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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晴把伞子关上,插进火锅店门前,特地用来放置伞子的胶桶里。她站在玄关处,向左向右四周张望。
「天晴,这边这边。」阿朗早已找了位子,看到了天晴在找他,立刻扬手招她过来。
火锅店里,白蒙蒙的热气往上渺渺上升,混着食物的香味,引得天晴食指大动。这才让她惊觉自己今天一整天只吃了一个即食面,难怪她肚子空空的,发出奇怪的声响。
「拿着。」阿朗替天晴把木筷子分开,细心地互相磨擦,把木筷上的木屑磨平,才交给到天晴手中。「阿朗,你叫了什麽东西?」天晴急不及待地拿着筷子,夹了一口肥牛肉放进锅里。
阿朗拿了天晴爱吃的墨鱼丸,一颗接一颗的轻轻放进锅里,「天晴,你今天又没有吃正餐是不?」阿朗没辙的看着天晴心急地欲夹起刚放下去的牛肉,「还没熟透的!」阿朗提起筷子轻敲了天晴的手背一下。
「你没见到它变了色吗?已经全熟透了。」天晴哇哇叫地抗议,快速地夹起牛肉放进嘴里。也许她太心急了,舌头被热呼呼的牛肉烫到了。
「烫到了舌头是不?」阿朗拿了冰的酸梅汤给天晴。
「谢谢。」忙不迭的,天晴大口大口地喝光整杯酸梅汤。
「看你看你,还这麽像小孩般要人担心。」阿朗太像她妈妈的口吻了,她妈妈跟大姐去澳洲移民前,也常常这样感叹道。
「才没有!」天晴不理会阿朗的唠叨,迳自又夹了好几样食物放在锅里。「是了,阿朗差点忘了告诉你,小乔要结婚了。」弊,说出口後才惊觉说错话。天晴垂下头偷偷歪着脸看了一眼阿朗。
「我知道。我也收到小乔的喜帖。」阿朗口里边嚼着肉丸,边回答天晴。表情一如平常,完全没有异样。
她知道阿朗曾经喜欢小乔的,也许他必定已经释怀。天晴在心里暗暗吁了口气,是的,她实在太鲁莽、太不小心了,就如同在SunshineMeetingCafé打工那时一样。
晴天、阴天、下雨天,竟然在一日里有就这着这三种天气的转变。
天晴打了一个呵欠,捶了一下小腿,她不习惯站得太久。「天晴,你来休息一回吧!这儿暂时有我就行了。」小乔每每总是最体贴可人的。今天因为阿聪家里有事,所以她才不得已的替他的班。
现在只是下午四时,还有一小时小乔就下班了,铺面只剩下她和生哥在咖啡室,当然当夜更的同事也会来。
她可是第一次当夜更哩,时间是五时至九时,夜更的同事她更加很少接触。
听小乔说那人很怪的。
「怪?怎样怪?」天晴在休息间问小乔。
「嗯,你遇上就会知道。」小乔甜甜的笑道,神秘的什麽也不愿告诉她。
「你就先告诉我一点点不好吗?」
「你迟一点就知道了,我告诉你是不行的。」小乔换掉了身上的制服,改穿了一条蓝格仔连身裙。她把贮物柜锁好,转身向天晴挥手说再见,「我要先走了,天晴明天见。」
「那好,明天见。」天晴木然地看着小乔离开。
这是小乔上星期五晚告诉她的,然而她就是不肯说那位当夜班的同事怎样怪。害她有点担心,但也有点期待与兴奋。
究竟他是怎样的一个人?是不是真的很怪?
天晴坐在职员休息室的梳化上小休,看着各位同事的贮物柜,她走到那位夜班同事的贮物柜前,无意式地呆站了好一阵子。
「我傻了吗?」天晴自言自语地笑道。她走出了休息室,抖擞起精神来继续工作。她见到某一桌客人招手,她赶紧走近递上餐牌:「两位先生,要点什麽吗?」
每当客人翻开餐牌,她的眼睛总会不其然的聚瞧在餐牌上那淡淡的水彩画。究竟是谁画的?她曾问过小乔,然而小乔也推说不知道。
真的不知道吗?她很怀疑小乔的说话,每每她借故地问小乔,小乔总会唯唯诺诺的找个藉口打发她。
还有在那松木告示版上的那些画,她发现每星期总会换一张新的。
这个星期,画里的主角依然是那位女孩,但背景是换了在一大片黄色的向日葵花田。黄澄澄的向日葵迎着明媚的阳光,在风中随随轻摇。而那女孩,则脸上挂着一种彷佛永远也不会停止的幸福笑容,蹲着身在正在折者一枝向日葵。
很美的一幅画!
唉!想到这,天晴忍不住的叹了口气。她今年的会考应该会考得不太好、应该会考不上美术系了!天晴每每想到这,心里总是哽着一块大石搬,难以释怀。
又下雨了,她本来也不讨厌雨天的,但自从那次物理会考後,因为那场暴雨,令她迟到更令她考试失准,而且她更遇上色狼向她勾撘。
那时她很害怕,最初忘了反应,後来定神了一会才懂得快步跑开。她是不是很笨哩?她连色狼是什麽样子也搞得不清楚,若不是的话,她应该去找警察捉拿他。
「我要一客炸猪排沙律和可口可乐。喂,阿雨你要吃些什麽?」坐在卡坐位的客人拍了他的朋友肩膊一下。
「一杯咖啡加炼奶即可。」半晌,他的朋友才回过神来把餐牌还给天晴。
「没问题,麻烦等等,餐点一会儿就会送到。」天晴把餐牌收好,点点头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