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月夜。狩(前传)70
「『听不见任何活人的声音,这一定是惩罚吧,曾经那麽讨厌人的声音,即使不管付出甚麽代价都想让他们重新出现,却再也不可能了,』这麽说的小露却没有哭,虽然小露一旦开始哭就比对付一百艘军舰还要难应付,不过我却希望他能够哭,失去的太多了。。。小露说,『记忆是种很可怕的东西,我想不起来大家原来的模样,只剩下那渐渐腐朽的味道与白骨的记忆。』」米霍克继续说着。
对於米霍克的讲述,香克斯突然发现有甚麽地方不对劲,「那麽露露是看着。。。。」做出很惊人的猜测。
米霍克也肯定了香克斯的推论,「嗯,醒过来的时候就已经都死了,却因为身体的状况无法动弹,然後在能够移动之前都感受着、看着心爱的人们在自己眼前渐渐腐朽的模样。」
「这可不是普通的精神打击啊,」一向粗枝大叶的香克斯也觉得这样实在太过於残酷了。
如果只有死去的话,至少不是在眼前反覆的被折磨。
这也难怪鹰眼会说心不知道还在不在了。
「所以最不想看到有人因为自己的缘故死去,这下等小露恢复精神,大概会被抱怨吧,一如以前那样。虽然和那时不同,不过有些习惯是不会改变的。能够再看见那率直天真的个性是很好,不过如果不被当作抱怨对象的话会更好,」米霍克无可奈何的叹气。
「命运对小露非常的残酷,就像是无止尽的试炼一样,因为多少抛弃了作为人的情感的那一部分才能够继续活下去吧,否则在精神上早就无法承受了,从那天起就不再是完整的一个人了。。。。不过唯有这一件事情,是小露特别拜托我的。小露父亲的剑。。。即使小露在耳濡目染的学习下也多少会一些剑术,只是再也无法拿剑了,尤其是只要拿起就会心生动摇是没有办法拔出是妖刀的二代鬼彻的,因为会被剑所反噬。。。被反噬可是很危险的啊!」米霍克眯起了眼睛,神态更形严肃的看着眼前的刀。
十六月夜。狩(前传)71
「如果没有发生那件事情,即使成为工匠,或许也一生都不会离开故乡吧,既不是海贼也不是海军,哪一边都不是,却失去了全部被迫在海上飘零。不过即便害怕也不会退缩,这就是小露,非常矛盾的性格,这一点大概是因为父亲是海贼,母亲不是,才会让小露有了这样的个性。除此之外,小露因为从小就一人独居,所以也被教了很多生存技能,再加上小露的才能与天赋,所以很用心的被养育着,也很温柔的被爱着,还有盖亚、凯伦和巴力的帮忙,一个人也可以航海。如果没有这样的话,大概也没有办法走到现在吧。」米霍克有着感叹。
「那样的小东西,只不过因为强烈得无法让人理解的个性,使他在无数大人们都望之却步的道路上毫不退缩的走下去,而且居然已经走了那麽远。光是为了活下去的这件事情就已经用尽力气,即便精神踩在危险的边界上也没有任何的办法,太痛苦了,无法忘记、无法舍弃也无法去记得。。。」说到此的米霍克停顿了一会。
让米霍克停顿的理由是因为想起了露露的话。
『直到可以释怀的那一天来临为止,直到心中的伤口癒合的那一天来临为止,直到可以说出活着真好的那一天来临为止,都会以工匠的方式活下去。』
『在我决定出海的那一刻起就决定了,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回头,直到我能够证明在岛上我曾经拥有的都不是梦境。那些碎裂成片的记忆的破片,会有癒合的一天吗?』
『米酱有米酱的冒险和旅程,这些事情都和米酱没有关系,更何况我可是个死人唷,不需要为了一个不存在的人连米酱也一起拖下水。』
看见了甚麽样的场景才会让小露说出这样的话来呢?
即使时光的流转不休,却依旧还是那个比起自己还要倔强的小东西呢。
十六月夜。狩(前传)72
然後米霍克这才又接着说,「坚强、强悍到不可思议,却也异常的脆弱,爱哭又爱笑的温柔的孩子到底是怎麽样一个人活下来的呢?一如我弄不清楚为什麽受了那麽重的伤还可以把我和夜同时拉上船,又把船开回岛屿上的小露一样。遗憾的是,唯一能够让小露的心完全恢复的机会已经失去了。露西的父亲的事情可是打击的很彻底啊。。。,对於小露来说,噩梦再也不会醒了,结果能够帮到小露的不过就是顺着他的意让他感到安心而已,我不会做小露讨厌的事情。」
「那麽,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去换件衣服,然後去拯救你家的船医吧,」米霍克突然话锋一转,将来不及反应的香克斯留在原地往主屋旁的平房迳自走去。
「甚麽意思?救我家的船医?」香克斯一头雾水,不过也只能静静等待。
再走回来的米霍克已经换下了平常惯见的黑色披风和华丽的帽子,而是换上了如同这之後米霍克居住於库莱加那岛的城堡之中会穿着的白衬衫。
既然刀换了的话,既然不需要带着夜的话,那麽就不需要执着於必须要穿着黑色披风了。
香克斯看着平常鲜少,甚至可以说绝对不可能见到的不一样穿着的米霍克,愣了一会之後才说,「救我家的船医是甚麽意思?」
「因为在医务室的那个地方,是小露看着自己双亲渐渐腐朽的地方,所以应该不会想要待在那里好好静养的,而小露一旦向盖亚求救的话,你家的船医可是会被盖亚当作是敌人的。」米霍克拿起倚在栏杆上的刀,把刀插在腰间之後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