置走去,而晓琪跟在我的身後。
「晴晴,我们周末出去玩好不好?」她兴奋地拉着我的手。「有我和阿齐喔!」
「我干麽去当你们的电灯泡?」我翻了一个白眼。
「你可以找阿凛啊!」晓琪边撒娇边蹭着我的手。
我愣了一下,接着无奈地道,「随你,要约几点?」
「十二点,我们一起先吃午餐。」听到我答应,她开心地跳起来。
「好,那你自己去问阿凛。」我点点头,叹了一口气。
遇到一个这样的闺蜜我能怎样?只能顺从和宠着呗!
我看着晓琪蹦蹦跳跳的背影,她总是能够充满正能量,好像在她身边能把我的烦恼和痛苦一扫而空。
我微微的弯起嘴角,下一秒我收起笑容,拿出我抽屉的小说。
周六,我背着斜肩包缓步来到了一间义大利面店前。
「嗨!晴晴午安!」她跳起来跟我打招呼。
「齐学长?阿凛?」我看着四周,却没看见这两个人的身影。
「阿凛快到了,阿齐给我睡过头了!」她没好气地道。
「雨晴、晓琪。」说人人到,阿凛出现在我的身後。
「嗨!」晓琪仍旧元气满满的向他打招呼。
「等很久吗?」他的脸上挂着笑容,目光在我身上落下。
「没有,我们先进去吧。」晓琪率先走进店里。
「走吧。」我伸出手,要他牵我。
他大力的点点头,开心的笑着,握住了我的手。
过了大概十分钟,齐学长出现了。
「阿齐!你又睡过头了!」晓琪鼓起腮帮子。
「抱歉啦,琪琪,原谅我。」他苦苦哀求。
「不要放闪!」阿凛笑骂。
我举起手,等服务生走来後,我开口点餐,「我要奶油培根炖饭,你们要不要赶快点,不然我要走了。」
我不喜欢别人在我面前放闪,因为这会让我发现曾经得自己是多麽愚昧、多麽可笑。
「好啦!对不起嘛,晴晴。」晓琪看着我,一副快哭的样子,下一秒她微笑的对服务生说,「我要白酱海鲜义大利面。」
大家都点好餐後,我们看着晓琪和齐学长两个人在打打闹闹,看着他们甜蜜的样子,我的心又开始发疼。
「唉,你们停下来好不好?不要一直放闪啦!」阿凛无奈地勾着我的肩,「对吧雨晴?」
看着他观察细微的样子,我淡笑,「嗯。」
吃完饭後,我们跑去游乐园玩。
我和阿凛两个人像是带着两个小朋友出游,负责帮他们拍照看东西。
结束这一天的行程後,阿凛送我回家。
「今天好玩吗?」阿凛打破沉默。
「还不赖。」我淡淡一笑,没有看着阿凛。
「开心就好。」阿凛笑了,或许是看见我的笑容吧?
「阿凛!」当他护送我到我家,要离开的时候,我叫住了他。
「怎麽了?」他转头看着我。
我说出了三个字,同时他的眼泪也掉了下来。
「对不起。」
对不起我伤害了你。
对不起我对你冷漠。
对不起我把所有的痛与恨寄托在你身上。
对不起,阿凛。
原谅我不曾爱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