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好人有好抱 — 05.情感錯覺

酒吧跟标靶一直以来都是舒敏不可或缺的对象,她喜欢下班後小酌一杯,而小酌的地点一定要有她喜欢标靶。於是我也开始喜欢打标,虽然我打得很烂,但至少我们拥有了一个共同话题。而酒精也是因为她才爱上的,我的酒量一直都不是很好,但是在大三那年班上的人约唱歌,结果我在舒敏面前吐惨了以後,发誓要把酒量练好,虽然到目前为止也依旧没有好到哪里去。

这天我已经提前把要交出的稿件都读完,舒敏也差不多要下班,於是我约她到酒吧小酌,她也没多作考虑的答应了。我上网查到了一间酒很好喝,也有标靶的酒吧,今天就打算去那买醉了。

『你确定你真的要喝螺丝起子?』

舒敏担心的问着我。

「怎麽了吗?」

我一脸无所谓的问着。

『你应该不会像那时候那样吧?』

舒敏说着。

我知道她在说大三那件事,虽然我真的恨不得不要想起,但是真的太深刻了,导致我们都能记得。

来说说那天好了...

原本我跟唱歌挂坐在一起,唱的正开心时看见班上的男同学在跟舒敏划拳,然後舒敏输了好几杯,我心想该是见义勇为的时候,就走了过去跟他们一起划拳。谁知道我不只猜拳会输,连划拳都从头输到尾,输到一箱啤酒大概有三分之一都被我喝掉。当然我没有喝那麽多,因为我大概喝了三分之一又三分之一的份量就吐了,而且还吐在装冰块的冰桶里,还吐到满出来。

那天还是舒敏载我回家,一路上还不知道吐了几百遍,真的好失礼。

「真的好失礼哦。」

我摸着头尴尬的说着。

『哈哈哈,所以你真的要喝螺丝起子?』

她笑着问着。

「我慢慢喝嘛,我现在酒量有好一点了。」

我说着。

『好吧,那你等等醉倒我不理你哦。』

舒敏说。

「要这麽狠心吗?怎麽说我也很用心的搜寻才找到这家店欸。」

我说。

『好啦,开玩笑齁,你今天读稿读那麽快?』

舒敏问着。

「为了跟你见面阿。」

我说。

『少来。』

舒敏喝着酒,对我说着。

不知道为什麽,她总是不相信我说的话。

第一次跟她告白的时候,她还以为我在跟她开玩笑,她先是大笑叫我别闹,直到我趁她不注意亲吻了她,她才意识到我的认真。而她到现在还是不相信我没有交过女朋友,甚至不相信我真的很喜欢她。

仕邦说我太不了解女人了,所以才会导致这样的下场。

『女人阿,就是喜欢你表现得很喜欢她,不能没有她,但是呢又不能太多,不然她们绝对不会爱上你,欲擒故纵你懂吧?你呢,很喜欢她我们都知道,但是你在她面前太保守了。』

仕邦是这麽说的。

「太保守?」

我问着。

『你们也约会好几次了,你牵过她的手吗?』

仕邦问着。

我摇摇头...

『我想我没必要继续问下去了,等你牵了她的手之後,我们在讨论吧。』

仕邦说完马上离开我面前,而我们的对话也就到此结束,让我连问他为什麽要牵手的机会也不给我。

其实,仕邦说的除了欲擒故纵之外,我都能懂。为什麽喜欢一个人一定要用欲擒故纵的方法来让对方喜欢上你?为什麽要透过牵手来证明喜欢?难道喜欢不是一种默契吗?

我喜欢你,你也喜欢我,於是我们在一起。

当我想到这里的时候,仕邦又走到我面前跟我说,男人就是应该要主动,你不能总是等着她来爱你,这样的机率等於零。阿呆也补充了一句,眼前就有一个爱你的,但是你不要,所以你还是主动点吧。

或许,因为在心里我一直觉得舒敏不会跟我在一起,所以我才会不管是获得或付出都很保守。即使我真的很喜欢她,也很想跟她在一起,但同时我很怕受伤,也很怕从她口中得知她真的不会跟我在一起,因为这样我就没办法继续骗自己,总有一天我们会在一起。

『你在想什麽阿?』

舒敏拿起酒杯在我面前晃了几圈之後,问着我。

「哦,我只是想起那天在餐厅的糗事。」

我回过神的回答着,也拿起酒杯喝着。

大概是因为我想多了解那天跟她一起出现的男生,所以才会把话题带到那天餐厅的事。

『哈哈,真的超糗的欸。』

舒敏笑得开心的说着。

计画失败,因为她完全没有提起。

「如果那天你没来,我就不会出糗了。」

我说,继续绕着这话题打转。

『刚好那天就很想吃日本料理阿,哈哈。』

舒敏说着。

再度失败....

「我这礼拜还没跟你猜拳欸。」

我伸出手说着,在心里默默放弃打听那男生的消息。

『好阿,来猜阿。』

舒敏也伸出手说着。

"剪刀石头布"

她石头,我剪刀。干!!!

『我不是说你不要在出剪刀了吗?』

舒敏说着。

「你可以出布输我阿!」

我说。

『走啦,去打标,我是赢家我先打。』

她说完,拿起她的专属标走向标台,我也跟着她的步伐走了过去。

虽然我很保守,但其实我觉得我暗示得很明显,只是她大多都会逃避我的暗示。舒敏跟我就很像两条平行线,我一直试着可以跟她靠近一点,但是她却因为我的靠近,而又退後了一些,就像是不想打破两条线的规则跟距离一样。但有些时候,我也会有她是喜欢我的感觉。

她会跟我说她大姨妈来很不舒服,跟我报备她要跟谁去哪里玩,下班後会跟我分享一整天的喜怒哀乐,心情不好也希望我可以陪她喝酒聊到天亮。

这些并不是我自己一昧的以为她是喜欢,而是我今天的读的那本书,也是这麽写的。

"如果一个人开始慢慢的介入你的生活,不用怀疑,你就是爱上她了。"

"如果一个人开始慢慢的让你介入她的生活,不用怀疑,她就是爱上你了。"

那本书大概三百多页,我只记得三句,第三句是...

"如果你害怕受伤,就别告诉别人你想爱。因为想爱的人,一定会去冒险。"

这就是我今天为什麽会约舒敏出来的原因。

因为想爱的人,一定会去冒险。我都单身二十五年了,我当然想爱,重点是我真的很爱她,所以我必须冒险。

「我们在赌一把,好不好?」

我拿起标,准备打靶的时候,对着舒敏说着。

『又想赌什麽?』

舒敏问着。

「如果我今天可以射中一个红心,你就跟我在一起。」

我看着舒敏认真的说着。

『才一个哦,应该要戴帽子吧?』

舒敏回应着。

一回合能打三支标,戴帽子的意思是,三支标都要打中红心。

「我要是那麽多帽子能戴,你早就跟我在一起了,一支就好了啦。」

我苦苦哀求着,毕竟我打标的程度,可以烂到十二回没有一支红心,相信她也知道。

『好吧,打中红心再说罗。』

舒敏说着。

我丢出第一支标,打中十九分,她在旁边笑着。第二标打中二十分,距离不远了。我能不能跟她在一起就看这一标了,第三标我没有唬烂,真的中红心,天晓得我在紧要关头竟然这麽神。

「欸,我打中...红心了。」

正当我开心的转过身想跟舒敏分享这件事,我发现她已经不在我身边。

在酒吧里搜索着她的身影,找了好久才看见她在酒吧外讲电话,而我有个直觉出现是餐厅的那个男生。我看着她在外头讲电话的身影,觉得她绽放出来的快乐,比在我身边还要多。

我将标全部都拔下来,坐回位置上,将酒喝完。在心里的闷,已经快要不能承受了,所以只好让自己在醉一点,才有勇气保有原来的样貌。

『有中红心吗?』

舒敏走到我旁边对说着。

我微笑的摇摇头...

她也给了我一个微笑。

站上标台,她戴了帽子扣掉最後一百五十分结标,这场游戏她是赢家。我跟她之间的爱情游戏,她也是赢家。我请服务生又送了两杯酒,当作今晚的EndingDrink。把新送上的酒喝完之後,我们就搭上了计程车准备回家。一路上,我们都沉默着。我想她应该有察觉到我的不同,即使我真的很努力的想要正常,但是还是觉得闷闷不乐。

到了舒敏家後,我也跟着她下车,她没问我为什麽要下车,只是让我默默的跟在她身後走着。

『你有话想说?』

舒敏忽然停下脚步,转过身对我说着。

「如果我猜拳可以猜赢你,打标也能打中一支红心,我们还是不会在一起,对吧?」

我鼓起勇气的说着。

『嗯....』

舒敏轻声的回应着。

「那我是不是不该再打扰你了?」

我说着,一阵鼻酸。

『乐高,你真的很好,好得让我觉得自己很幸运可以认识你。那时候你跟我告白,我真的很开心能被你喜欢,但是我不知道为什麽,我没办法喜欢上你,即使我很努力的想要让你在我的生活里,很努力的想让你填满我的生活,我还是觉得感觉并没有到位。』

舒敏一字一句缓慢的说着。

我不知道她是不是眼眶泛着泪,因为我的眼睛已经被泪水淹没了,所以看不清楚她的表情。

在那一刻我懂了,感觉本来就不能百分之百正确,因为它会让人产生错觉。

我以为舒敏是喜欢我的,而舒敏以为她会喜欢我的。我想我们都算受害者,因为爱情骗了我,也骗了舒敏。

只是我想我受伤的程度比较严重,因为当我再次搭上计程车准备回家的时候,在司机面前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痛哭着,司机大哥还安慰我。只因为我收到舒敏传来的讯息,而讯息的内容当然不是她看到我难受,所以回心转意要跟我在一起,而是让我得到受伤的理由以及冒险的结果。

"乐高,谢谢你!!!谢谢你曾经不顾一切的陪伴我,谢谢你总是听我唠叨工作,谢谢你贴心的照顾我,也谢谢你喜欢过我。对不起,我不能给你,你想要的。你一定会有更适合的女孩陪在你身边,希望我们还能是朋友!"

一旦有了错觉,就算是神,正中红心也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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