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多深有这麽重要吗?」他。
「浅深都是人在说,重要的是,能爱多久。」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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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最爱收集咖啡豆。
虽然实在是个我无法理解的嗜好,不过打从我认识他便一直是如此了,莫名地对咖啡豆执着,喜欢品尝更喜欢喜孜孜的跟我分享。
我总是淡淡地听他,什麽意见也没办法给,但他总是不失热情自顾自地讲。
对咖啡有着革命情感的你有天终於开了间咖啡馆,名字我记不清,好像叫什麽昙的吧,太绕口了,我总这样和他抱怨,他只是笑,说这样客人才会觉得有些特别呀,拗不过他所以常常言至此便作罢。
我们之前是什麽关系?
我在他的咖啡店里工读,来的每个人都以为我是这里的老板娘,而他理所当然的是老板。只是我们之间什麽也没有过,就只是一直往来密切,他失恋的时候我陪他喝明明不会喝却偏要逞强的酒,我被甩时他陪我在冷风里站了一个小时然後硬是把我拖回他家安置的,好朋友。
好朋友。
谁说男女之间没有纯友情?也许我们之间便是一个相当好的例子。
我们会嘲笑彼此很丑的吃相,会拥着彼此而没有别的心思只是因为对方失恋;
能够在半夜毫不留情地把对方拖出来只是因为肚子饿了想吃消夜或者睡不着——只是谁知道这话连我自己说出口时我都心虚地颤抖,这已是後话。
「欸。」他。
「嗯?」我正专心的整理新来的咖啡豆,你的宝贝们。
「我失恋了。」我望向他,却看不见你眼里有一丝难过或者想讨安慰的渴求,就是像一般时候,你想要我替你泡杯咖啡那样的平常,只是我早已不意外。
「又?」是的,我说又。他这三天两头换女朋友的个性我早已见怪不怪,虽不说难相处但他这人是真古怪着的。女朋友从来不必自己动手追,也许是看着他那张皮相便都自个送上吧。而他不管对着多麽国色天香的女人总是无动於衷的称他们为「女朋友」,而我问起他却总是对我无奈地耸肩,彷佛多麽委屈似的告诉我:
「我可不想现代上演一哭二闹三上吊,要称女朋友,就依着她们吧。反正我又不少块肉,是不?」接着又对我摆出一脸纨裤子弟的模样,每次看了我都想揍。可想想我却总觉得对那些纯情女孩也太吃亏了些。
「你怎麽也不安慰我?说什麽又!好像我这个人多常失恋一样。」我睨了他一眼,便又低头整理豆子们,对於废话,我个人是没什麽心得可回应的。
「喂!」
「看你没过几天又好啦!瞧,爱慕者又自个送上门罗。」听着店门的铃铛声,想也不用想便知道又是打扮的花枝招展要来「喝咖啡」的漂亮女孩。
虽然这间咖啡店大部分的客人都是美其名来喝咖啡,不过怀里藏的实在都是要来看看这店里有着那好皮相的老板罗。我早已见怪不怪,摆出职业笑容,对着直接熟练地坐上吧台而毫不羞涩的女孩说:「茵茵,今天喝什麽呢?」她的眼睛盯着陌恩就不怕出了火麽?
等了很久才等到她从美梦里醒来,对我说:「还是拿铁,牛奶多一点。」我嗯了一声便低头做事了,没再去瞧那出「落花无情,流水有意」的戏码。斜着看了眼才发现原来他早已不再柜台里,自顾自地进员工休息室里去了,也难怪茵茵总算肯移开眼向我点一杯咖啡,然後自顾自地走向靠窗的座位。
「浅浅,我要。」要什麽?当然是咖啡。仗着自己是老板,便对「老板娘」颐指气使的,唉,苦命哪,只是哪有话可反抗,我可只是这里一名小小的工读哪,只好认命的端了咖啡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