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玦
玦如环而有缺,音与决同,故古人用玉玦表决断或决绝之意。
《晓婷篇(三)》
十年之前我相信了伟哲给我的爱情,但最後等到的竟是一个恐怖情人。如此漫长的岁月之间,若有什麽未曾改变,大概就是Jasmine对我始终如一的关怀了吧!
从大学校园的偶遇开始,游泳池捡回一命,产检时险些动了胎气,再到今日的援手。也许是她在身边的缘故,喝完牛奶躺在床上不久,我便沉沉睡去。
原本约好要与Jasmine一同去看舞台剧,结果因为我不小心受伤而作罢。虽然Jasmine是身心科医师,不过身为医师的本能,她还是迅速帮我处理好,还出人意表地吻了一下伤口;在那个瞬间,我的心跳突然乱了序,就在我不知该做何反应时,她解释道,这是德国礼仪,用来祝福伤者能够早日痊癒。
手术室里,我握着Jasmine的手,将自己与腹中胎儿的性命交托给她。我相信这个世界上,没有谁可以比她来得让我信任;若最後保不住小孩,我想这就是我与伟哲之间,最後的句点了。
躺在床上,彷佛时间是静止的,我握起她的手亲吻了一下,尝试理解她当时亲吻我伤口的心情,才发现原来我的生命中,可以没有伟哲,但却已经不能没有Jasmine。
闭上双眼,不知过了多久,迟迟不见她归来,我摇摇晃晃地走到手术室门口;却听见伟哲与Jasmine的争吵声,亲耳听见了一个令人震惊的事实──原来我寻寻觅觅的方思瑶,就是一直陪伴着我,并且关怀着我的Jasmine!
手术室外传来伟哲动粗的声响,使我感到焦急;我环顾手术室中的物品,思考着该怎样阻止他,最後我拿起一个针筒,朝着他的後颈部戳了下去。他大声地告诉我,我口口声声的好姊妹,其实是把我骗得团团转的人。
知晓被欺骗了十年,我应该要生气;但除了身份之外,那些关心全都不假啊!我抱着Jasmine,护在她的身前,不让伟哲继续对她施暴;伟哲试图要辩解些什麽,我告诉他,所有的对话内容我都听到了,但我就是不准任何人,伤害我的好姊妹。
看着眼前的Jasmine,我问她:「你是不会伤害我的,对吧?!方─思─瑶。」虽然这是问句,但我知道她是不会伤害我的。不知为何,我就是对此深信不疑。
她若有心要伤害我,这十年间,机会还少吗?她若真的想报复我,又何必对我关怀备至?游泳池畔,她大可装作没看见,那麽破坏她家庭的第三者就消失了;医院地下停车场,她只要狠下心,我与伟哲的孩子哪还有活命的机会?
编按:环是圆形的玉佩,玦虽似圆形却有缺,有缺憾的人生才更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