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闹的采收季过後,果园萧瑟不少,刚从後山出来的应寒沿着外围绕回族落门口附近,却等了老半天都没等到他那孪生弟弟。
应寒看了下天色,眉头皱得死紧,用手给自己搧风驱热的同时心中也忍不住腹诽──那死小子,巡视一圈用不着花这麽多时间吧?!
他和应炎早约好分头行动,他进後山将阵法的基础大致布置好,就待要使用时再完善,免得被人发现,而应炎则负责去完成巡逻的例行任务,最後两人在入口处会合。
但此刻应炎却迟迟未出现,难道那家伙又偷偷跟在自己背後了?
上次他为了试验阵法的效果,造成周遭有灵力波动是难免的,他虽然尽量消除了却还是多少会残留一些,没料到应炎竟因此瞒着他去攻击护阵,既掩盖了那股阵法波动,也将众人的注意力全移到那上头。
这方法虽有效,但也着实笨得很,应寒当时才会那麽气愤,他是绝不希望无辜的应炎被族人们怀疑的。
应寒想进後山找人,又担心和应炎错过,犹豫之际就听见从族里的方向传来一声响雷,震得他心下一惊,不容多想就连忙往回赶。
广场聚集了一圈又一圈的人群,喧嚣不已,应寒被挡在外围看不清里面的情况正着急,幸好有人见他来了就自动让道,还不住关心:「来了就好、来了就好,兄弟吵架也不是什麽大事,该帮的时候还是得帮,快去替应炎解释解释,可不能叫外人欺负了去!」
应寒一听见应炎的名字更慌了,嘴里道着谢就脚也不停地往内挤去,等他终於看清中心的景象,只觉浑身如置冰窖。
让他在外头等了半天的孪生弟弟此刻被雷网困住,狼狈地半跪於地,一旁站了三个人,应流、铂,和那个总跟在他们族长身边的白发男子。
铂身为典门门主,只要不是应炎犯了什麽滔天大罪,自然有权进行惩戒,但夔却坚持要等他们族长回来再决断而不肯放人,双方态度强硬得很,让出来调解的应流累得满头汗。
别看铂平常一副不近人情的理性模样,她对内是大公无私,一旦对外那是绝对的护短,若从了夔的意思,那不就是认定应炎怀有异心?
对铂而言,哪怕应炎是真有异心,也得等证据确凿了才能下定论,何况现在应炎说他只是出去巡逻时和应寒吵架了,才会独自跑到後山散散心,更重要的是,夔没有任何证据,更没看见什麽明确的可疑行为,如此重大的事怎能胡乱指责,毁人清誉?
其实如果真怀疑应炎也不是不能提出,但今日坏就坏在夔是外人,无论应炎犯了什麽错,毕竟他都是应族的术门门主,会率先引起众人不满排斥的都是夔。
应寒听他们争论一会,大概拼凑出了目前的情况,虽依旧忐忑却也稍稍松了口气,别说没证据了,就算真有证据,那也不关应炎的事──话说应炎这小子果然又偷偷跟在他背後!
应寒气得简直想掐死这浑小子,但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先平息这件事,他假意咳了一声,引起那四人的注意後就站出来说道:「舍弟欠管教,一时赌气才会跑到後山去,结果却惹出这事惊扰了大家,我替他向各位道歉。」
原本正气头上的夔偏头瞥了应寒一眼後不禁露出迟疑神色,看看弟弟又抬头看看哥哥,像是在回忆什麽,半跪在地的应炎留意到夔的反应,不动声色地就开口打断众人思绪:「怠忽职守是我的错,甘愿受罚。」
夔可不愿让人就这样用怠忽职守这理由把事揭过,要知道如果应炎真是内贼,那危及的肯定是应族,危及到应族就等於危及到应龙这族长,他才不管这样咬住不放是否会得罪人!
只是夔刚想出声,另一道熟悉的低沉嗓音就恰巧响起。
「出了什麽事?」众人循声望去,就见到他们族长正一脸冷峻地负手站在那。
应流见到族长简直像见了再生父母一样,激动扑过去就连忙将事情交代清楚。
应龙听罢倒不急着下定论,反而先走向夔,只是他甫一靠近神情就微不可察地一变,又旋即掩下後这才接着说道:「夔,你先将人放了。」
夔正忿忿着,不料应龙头一句竟是让他放人,夔忍不住瞪向应龙,却在迎上对方视线时面色一僵,半晌扭过头就将雷网撤去。
应炎重获自由後起身活动了下手腕,便敛下目光安份地站在原处等候发落,既是表示顺从,也回避着应寒暗地里射过来的眼刀。
「棠,门主这种情形该如何处置?」应龙问道。
族长亲自询问自己的意见,方才被外人挑战典门门主威严的棠心情总算平复,扬起下颔就回道:「门主怠忽职守,得罚禁闭三个月。」
应龙点点头,看向应炎就轻描淡写地说:「那就到祭祀堂悔过三个月吧。」
此话一落,众人的表情都有些微妙。应族毕竟人少,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无论有什麽纠纷多少都会顾念情面,即使是像这种典门下令的禁闭处置,一般都是自觉地在家进行,不出门不闹事就行。
现在一样是悔过三个月,族长却要求到祭祀堂……那可就真的是与人隔绝了。
难道族长真怀疑应炎有异心?但若真是如此,那禁闭三个月的处罚却又显得太轻,众人捉摸不清族长的心思,只觉一时之间族内的气氛有着说不出的诡谲紧绷。
待众人散去,应龙回头就不见夔的踪影,反倒是应流小心翼翼地凑上来问道:「族长,有什麽需要效劳的吗?」
应龙一语不发地盯着他,那眼神不冷不热却盯得应流只能腆着脸乾笑,正当应流紧张到想投降败走时,应龙才饶过他,转而交代:「你带几个嘴严的去後山看看。」
应流还来不及松口气,一细思就被这命令惊起一身冷汗,「是。」
他确实是想藉机试探族长的心思,但即使现在知道族长的确有所怀疑,又能如何?打断骨还连着筋,无论怀疑谁、怀疑什麽,面对自己的族人还能狠得下心吗?
应龙独自走回屋里,看着一室空寂,他只是坐下,疲惫地阖眼假寐。
手心里无声凝化出一柄冰刃,直到指尖传来被划伤的疼痛,应龙这才缓缓张眼看向自己另一手的手腕,上头还残留泛着荧蓝光芒的雷印。
说来,他还是第一次用这雷印。他抬手,以自身的血往腕上一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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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没有要吐槽的地方,所以没小剧场_(:3」∠)_(喂)
咳咳,严肃的时候就不破坏气氛了
可以吐槽的时候小剧场君就会再现江湖!
另外预祝各位新年快乐~
我连假会回老家,所以咱们明年再见啦X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