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月夜。狩(前传)127
「不,」看着米霍克的盖亚修正了自己的说法,「应该说当时救了你的那时候,能够活下来已经是奇蹟。」
「这是伊姆贺特普(Imhotep)的研究和露娜的工艺两者加起来产生的结晶,所创造的奇蹟,」将视线转回露露身上的盖亚又说。
「伊姆贺特普和露娜?」听见盖亚这麽说的米霍克突然有一种奇怪的预感。
「做为医生的伊姆贺特普从他在岛屿落居之後,对於箭毒木和人面蛇的剧毒进行了研究,」盖亚说,「这两种毒必须要立刻解开不是没有道理的,因为这两种毒,都会在很短的时间里侵入并破坏神经系统与肌肉组织,随即就会导致死亡。」
「这孩子第一次救你的时候,是因为我的缘故,箭毒木暂缓了攻击的速度,所以才能顺利的把你和凯伦与巴力救起来,」盖亚继续说,「当时你在海面上并没有看到任何人吧?因为那时候,这孩子正来我这里呢,只是机缘凑巧碰见了。」
盖亚说起米霍克并不完全了解的往事,「第二次你去拿夜的时候,虽然我依照这孩子的意思一样帮忙了,但是在那样的白月时节之下猖狂无比的箭毒木超过我当时可以负荷的程度。那时的我并没有像现在完全恢复,那是我能做到的最大极限。等我再次从短暂的休眠中清醒,恢复动力的时候,这孩子已经把你带回岛上了。」
盖亚继续说,「那时候的凯伦和巴力是在岛上等待着的,我不清楚这孩子为什麽可以在那样的情况下,还能够自己一个人将你和他自己带回到岛屿上。我那时见到这孩子的时候,已经因为失血过多而没有意识,甚至是箭毒木的毒已经侵蚀到无法挽救的地步。。。」
十六月夜。狩(前传)128
「那是我第一次见到总是充满自信的伊姆贺特普和总是镇定自若的露娜露出那样的表情,」盖亚将视线定在露露的身上,「或许那是为人的父母的挣扎与痛苦吧。」
盖亚又看向米霍克,「米霍克觉得我、凯伦和巴力是怎样的存在呢?还是原来的人面蛇呢?又或者是一种别样的存在?」
米霍克不知道应该要怎麽回答这个问题,只能够沉默以对。
盖亚勾起一抹难解的笑,「不能够以人做实验,又或者更正确的来说,不能以生物做为实验的对象不是没有道理的。破坏自然的循环,会导致怎样的後果,那是无法想像的。凯伦和巴力都是为了某种目的而改造出来的,否则就放任他们死去就好了。而我被改造成现在模样的原因,其中之一也是具备了凯伦和巴力同样的理由。」
「除了不能破坏自然循环的考量,还有一点,以生物做为对象进行的研究,最终必须要付出怎样的代价呢?成为了这个样子的我、凯伦和巴力还可以被称为人面蛇吗?而这孩子还是人类吗?」盖亚的话语有着显而易见的残酷。
「做为普通的人类是活不下去的,舍弃的东西太多了,为了要活下去必须要舍弃的东西太多了。。。」盖亚轻柔的童音在此时也无法消减话语的无情。
听着盖亚的话,米霍克和香克斯都皱起了眉头。
「所谓的医疗,其实说穿了仍旧要依靠生物本身,所以那时候释放了最大的求生本能。。。,」无视两人的皱眉盖亚继续说,「以这孩子来说,在释放身体极限的同时,也将他原本就拥有的潜能引发出来。你应该知道这样做是多麽的危险吧,米霍克。」
十六月夜。狩(前传)129
「这孩子所拥有的天赋,在最开始的时候,就迫使这孩子在很年幼的时候就离开双亲的居所独自一个人居住,这是因为无法承受不受控制流窜进来的一切。在这之後又更加的严重了,这孩子承受着强烈的幻觉,真实与虚幻无法分别,那时候是伊姆贺特普和露娜一心一意的照顾,」盖亚轻柔的声音述说着。
「这却是这孩子的选择,」盖亚看着眼底有着自责的米霍克,那是不愿意别人因为自己的缘故而承受痛苦所产生的苦痛,「应该说是一种生物的本能吧,飞蛾扑火是同样的道理。。。向着光。。。」
米霍克与香克斯对於盖亚的比喻同时感到不解。
为什麽救了米霍克的这件事情,被盖亚形容为生物本能呢?
不过,米霍克却想起,小露那时候曾经说过自己闪闪发光着,是指这个吗?
这是米霍克自己的推测。
盖亚无意解释,自顾自的接着说,「然後是非常召集後活下来的这孩子,我曾经一度以为这孩子的终点就在那里了,已经超过了做为人可以负荷的程度。可是这孩子撑下来了,这孩子离开故乡的时候没有回头,我那时看见了与那孩子同样的神情,跨越了时空距离的相同神情。」
「那孩子?」瞬间察觉到盖亚口中的人不同人的米霍克不自觉的反问。
「有家却不能、不想回去,本来就无家可归,又或者本来是出身於岛屿上的人们,将那里视为故乡。除非抵达那家伙那里,否则在死之前是不会回到故乡的。故乡成为了梦里才能回去的地方,成为了死之前都不会回去的地方,大概就是从那孩子之後开始的吧。」
「这是甚麽意思?那家伙又是谁?」感觉盖亚的话语越来越难以理解的米霍克,试图厘清思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