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不知为何路上多了许多梳着象徵待字闺中髻子的女子,让原本就车水马龙的长安城崇德街似乎更加水泄不通了。
正坐在载德客栈二楼的男子漫不经心的望着楼下不断聚集的仕女,一颗一颗的将手心内的花生米丢进嘴里,偶尔对着其中一个望着自己出神的女子淡淡一笑,便会引得一片尖叫连连,而那位有幸博得美男一笑的女子也早就昏了过去。
男子见状,摇了摇头,端起桌上的酒觞,一饮而尽。
诗仙。後世的人们总是这麽叫他,为他优美的诗句与意境所折服。潇洒俊逸、豪放不羁的性格,和他白净却不带半点脂粉味的秀气俊颜亦如其号般宛若神仙。
在他初初到达长安城这个大都市之时,便以他出色的外表和洋溢的才情受到各界的注目,自去年科举之中夺得进士之後,更是成了长安城内官家适龄女子的金龟婿。
尽管向他推销女儿的达官贵人不少,但他总说自己一心着重於仕途,无心娶妻,一一婉拒了他们。然而,众人皆看得出来,这位新科的状元郎根本不在乎位高权重,这最明显的行为便是他亦拒绝了宰相杨溥的求亲。
这会儿,方下早朝的他,在换过一身朝服之後,就到这载德客栈内独酌。
「请让开一点儿,我要过去。」一个清丽细微的声音从吵杂的叫卖声中,传进他的耳里,有别於其他少女对他的注视,那声音的主人推着沉甸甸的摊子,执意从人群中穿过的纤瘦身影,引起他的兴趣。
「干什麽啊!臭穷贩子!闪一边去!」挡到她去路的仕女险恶的皱眉,破口大骂。
「什麽臭穷贩子,你才臭了!呸!到底是倒了多少香粉,薰死人了!」语毕还用袖口捂住小巧的鼻子,皱眉道。
「你…」
「你什麽你?快让开!别挡了我做生意!」
「好哇!看我怎麽跟我爹爹说,我爹爹可是当朝三品高官,随便动根手指头便能让你在这做不了生意,我看你这个烂摊子以後要到哪里摆!」那女恼羞成怒的指着她的鼻子骂道。
「你去啊!我…」原本正要反击的她感觉到一只温热的大掌覆住自己搁在担子上的小手,接着手一轻,担子便被接了过去。
「这位姑娘,在下想要过去,不知可否让一让路?」
「呃…嗯…可以的可以的,当然成…」面对自己所崇拜的男子,那女有些羞窘的垂下头,让到一旁,心底暗暗叫糟,自己方才的窘态可全被看见了。
「谢谢姑娘了。」他朝她温和的一笑,帮那少女推着担子走了。
众女呆愣的望着自己心仪的对象就这麽和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少女推着车,走了,对这突如其来插曲感到错愕。但此行的目的都走了,留下还有什麽意思呢?聚在载德客栈的仕女们渐渐的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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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公子,谢谢你出手相助了!只是你手上的担子可以还我了。」远离客栈後,少女向走在前头的男子道。
闻言男子停下脚步,回首笑望着她,没有要还她的意思。
「公子,请把它还给我!」少女见状有些发慌,凑到他身旁,抓着他的袖口。
低头看了看抓住自己衣袖的小手,白皙纤长的手指蜷曲在衣料中,淡粉色的指甲如花瓣般粉嫩,但指尖却有着薄茧,令他在心底惋惜了这双美丽的素手。
「公子!」少女着急的叫道。「…敢问女子芳名?」又看了她半晌,他才缓缓吐出几个字。
「我…」「我总该知道自己救了谁吧?」打断她的拒绝,他的笑容渐深。
踌躇了一会儿,她打量着这个陌生而看来无害的男子,方道:「恋月…我叫白恋月。
」他抬首沉吟了一
「恋月…真是个好名字。
会儿,道。
「公子,我的担子…我还要做生意呢!」白恋月慌张的扯了扯兀自出了神的男子的衣
「公子,我…」一道温热的触感封住吱吱喳喳不停的小嘴,白恋月惊恐的瞪大了眼,望着眼前那放大数倍的俊容,他纤长的睫毛掩盖住璀璨的明眸,微微颤抖着。
「我叫李清涟,记住了。」吻毕,他在她耳边低喃数语,将担子交回她手中,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