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色彩繽紛之小熊軟糖《一點甜,溶化心》 — Chapter 4 畫出自我 (3)

听了王校长的一席话,黎瑀央决定试试王校长当年所用的方式。

其实……王校长说的没错!

与其像她这几天以来,只待在教室里,看着周遭的欢笑气氛,看着一下课许多人咻地跑出教室外,在走廊嬉戏、在操场玩乐,大家玩得好不愉快,好似整个世界没有她,毫无影响甚至更乐过於之前。

只有她自己处在寂寥的一角,看着一切的欢笑在眼前晃过。

然後……忍不住地一直掉泪,明明眼眶已经哭到发酸,却还是分泌出一堆眼泪,像坏掉的水龙头滴滴答答,只有在钟响以後,才会乖乖的遏止。

上课时,无法专心,整颗心沉浸在刚刚下课孤单的悲伤情绪里,有一句没一句的听着,哪个注释重要、哪个公式要背、哪个单字下次会考……她通通不清楚。

这样的她,就像王校长所说的……不仅被全世界抛弃,连她……也都放弃了自己。

但,不能再这样下去!

听完王校长的故事,她觉得她更应该要努力改变生活方式,不是只会哀伤,只会暗自哭泣。

就算她哭到眼睛都瞎了……也不会有人在乎吧!

这堂下课,她跑到学务处,询问可否当纠察或卫生,尽一份心力,可惜,这种事是给高年级所做的。

学务处的老师看她一脸殷切,积极的想参与志工,便临时提议了可以去图书馆问问有无图书馆志工的空缺,可哪知当她充满感激的道谢後,一路往四楼冲,得到的答覆却是……这是三年级生以上才可以参加的!

满怀失落的她摇摇晃晃地缓步往教室方向走去,只见两位高年级的大姊姊在走廊上,手拿一大张海报,说笑着:「你看看,本姑娘把这人物画得如此之好,这比赛拿第一可说是当之无愧!」,一旁的女孩不屑似回道:「明明是我的标题用POP的字型写得好才会得奖!会因为你那鬼画得名才有鬼!」

「叶可嫙,你说什麽!」接着两人开始打打闹闹,很快就消失在视线里。

黎瑀央刚刚用余光瞄见那幅海报,画中的人物细腻而生动,运动员在场狂奔以及四周大声呼喊的加油群众好像活脱脱得在眼前上演,每个人物的表情、情绪彰显在画中,明明是幅画带给她的视觉感受却是如此不凡。

回到教室,心有所感的她拿起铅笔,开始作画。

只是没想到一画就停不下来,一连几堂下课她都坐在位子上作画,画画得同时仿偌进到另一个宁静的世界,那里只有她内心构筑的绘画世界,没有周遭的人声,外头一切的欢笑全都与她无关了。

仿偌得到了新的人生方向,黎瑀央沉浸在画画的世界里,不再为了孤单一人而忧伤。

即便热衷绘画,但画画之余,她还是会兼顾课业,她想照校长所述地,课业一路往上冲,拿个好名次,以後……说不定也能当个老师、当个主任,最後……当个校长!

笨蛋,想得太美好了!

黎瑀央手一边整理着笔记,一边忍不住想敲敲自己的脑袋瓜,打掉这种异想天开的想法。

*

这天是期末考试的最後一天,待这堂下课钟响,全校所有年级的学生们都会就此得到解脱。

「耶!考完了啦!」班上的一听到钟声响起,全都鼓噪着,欢呼声不绝於耳。

「欸,祈翰怎麽样?哎呀!蹙着眉头干什麽,你绝对是稳坐班上第一名宝座的呀!」

「哇靠,数学考95还皱眉头,那我考59不就要哭死了!」

「可是……」梁祈翰听着身旁好友的鼓励和安心喊话,完全不起作用,当他眼角余光瞥见前座的黎瑀央的考卷,考试完後的喜悦,完全无法浮出。

「哎哟,你这麽担心的话不会去问班导吗?」一旁友人大力拍拍肩膀,给了个直爽的建议。

梁祈翰一听,觉得颇有道理,与其在这里瞎猜名次如何,不如直接问导师最快!

可是……得到的答覆却是如此,「明天就会公布了!」导师莞尔一笑,毫无表示,把手中的一叠资料抱起然後带走。

徒留梁祈翰一人待在教室里继续旁徨不安。

隔天一早成绩便出炉了,有的人懒洋洋地趴在桌上毫不在乎,有的人得知名次那刻掩面哭泣,难过不已,也有的人是欣喜若狂,开心到要跳起来……而黎瑀央就是那个快止不住内心的喜悦,开心到不知该如何是好的。

「黎瑀央拿到第一名耶!」

「屁勒!夸张,她成绩何时这麽好?」

「之前也不过第四、第五……说不定是作弊来的!」

下课後几个同学围在一起窃窃私语,对黎瑀央的成绩感到不可思议,谈论到最後不是崇拜与羡幕,而是鄙视和一股抱不平的怒气。

「哎哟,祈翰!那个黎瑀央八成是作弊来的!」

「对呀!她坐你前面,一定是她偷偷往後瞄,看你的答案!」

「别难过啦!作弊鬼都不会有好下场的!」

一旁几位好友全都聚在梁祈翰身旁,不停的安慰他,看着他趴在桌上不断地啜泣,为好友的愤慨就愈加深厚。

对於一直以来都是拿第一名的他来说,退到第二,是多麽难以言喻的耻辱,何况还是一个单亲的!没有双亲的爱的小孩都能拿第一,超越过他,那有着爸爸妈妈的他是多麽的惭愧。

他从来没输过任何人,一直以来都是老师、同学们的赞誉、崇拜对象,以及他爸妈口中的优秀儿子,可是……他这次居然输了!

抬头,他抹抹脸上的泪,夹带着浓浓怒气的他,锐利眼神瞄准正蹲在柜子前不知道找什麽鬼的黎瑀央。

箭步走近,他用脚狠踹黎瑀央一下,然後哼了声离去。

被莫名一踹的黎瑀央步伐一阵踉跄,额头险些往柜子撞去。

一脸茫然的黎瑀央小心翼翼的走回位子,就怕惊动到後面情绪不定,莫名踹她的梁祈翰。

从柜中拿好色笔的黎瑀央完全静不下心来作画,对於刚刚梁祈翰那一脚很不明白。

左思右想……对了!她拿了第一名,理所当然地梁祈翰就不再是第一了!

虽然对於自己能得到第一名非常开心,但……也对祈翰有些过意不去,毕竟是她抢了人家第一名的宝座。

但考试是她自己考来的,祈翰也是自己考的,两个公平竞争,就没有『抢』的这种说法,那是她每节下课花一点时间整理笔记、复习上课内容,一点一点的努力累积而致的。

但总觉得还是不太放心後座的梁祈翰,担心他失去第一名头衔後会太难过,虽然考试要拿到第几名并不是她能决定的。

但她不是非得要拿第一,她只要进步个一两名就好,只要给她一个证明,证明自己每节下课的努力,证明她失去玩乐、失去朋友後,所做得所有改变是值得的就好……

不晓得他心情好点了没?

待放学锺声响後,黎瑀央小心翼翼的往後回头一瞥,不料还是被梁祈翰看见,而且还有……他的一群朋友。

「看什麽看阿!」

「啧啧,那斜斜的眼神……该不会是在鄙视祈翰吧!」

「有这麽厉害吗?我看是作弊来的吧!」

「哎呀!我们别跟她一般见识,单亲的本来就没什麽素养呀!」

「在家里坏,没想到连到学校也要作怪……不要脸。」

他们一行人背着背包,一路说说笑笑的漫步离开教室,好似只是朋友间的咬耳,但声音却是大得整间教室的人都能清楚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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