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同学?」
「……同学?」
「……喂!」
伴随着吼叫声的,是让我的世界恍若天摇地动的一声巨响。
我这才缓缓从桌面爬起,揉揉眼睛,与前一刻差点翻了我的桌的这位男子相望,带着茫然。
「已经上课了,这节是美术。」他的一字一句都带着无法遏止的火爆情绪,「快去美术教室。」用着我最讨厌的命令口吻,对我指示道。
虽然厌恶,却只得照办。
反驳也只是浪费口水和体力。
翻了翻抽屉,没有。於是我缓缓走到教室後头的置物柜,啊,原来在这儿。
「快一点。」他满是不耐烦的催促着我。
拿好美术课本,我又返回座位准备要拿眼镜与铅笔盒。
「我说你……」眼看他翻了个白眼,一面往我这儿走近。
「啪。」
不知怎麽的,我随手拿起放在座位下的卫生纸就这麽朝他发射,不偏不倚正中红心。
「啊,一时手滑……」
「……」只见他面无表情,一句话也不说。
我忽然开始反省自己,情绪控管应该再加强,一不小心就太冲动了。
气氛顿时凝结了几秒钟,直到他将掉落地上的卫生纸捡起,低头看了一眼手表。
「快去上课。」
这种反应比直接发怒更令人感到愧疚,不如说是悲哀。
後头急促的脚步声使我的步伐感到相当压迫,不敢怠慢。
「为甚麽都没人叫你起床啊?」
「人缘差。」
「没有以前同班的吗?」
「有是有,不过交情没好到把我带离梦乡。」
「感觉你不太好相处。」
「彼此彼此。」这个道貌岸然又带着一副黑框眼镜的男孩,无论从哪个方面看都比我要难相处。
「你是……」他翻开手中的点名簿,「几号?」问。
「你要记我迟到?」
他摇头,「只是不晓得你的名字。」不以为然的应道。
「三。」
本来想答「不知道也无所谓」,可是照实回答似乎比较不为难彼此。
「哦……冉漫渝?鳗鱼?」
「不……算了。」就当他是近视太深吧。
「我叫方易匡,之前是九班。」我并无意对他有所过问,他倒是自己先开口了。
抬头瞄了下他的胸前,容易的易,眼眶的眶去掉眼睛。
原来不是坏事一箩筐的一筐呀……
话说他是风纪股长啊……为甚麽这样的人会当上风纪股长啊?自愿的吗?应该是吧,毕竟刚分班,大多数彼此都还不熟稔啊……
「对了,上课很久了吗?」
「……已经一点十五分了!」
「是哦。」
「已经迟到十五分钟了啦!快点,用跑的!」
「啊……」这家伙到底在干甚麽啊。
我跟在他後头,怎麽追也追不上。
已经启程奔跑却又被远抛在後的感觉真叫人火大。
「冉鳗鱼?」
「是渝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