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用尽多少的时间,才能让自己相信自己的谎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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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我居然在家琪面前哭了好久,然而她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我哭完,
便起身拿起帐单付这一整桌的帐,之後离开这店里後一句话都不曾说过。
而这几天好空虚,好空虚,到底为什麽如此的空虚,是因为没目标了吗?
还是......
突然一道急促的门铃响起,我不得不去开门,其实我很想无视这道声音,
但......真的非常吵。
「嘿!彦筠。」
「李懿珊同学,如果下次门铃再按着麽急,我绝对会报警说,
有人恶意破坏居家门门口私闯民宅。」
突然瞥见她手上拿一小袋东西,她似乎刚好也看见我在看那袋东西,她突然贼贼的一笑。
「毅定要我拿给你的唷。」
「东西拿来就可以走了。」听到她说完後,我当下真的很想打她。
「好啦,不要这样让我进去吧。」
「......」於是我把她放了进来,对於会撒娇的人我很没辄。
我接过她手中的袋子,拿进厨房後顺便泡了杯奶茶给她喝。
「谢谢。」
不过听刚刚懿珊说毅定他,才忽然发现原来他不只有跟我联络,还有其他人。
原来不只我......为什麽一想到,而我会那麽的难受?
「毅定给你什麽礼物?」
「吃的。」
「这麽肯定?明明连拆开都还没拆。」
「毅定他......为什麽不恨我?」突然之间我并没有马上回懿珊刚刚的问题,而是脱口说出这句话。
但其实我想问这句话已经很久了。
「还在想当年的事吗?过这麽久还在想这件事,你都不腻吗?」
「本来我也不想想起,要不是我又跟他有了联络,
要不是我遇见他多年深爱的女朋友,我才连想都不会去想这件事。」
「嗯…...」
此时我们沉默了,也许是我太过激动吓到了她让她不知道怎麽回答吧。
「逃避,我所认知的邓彦筠每次都在逃避。」
「不是,我没有逃跑。」
「好,你没有,那你爱涂毅定吗?」
「……」
又来,激将法是吗?已经老梗了。
还是说要逼我发疯,逼我…...为什麽要这样?
「懿珊听好了,我不会对他动心。」我努力的保持冷静,深深的倒吸一口气,加强这句话的肯定。
「绝对不会。」
「你干嘛一副,那麽认真的回答,我只是随便问而已。」
懿珊一说完,我整个顿时都放松了下来,为什麽会这样……
「我知道。」我习惯性的撑托下巴,望着桌上的书及笔电,让我觉得这些例行公事很烦躁。
「转学之後我们都很想你。」
「我知道,因为现在你会来找我,现在你愿意见我,都是因为我值得让你思念吧。」
「你什麽时候那麽感性了,我都不知道。」
「少趁机损我,不过好累唷。」
「累?去睡觉呀。」
「这种累,除非长眠,否则会一直累下去的。」
见懿珊拿起桌上刚喝完的,空马克杯往厨房走去。
「彦筠,我帮你把杯子洗好,那我还有事先走了。」
她走回来,拿起包包对着我微笑。
「再见懿珊。」我也勉强的挤出笑容回应她。
「累了去睡,我可不想某天闯入你家叫一一零。」
「少在那边诅咒我了。」
听到门被关上的那一刻,顿时很无力的往後倒,望着天花板,发呆。
本来就快入睡,铃声却响起,我拖着疲惫的身躯接起电话。
「喂?你是邓彦筠小姐吗?」
「我是,请问?」通话的另一方,呼吸的频率不定,彷佛有事发生。
「这支手机的主人在医院,她最後通话是你,我想知道家淇她怎麽了。」
家淇,那位毅定爱很久的女生,那位让我无法反驳且让我直哭的人,而她怎麽了?
「她在哪里,我现在过去。」
毅定。
脑海中闪过他的名字,而我该打给他吗?
怎麽办?人生中第一次为别人那麽焦虑,
为一个只仅见过两次面的人,为他的生死感到焦虑,我病了是吗?
没有任何头绪的到了医院,才一进去就被叫住。
「你好。」
「……」这女生,不就是上次叫我接电话的,不对我现在不该思考这个。
「家琪她怎麽了?」
「她服用大量的安眠药被送到医院,不过她虽然醒来但却谁也不想见,只说想要见你。」
他指了一零三号码的门牌,要我进去。
「毅定呢?」
脑中无法思绪,浮现的名字、字词只都是他,我真的不懂他,凃毅定,
为什麽要在我脑海挥之不去?
「……通知了。」
打开病房的门,她并没有抬头看我而是低头,像是在……流泪。
「你为什麽要服用大量的安眠药?」
「那你呢?」
什麽?这句话怎麽反倒是再怪我,是我的行为促使你这麽做?
我靠近她,才几天她就如此憔悴。
「没有,并不会有任何一个人让我值得,伤害自己。」
她始终没抬头,似乎不是她想要的答案,或者是她累了。
「家淇。」我略带脾气的对她吼着。
「那天是我跟他在一起二百天,他看着手机,突然说今天不能陪我过,他说完後,
把手机放下走去厕所,於是我好奇的翻了翻他手机纪录,
不过帐号似乎被删了,连名字帐号都没。」
吞下安眠药就可以睡着了真好。
真好。
真好……
家琪看到的是我,而我记得那天我和毅定吵架所以删了帐号。
吵架促使我失眠,所以我才那麽写的不过只是这样阿,没有想过要自杀。
「对不起,我不该那麽对毅定说。」
「但你知道後续吗?他跑去找你。」
「不可能。」我马上反驳,她在骗人,骗人的。
她抬起头,似乎满意我现在的反应及回答。
「他很怕你服用大量的安眠药,明知道以你的个性不会,但他还是去了。」
「所以你也想试试看他会不会来找你,他是否还在乎你?」
我深深的倒吸一口气身子不自觉得往後倾了一下,从一开始到现在整件事都是毅定,我好烦、我好累。
「毅定他爱你。」我只能对家淇这麽说,
我真的不知道该用什麽话去面对,每个逼我去坦承他们说的这句话,
逼得好像我说出口的「我不爱他」是个谎言。
「你们都在欺骗自己,连他最亲近的人都看得出来,只不过大家不愿说破,如此而已。」
家琪的口气没有一分一毫的情绪可言,但每一句话都好让她独领高峰。
「家琪还有彦筠,你们两个认识?」
门的那端传出熟悉的声音,是毅定。
听见他的声音我身体紧绷不敢动弹,
我甚至害怕他看到现在这样惊慌失措的我。
「毅定你是来看我的吗?」
家淇有些调侃的问着。
「为什麽要自杀?苏家琪我们都分手了,而你并不是最受伤的你到底懂不懂?」
我看着毅定他第一次对女生那麽愤怒,
是因为家淇真的玩过火了吗?还是因为太担心而焦躁起来了呢?
不管是什麽答案我都不想知道,我害怕任何答句,
因为我很懦弱我都知道,我害怕听到自己不想听的答案。
我的头渐渐越来越低,眼眶感觉到一阵热害怕眼泪不小心就夺眶而出。
「那你呢?我告诉过你,其实你的心在遇见邓彦筠以後就不在我身上了,
为什麽你不坦白你爱她?」
当听见家淇对毅定说出这句话後我更是本能的摀住耳朵,好想要什麽都听不见。
「他不爱我。」
可能是我害怕毅定给家淇的任何答案都不是我那麽想听的,
尽管是气话是真心话都会伤害都人,所以在最後我只脱口说出这句话後便不知所措的逃跑。
「邓彦筠逃跑了你不追吗?」她不屑的对他说着。
「为什麽你要擅自认为我爱她?」而他的情绪再也无法受控制的对她吼着。
「不知道,反正我只不过是为了想谈恋爱而恋爱。」
她随意摆摆手不耐烦的表示要他出去,看着他完全离开病房後便躺回病床上。
*
我跑到医院後面的空地,直到双脚都无力才愿意停下脚步喘息。
你们每一个人都在逼我,逼得我连思考的时间都没有。
真的好累……
好累……
你们歇斯底里谈论着我们并且逼着我承认一些我不愿面对的事情,
我就好像你们一场戏里面的演员,被恣意的玩弄着阿……
「邓彦筠十年前你这样轻易闯入别人的世界,十年後你也是如此。」
听到毅定的声音从我身後传出,
当我回过头去他却伸手搂着我的腰将我们之间的距离拉更近,下秒开始野蛮吻了我。
「凃毅定,你知不知道你的存在使我快受不了了。」
我用力地将他推开,我真无奈到好想哭,甚至好想再次逃开没有你凃毅定的世界;
我这麽想着却没有说出口,我怕你伤心,然而我更怕自己後悔。
「我不爱你,你不爱我,正好我们两个就如同自己内心的想法没欺骗自己,
说出这话的我们有如互相在对方身上划伤痕。」
我猛烈的摇头抓着他的手臂,无力地说:
「究竟要用多少的时间,才能让自己相信自己的谎言呢?」
「别想太多,我们并没有欺骗自己。」
他将我放在他身上的手甩开,往後退了一步而我又更加猛烈的摇头。
「不要再骗了好痛苦,可不可以……」他摸了我的头,却同时收回他的笑容。
「所以什麽都不要再说,但你如果再一声不响的离开我的世界,那就请你别再出现。」
为什麽?
其实我好想问,但我怕他给我的答案不如预期,所以到最後我都没说出口。
那我又希望是什麽答案?
到底我怎麽了……
怎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