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玦
玦如环而有缺,音与决同,故古人用玉玦表决断或决绝之意。
《晓婷篇(九)》完
不知道过了多久,发现我身在熟悉的樱花林。你一身黑,抱着一个坛子向我走来。可你却似没看见我一般,迳自走往樱花树下。听着你在树下的喃喃自语,我才明白原来我已经死了;所以你才看不见我,也听不见我。我不想就这样离开这个世界,我还有一双年幼的儿女需要照顾;我还想和思瑶在一起啊!
一声声的呼唤,把我自情境中拉离。艰难地睁开双眼,在我眼前的是思瑶的面容。整理了一下思绪,原来刚刚只是一场梦。但已经和庄医师结婚的思瑶,此刻又怎会出现在我的病房?
不愿她步上我的後尘,我疏离地用了「方医师」三个字,来称呼她。伟哲跟朝兴连忙解释,在我昏迷的这段时间,都是思瑶寸步不离地照顾着我;我怎能用如此态度对待我的恩人及爱人呢?
「爱人」两个字刺痛了我的心,她现在已不是我的爱人了,我该称她为「庄太太」才是;但这三个字却有如千斤重,使我说不出口。最终我还是只能称呼她为「方医师」;至少这个「方」字,仍旧是属於思瑶的。
伟哲将我与思瑶的手交叠,我紧张地想要抽离。伟哲对思瑶说了一堆语焉不详的话之後,带着朝兴离开病房。
思瑶掀开了被子,我一脸疑惑地望着她,她说想带我出去走走。坐在轮椅上,思瑶拿了毛毯盖在我身上,原来现在已经是秋天了。
思瑶推着我来到医院中庭,固定好轮椅,我想她应该是有什麽话要当面对我说。听到她与庄医师并未完成婚礼,我不禁感到疑惑。庄医师对思瑶的感情,一直都是这麽明明白白的;思瑶也不是轻易出尔反尔的人。
她对我说,就连庄医师都看得出她放不下我,可是她还是选择了逃避自己的真心。听到了她一直以来的心声,我知道她是豁出去了;这一刻我看见真实的方思瑶,赤裸裸地将自己的勇敢与脆弱摊在我面前。
我告诉她,其实我早就原谅她了,只是我的个性太倔强,不肯将话说出口;才会使我们开始了以爱为名的互相伤害。
她从口袋里拿出饰品盒,打开盒盖的瞬间,我几乎要以为眼前是我的错觉;里面装着的是我与思瑶的定情项链,我若没记错,项链那日就已随我坠落山谷了。
思瑶告诉我,我们的定情项链她找回来了,但她更想找回的是我们之间的爱情。我们互相帮对方挂上定情项链,重回久违的温暖怀抱,这辈子无论是我或思瑶,都不会再放开彼此的手。
五年前那场意外,寻回了我们的爱情。今天我路过饰品店,看着橱窗里的耳环样式,觉得很有趣;两副耳环形制似古代玉玦,而且合起来刚好就是一个环。我回家拿了钱包回头,却发现其中一副耳环已被买走。
但是无妨,我还是决定将剩下的那对耳环买下。刚好今天下午与思瑶约好要一起赏樱,到时候再把这对耳环送给她。
下了车我们挽着手走向樱花树林,我正思忖着要如何开口把礼物送出去;没想到思瑶先问我,是不是有什麽话要告诉她。我跟她说我有一个礼物要送她;思瑶宠溺地摸了摸我的头,表示她也有个礼物要送我。
我们说好一起拿出来,在看到相同饰品盒时,相视而笑。我心中浮现一个假设,莫非另一副耳环就是思瑶买走的?打开饰品盒的瞬间,证实了我的猜测。
我们交换了手中的饰品盒,思瑶对我说:「你真的好美!」其实说过这句话的人,不只思瑶一个;但不知为何,在我耳里就属思瑶说的最动听。不过我还是不禁想要调侃她一下:「方大院长,你没别的把妹台词了吗?」她没有回答我,直接吻上了我的唇。
闪耀在阳光下的两对耳环,见证了我们的爱情。那天晚上我问思瑶,三世约定修改一下,变成生生世世可好?热切的吻是她给我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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