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记得昨天我飞快跑回王府以後,心里仍然是卜卜乱跳的,一看见范书盈就被她捉住了好好盘问了一顿,在这边猜这猜那的想着我的脸为什麽会红得像猴子屁股一样,这麽一搞是把我整个晚上的心湖都撩动得无法平静。
躺在床上一整晚都没办法闭上眼睛,脑里想着的还是魔头把我压在床上那诱惑的脸、动作、呼吸,差点没把我折腾到死,到了差不多天亮这才草草地睡了那麽一会儿又得起床了。
果然这世界上最令人痛恨的事情,就是想不饱却还是不得不起床的日子了。
我才刚起来没多久,正揉着眼睛在心里把古人设定为早起早睡的混蛋家伙给骂了个祖宗十八代,手却在床边的柜子上摸到了那麽一点儿东西,一看便看见一张一百两的银票还有一封写着「小花亲启」的信放在上面,我好奇地拿起来打开一看,下款是南宫夜三个字,只看见上面写着龙飞凤舞的瘦金体,主要是说他已经帮我把玉佩给拿了回来,为保安全还是把玉佩放在他那边,而这一百两银子是他还给我的,写得很乾净俐落。
这信摸起来冰冰冷冷的,放在这里应该有好一段时间了,该不会是他半夜跑进来放在我这里的吧?我怎麽都没有感觉呢?看来我最近的警觉性是变差了。
不过这魔头出手还真厉害,一来就是一张一百两的银票,想当初我被卖进来也只不过是二两银子,这也差太远了吧?我心里纳闷着,但旅费终於是有着落了,想到这里我又欢了起来。
但他到底是用什麽方法从那对烦得要命的恶男女拿回这玉佩?
算了,我摇了摇头,决定还是不想这些麻烦的事情,再想下去肯定要没完没了,反正事情已经解决了就好了,玉佩放在他那里也肯定会比放在我这里安全,就由着他去吧。
我高高兴兴地把银票收好在房间里的一个首饰盒里,正盘算着什麽时候要找个时间出去什麽银号的换成银子,就算外面的江湖世界到处遛达也是方便,但还是觉得银子比较好,拿起来重一点也有手感嘛!呵呵!
就在这个时候,永陆轩房里一个小丫头跑过来喊我,说永陆轩有事情要找我,现在人正在大厅里头等着呢,我问她知不知道什麽事情,但她也只是不断地摇着头,我跟着她穿过好几道的长廊,给了她一点碎银子打发她走(果然人有钱了就是会出手大方),然後
走进大厅。
一走进去才看见所有认识和聊得上来的人都在这里,永陆轩坐在正位之上,一边小口小口的吃着香味四溢的桂花糕一边看着我,坐在旁边的是依然阴沉的永陆云。
酷哥和魔头安静地站在角落,看见我来了,前者便迳自走向我,站在我身边後给我一个关心的眼神,我点了点头示意已经睡饱了,南宫夜扫了我一眼也跟了上来,嘴边带过一抹若有若无的微笑,看来是知道我已经收到银子的事了,不知道为什麽,我现在看着他的脸突然就像是在看着一块特大号的金元宝,看起来就是特爽!
心情一好,我看这里全都是认识的人,也就不跟永陆轩计较了,走上前便说:「找我有什麽事情吗?」
跟范书盈一起站在左侧的刘大婶看似想要念我几句,永陆轩扬了扬手示意不要紧,她这才退了回来,永陆轩道:「烂花,刚才有人上门来找你了,你知道是什麽事吗?」
我翻了翻白眼,我怎麽可能知道嘛!还真把我当成是通天晓,而且还当着那麽多人的面喊我烂花,还真是找死了,但我还是摇了摇头没给他呛。
他比了比我右边的方向,我扭头一看,这才看见两个跩了个二八万的人坐在那两张一看便知道很贵的椅子上,恶女人绕了个二郎腿在这边抖呀抖的,一边抓起当初给她报信开门的小丫头送来的糕点,一边挑衅地看了我一眼,完全不顾身边那恶男人正一脸色眯眯地盯着身材玲珑有致的范书盈看,一直低着头看书喝茶的永陆云不知道是不是头顶长眼睛了,淡然地若有若无的看了恶男人一眼,後者便偏过脸去吹着口哨当作什麽事都没发生过。
我就知道这范书盈跟永陆云肯定有些什麽,只是他们不肯承认而已,也罢,就当作是看好戏呗。
现在最重要的还是这两个人,我皱着眉问:「你们来这里干什麽?我记得我跟你们已经没关系了。」我之前早跟范书盈说过这对恶男女的事情,所以范书盈一直瞪着他们两个看,只是那个男的却肯定是在以为书盈姐对他有好感......
妈的,一想就觉得呕心。
恶女人傲然地看了我一眼,接着扬起一抹谄笑,直接无视我便站起来朝永陆轩福了福身,尖着嗓子说:「小王爷啊,不是奴家自己称赞自己,而是奴家真的是不敢不说啊!」她指着我说:「这丫头是我当年好心把她捡回来的,有件事情奴家可暪了许多年呢!这下
子可都不能不说呢,生怕一被人发现的话,会对永陆王府的声誉有威胁啊!」
「说重点。」永陆轩喝了口茶,冷冷地道。
「是的小王爷,」这女人还真是聪明,老王爷不在就知道以後谁是主了,「记得当初奴家把这丫头捡回来的时候,她身上带着块玉佩呢,啧啧啧......一看那玉佩的样式就知道肯定是前朝那些孽种的信物,奴家害怕这丫头可能是前朝人的後代啊,怕会伤了老王爷还有
两个小王爷的清誉,这就给您禀告来呢。」她看我的眼神中闪过一点奸狡。
我咬牙切齿地紧紧握着拳头,我就知道这事情不可能那麽快便解决的。可恶!没了玉佩还敢上门来欺负我!?
大厅里的人一听见这话(幸好没有其他外人),除了一脸震惊的刘大婶和若晴姐以外,其他人都怔了怔,只有永陆云,酷哥和魔头仍然是面无表情的,范书盈更是鄙视地「啧」了一声,一副「你们知道些什麽,咱们穿来还能落了个前朝贱种的罪名?」的模样。魔头
眯了眯眼,手指有的没的逗弄着腰间系着的那个羊皮腰袋,我记得里面放的就是他的血鞭。
魔头这麽的一看恶男女,那两个人立刻很明显地颤了颤,只是眼中仍然带着许多的不解,是不知道玉佩怎麽会不见了还是不知道为什麽魔头会有那麽大的杀气?我看两者皆是。
但是恶女人眼中很快就换上了两点贪婪的金光,战胜了恐惧,又补了一句说:「如果两个小王爷不相信的话,可以问一下小花这丫头,那玉佩她也是见过的。」她在最後那几个字加重语气,永陆轩的眉头轻皱了起来。
高招!
这样子的话,那麽我就不得不说我到底是不是见过那东西了,而且这句话还在暗示这种这麽重要的东西,除了那两个人以外,那些前朝孽种们自然不会让别人知道,都会好好收着。
永陆轩放下了茶杯,略为正了正色问:「她说的话是真的吗?」
我该说我见过吗?不!这样子的话我就死定了。
但是如果我不说的话,那两个恶男女肯定会有其他阴招的,拆得了这一招,我可不确定我还能再拆下去。
我还在心里纠结着的时候,左手传来一阵温热感,我愕然地往左一看,只看见酷哥淡然地看着前方,那双温暖的大手握着我的,然後脖子像是被人吹了一口气一样,魔头带着一抹诱惑而玩味的笑容站在我後头,那笑容就是像要我放下心来,什麽都不用怕,天大的事情
有他撑着一样,这样子无声的支持还我的心一下子温热起来,当然也没忽视掉恶女人看着魔头那身看似穷酸但质料却十分上乘的衣服时,眼中闪过的金光。
永陆轩在看见酷哥的手握着我时,两道眉皱得更是厉害,看似有点不耐烦地喊:「说啊,别在这里浪费时间的,这女人说的话到底是不是真的?」
如果现在坐在主位上的人不是永陆轩还有永陆云,而是老王爷的话,想必我老早就被人五马分屍了,怎麽可能还会有让我考虑清楚才回答的时间?
我认真地摇了摇头,永陆轩的眉头松了开来,回复到原本那副淡然的模样,恶女人马上急急忙忙地又道,没说完便被我打断了话:「回小王爷,奴家说的话是千真万确的,你别......」
我接下她的话,说:「你别在这里胡说八道的,前朝孽种潜入王府可是杀头的大罪,小花没有这种胆量,大婶你为何要这样子陷害我?」我佯装着伤心的模样,拭了拭眼角很明显不存在的泪,只听见身後人一阵窃笑,我飞快地往後装了个鬼脸又哭丧着脸往回前方看,
说:「小花自问做人顶天立地的,从来都没有做过任何不好的事情,你、你......你为什麽要说谎?」
酷哥很配合地拍了拍我的肩作安慰状,我悄悄地把眼睛从双手中挪了一条缝,惊讶地不敢相信酷哥竟然会做这样子的动作。
恶男人眼见事情不对劲,也就站起来抱了抱拳,落井下石道:「两个小王爷,那玉佩小人也见过,肯定是从这丫头的身上拿出来的!」
我放下了捂着脸的手,冷笑地道:「那玉佩有刻我的名字吗?」
「我......」恶男人被呛了一声,哑口无言起来。
「那玉佩有我身上的味道?还是说那玉佩是自我出生以来便挂在我身上的?」我眯了眯眼睛,假装可怜道:「该不会是你们想要找人做替死鬼,所以把原本属於你们的玉佩放在我身上,然後向两个小王爷告状吧?小花我从来都没有见过那块所谓的前朝人信物啊!而且
我的房间也压根儿没有一块玉佩,如果不相信的话,两个小王爷可以搜小的房间,只是不要让小的被人误会了。」
我在心里不断贼笑,那块玉佩在魔头那里,有种的话就冒着被他鞭打至死的危险去抢吧!
恶女人迟疑地道,脸上早已是青白一片:「没有!我们,不,小的没有!」
我趁机装出一副恭敬的模样,福了福身说:「请两位小王爷明察,还奴婢一个交代。」有了名公正的永陆云脸上果然闪过一抹奇异的神色。
永陆云没待恶女人狡辩便喊:「来人,把阮小花的房间搜一遍,如果没有发现什麽奇怪的东西的话,就把这两个胡言乱语的家伙打五十大板,然後赶出去以後不准他们出现在永陆王府范围内。」说完,便很酷地走了,走之前还不忘挑衅地看了范书盈一眼勾了勾嘴角,後者立刻怒气冲冲地追上前去,一直大喊着「你瞪我干什麽!你什麽意思!」,吵吵闹闹的,可是却紧紧跟着永陆云不放。
永陆云啊永陆云,原来你才是心机最重的那个人,范书盈的这辈子是逃不掉的了。
侍卫们一听见这话,立刻从外面走了进来,架起恶男女就要走,他们两个不断地朝永陆轩哭喊着:「小王爷放过小的吧!放过小的吧!」
可是他们却不知道永陆轩一向最听永陆云的话,只是扬了扬手便让侍卫把他们给拖走,远处不断传来逐渐变小的哭求声。
我看,他们有生之年都不能来烦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