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记得拉着应龙一起过来後,夔这才仔细看起久违的『家』。
原先的洞穴是天然形成的,後来被夔用雷炸开空间才变大,但也顶多当个遮风蔽雨的地方罢了。
现在石洞又被挖深了,粗砺不平的表面磨得光可监人,向左通往其他新掘出的空房,向右则能看见地面一路连接着外面飘渺无垠的云海,彷佛一抬脚便能漫步其上,霞光变幻之间,直能夺人心魄。
整个石室显得宽敞明亮,通往山下的洞口装了一扇雕着花纹的木门,夔和应龙就站在门内,面对着那一片自山谷内满溢而出的云海。空气清新冷冽,对他们而言却不刺骨。
「……你竟然把整面墙都打掉了。」夔的表情很微妙,有因云海而起的震撼,也有自家被『乱搞』的无力。
应龙回答得理直气壮:「来仓库还能顺道赏云海,不好吗?」
夔不跟他这用话就能气死人的家伙扯嘴皮子了,转头就自顾自地跑去检查其他房间。只是那步伐太轻快,不知情的人见了还以为他是去找什麽新鲜玩意儿的。
应龙倒没跟着他去,反而走到断崖前看着脚尖下如浪花翻腾的云海,心里正涌起想下去飞一圈的冲动,身後就响起另一人惊疑的问句:「这是什麽?!」
应龙慢吞吞地踱过去,就着夔打开的门往里头望了一眼,才悠悠答道:「垃圾。」
夔盯着木架上一排排简直会发光似的金银珠宝,开始怀疑应龙的认知问题──这不是仓库,而是金库了吧!
「你就这样放这里,不怕掉?」夔拧着眉,顺手就关上了门。
「那些是轩辕帝赏的,族里一向自给自足,用不着这些,摆屋里又占位子,掉了就算了。」应龙完全没意识到自己解释得太仔细,还生怕别人不知他心虚似的补了一句:「你要用就自己拿,当租金。」
夔默默走了一会,应龙才听见身後飘来充满遗憾的声音:「我还以为会看到多的枕头。」
应龙脚下一个趔趄,心想这人生污点大概这辈子都抹不掉了。
遗憾归遗憾,临走前夔还是不忘在石室附近设下雷阵,除了他和应龙以外的人一靠近,准被劈成焦炭。
应龙见状,就笑话他一句:「我屋子那里要不顺便?」
夔睨了他一眼,「你点头,我回去就设。」要不是之前被应龙说胡闹,他老早就想设了!
应龙忍俊不住地点点头:「这里藏金都设雷阵了,我那里似乎更需要设。」
「你那里藏什麽了?」枕头也需要用雷护着吗?夔刚要嘲笑回去,就听见应龙回了铿锵有力的两个字:「藏娇。」
夔脸色一僵,半晌会意过来才耳尖越发红烫地气喊:「你说谁是娇?!」
应龙难得笑出了声,伸手揉揉夔的头就算安抚了,只是那始终带着明显笑意的嘴角让夔怎麽看都想狠狠咬一口!
可惜夔还没咬到口,应族专门饲养来传递信息的白鵺便蓦然飞至,温驯地停在应龙手臂上让他拆取绑在鸟爪上的信。
白鵺文首、白翼、形似雉,飞行能力一般,对於训练成信鸟,白鵺显然并非最好的选择。夔被那只白鵺牢牢盯着,心里总觉得不舒服,就不禁问了。
「宁可送错人,也不能送到不该送的人手中。」应龙解释:「白鵺天生能辨善恶,哪怕是收信者,只要牠认定对方是恶的就……」应龙话尚未说完,才刚取下信就感觉臂上一轻,眼前掠过一道白影。
「!」冷不防扑来的尖锐鸟喙让夔下意识就抬手去挡,手臂接连承下风刃扫过般的刺痛,他猛然挥手一拍,那只发疯的白鵺才雷光一闪瞬即自半空中消失。
夔惊魂未甫,抬头看见应龙的表情後却浑身一凉,心绪大乱。
应龙从惊愕的状态回过神,挪开视线这才将注意力放在手中的信上,只是看了半天没看进半个字,夔也一直杵在原地不敢动弹半分。
最後应龙闭上眼,捏了捏眉心,终於打破沉默:「谁让你嫌弃牠,被啄了吧。」
「……啊,是啊。」夔低着头,僵硬地回道。
应龙再度看向信件,不过片刻就连忙说:「棠出事了,我们回去。」
看着应龙朝自己走近,夔还是忍不住开口:「应龙,我……」
应龙知道他想说什麽,却不想听,但见到夔那一脸掩饰不住的战战兢兢,他只能叹气。
越是亲近熟稔,他就越能感觉到夔在恣肆外表下对自己的小心翼翼,总要试探确定他的态度後才敢进一步任性作为,尝了一点甜头就能得瑟得连尾巴都翘起来了。
应龙问:「你这一阵子不在,回来後身上的血腥气变重了,你自己没发觉吗?」
夔面色一紧,就听见应龙接着说:「我自己上战场打仗也沾过不少血,没那个资格指责你,就希望你至少以後别再滥杀,行吗?」
「我不杀了,我答应你,不杀生了。」夔想都不想就立刻起誓。
应龙深深看了他一眼,「这样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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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
匿名证人:八卦!族长疑似金屋藏娇!
夔:谁是娇啊?!
应龙:难道是傲娇的娇?
夔:并没有比较好!
应龙:香蕉的蕉?
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