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原振宇好不容易摆脱大披媒体阵仗时,在机场外一部黑色轿车立即驶来,随着车窗缓缓摇下,他见到了一张久违的脸。
「上车吧。」那人这麽道。
原振宇注视了那人一会儿,见後头似乎仍有媒体在跟踪,只好开门入座。
待车门一关,这台黑色骄车随即熟练的在路途上左弯右拐,不一会儿已狠狠地甩开狗仔,再次隐没於重重车阵当中。
而相较於车外的喧嚣,车内的气氛一直是凝滞的,自原振宇上车後,他就垂眸沉默着,直到一阵手机铃响传来,划破安静的空间,他才再次有了动作。
「哪位?」他接起手机语调冷然的问。
「咳……那个……我、我是……」
「黎靖秋?」听见她的声音,他的脸上终於开始出现温度。
「是,是我。」
「怎麽了吗?」
「喔……你已经摆脱媒体了吗?」
「你是特地打来关心我的吗?」他的唇边逸出淡淡的笑意。
「当然啦,毕竟……因为你帮我挡下了很大的麻烦,所谓做人就是要知恩图报,我这一点关心不为过吧,哈哈……」
耳边听着她笑得极其不自然的声音,他不禁皱眉「你找我不会只是为了寒喧吧?是不是又发生了什麽事?」
他很清楚这个小斗鱼的个性,如非真的很紧急,她是绝不会主动与他接触的。
「其实也没什麽啦,就是那个……我好像把我的行李给丢在机场……忘记带走了。」
「什麽?你的行李没拿?」听到这个荒谬的消息,他忍不住仰头失笑道「我真是服了你了。」
「喂!你笑这麽大声做什麽,我又不是故意的,还不是刚刚太紧急了,我才会这麽……不小心……」话筒的那方愈说愈小声,他知道此时那个脸皮薄的小斗鱼一定又脸红了。
「好吧,我知道了,我会想办法帮你找回行李,但在这之前,你先去一个地方落脚,那里会有人给你协助,等我处理完手边的事情之後,也会再跟你联络……」
通完话後,他脸上的笑意仍未卸下,这让驾驶座上的人也忍不住的开了口。
「好久没看见你这麽开心的笑了,少爷。」
「请别这麽称呼我,陆叔,我已经不是当年的那个少爷了。」他朝着头发花白的中年男子沉声道,平板的语气让人无法猜透其真实情绪。
「少爷就是少爷,您是我从小看到大的,不管您跟老爷之间有什麽恩怨,在我的心里,您的地位永远不变。」
听完这番话,原振宇冷漠的眸光里闪过些什麽,随即转头望向窗外,问道「他……知道我回来了吗?」
「是,老爷知道,但现下老爷不在家,少爷可以放心的回去看看。」
「他在公司吗?」
「不,老爷他……」
看陆叔有些犹豫,他回道「无所谓,您不需跟我报告他的行踪,反正他这个人眼里一直都只有工作,没有什麽比这个更重要了。」
「是,老爷他确实十分重视事业,但少爷您不也如此吗?在台湾的事业经营的有声有色,老爷虽不说,但我明白他是以你为傲的。」
「不够,还不够,不管我做得再好,他也不会认可,当然,现在的我也不再需要他的认同了。」他冷言扯唇道。
「少爷你……」被称为陆叔的男子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虽然有些冒犯,但听您这麽说,我就知道这些年来,您根本就没有跨出老爷的阴影,这样只会让一切重蹈辙……」
原振宇不置可否的回视着陆叔,道「我一直很清楚自己的瓶颈在那里,所以这次回来,就是要彻底解决这一切,不再被过去所牵绊。」
亲情的牵绊可不是这麽容易就可以斩断的啊……陆叔心里这麽想着,但最後终究没说出口。
在香港,“曾启阳”这三个字可以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他纵横商界数十载,在香港建立了一个庞大的商业帝国,各地的达官权贵无不极欲拉拢他,甚至有传言,曾启阳与香港数大帮派之间也有极大的交情,因此,立足黑白两道的他在香港的地位可以说是屹立不摇。
然而,如此雄霸一方的他却有个极少人知道的秘密,就是:曾启阳除了育有一个女儿外,底下还有一个从未曝光的养子---原振宇。
曾家座落在市中心近郊,是座仿日系建筑的大宅院,屋内的一草一木都是曾启阳特地聘请日本最有名的建筑师所建造的,走进曾家常让人有置身日本的错觉。但,为什麽曾启阳会这麽情钟日本文物呢?有人说他是为了纪念过往的一段异国恋情,也有人说这只是他个人的喜好,总之,这座大宅院就这麽安安静静的矗立在这里,陪着一代商业钜子渡过许多风风雨雨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