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琦琦从小到大,从当初晓菲告诉她那件事之前,她已经不大会用表情去表达情绪,晓菲也还是那句相似的话:「琦琦,你不管什麽时候都这麽冷静。」晓菲把疑问成了肯定。罗琦琦才知道原来自己以为的失态,还是没能表达万分之一的情绪。但她知道晓菲会懂得。
罗琦琦缓和了自己,「晓菲,这麽多年来....。」没有哭,只是觉得喉龙被什麽压抑着,感觉说出就会崩溃,罗琦琦把情绪平抚,拿起了羊肉串。在昏暗的灯光下看不清,她除了认清那是羊肉串也没有其他,所以当咬下时才发觉那股劲辣,她知道,她熟悉的『越辣越好』,事隔这麽久,还是会在咬下时流出泪水。其实这麽多年她早就吃得了辣,许久没再吃着辣哭。
羊肉串。带着小波,也有着晓菲的回忆。
晓菲看着她,笑了:「琦琦,在我刚开始到夕去时,是一年前。」罗琦琦不知道晓菲所想表达的,不过晓菲肯定有她的道理,她选择倾听。
她继续说:「我还记得我们小时候,我总说着要你嫁给小波哥抵掉点心的钱,我不知道他後来竟会那麽落魄?!那时我已经几乎走过中国所有的城市,我决定在这个最繁荣的城市安定,我遇见了小波哥。」晓菲望了一眼琦琦的略惊:「这次你回去,小波哥有和我拨过电话,可我不愿回去见你,我不是很酷的晓菲,我怕你觉得我不是那个纯粹又酷的葛晓菲。可是见到你,我又能怎麽办?我又怎麽能放你一人喊着『葛晓菲』那麽撕心裂肺?」
晓菲低头思想了一会,抬头,目光注视着罗琦琦的眼,感觉在迷离的光下显得模糊:「琦琦,如果小波哥说他愿意等你,那你真的会接受他吗?」晓菲的眼无邪而透明,许是灯光或记忆中的模样重合。一如当年要晓菲对她保证,而晓菲以为她在交代遗言的语气。琦琦认真:「我会。」刹那,罗琦琦觉得自己看见晓菲眼角的晶莹。
不对...,不对....,为什麽晓菲会知道?会知道那封信?......
几乎是立刻,她回头,迎面而来的小波。
「琦琦,一生一世,哪怕一辈子,我都等你。」言语间有着小波向来的淡然,带着无法动摇的坚持与顽固。「我陪你,直到你愿意接受我的那一天。」
此刻,罗琦琦已下了决心,不做女强人独立的面对一切,她坚信,小波的温柔远比那些她独力挡下的风雨还暖和。
「下礼拜,下礼拜我要回美国了。」
「我陪你。」
晓菲在一旁没忍住留下热泪,只为罗琦琦的幸福。如果是张骏,或许结局会不同,但对於罗琦琦而言,这样才会是最好的结局吧。
不巧,来的太早、太晚,恰逢晓菲有着要紧事,她匆匆赶到了四川,不知一去得多久,说是男友有要紧事,琦琦允她一个深不可测的笑,而晓菲只留下了一串电话号码。
那张写着电话号码的纸张,琦琦看了一眼便收起,手指飞快的在手机中打入了那几个号码,存入联络人。
隔日,罗琦琦与杨军、林依然的聚会,罗琦琦打给杨军:「我能带家眷出席吗?」在杨军的逼问下,只得全盘招认,杨军满意的笑着答应。
小波与琦琦是第一个到的,杨军把地方定在一个气氛佳的餐厅,两人看了看菜单,公道的价格,琦琦笑言:「得好好坑他一笔!」
两人谈笑间,忽传一声软软糯糯的童音:「姊姊~麻麻要我找你~」琦琦带着笑颜回过头,与林依然的相像,果然真的是个小依然,外表让她足以明白此人的身份。罗琦琦蹲下身,摸摸她的头:「妈妈呢?」小孩漾起纯真的笑:「说等杨军叔叔,叫熙熙先进来在这里~」如果被杨军听见了,一定会很不服气的。
她挥着小手,罗琦琦靠过去她的耳畔,熙熙道:「麻麻说姊姊的男朋友很好看哦!」熙熙说得不算小声,一旁的小波听见了不过一抹浅笑。
「琦琦!」罗琦琦看见入门的两人,杨军是昨日就见了的,而林依然显得比曾经更丰盈了些,不过体态仍是保持得好,双颊总有着淡淡地绯红,长发微卷,与曾经的好学生气息又不大同了,熙熙见着依然立马冲上妈妈的怀里。
杨军一颗八卦心比女人还更热烈。身为在场唯二的男性,立马朝着小波打招呼,「你好,我是杨军!」杨军十分友好的伸出手,小波笑着握住以示礼貌:「你好,我是许小波。」。罗琦琦在旁勾住了许小波的另一只手:「他是我男友。」小波无反驳的浅笑。正哄着孩子的林依然抬眸,朝着琦琦暖暖一笑。
杨军一脸嫌弃,「罗琦琦原来是个小女人啊,总算见识到了。」两人又开始本性露出,打得杨军频频喊:「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啊。」而小波与依然相视点头,示意问好,看着两人耍宝。
一顿饭有杨军,气氛自然是冷不下来,整场欢欢乐乐。三角关系中,实话说真没什麽秘密可言,而小波几乎没什麽出言,只回答两人的几个问题。
「对了,你们是怎麽认识的?」抱着孩子的依然突然想起这个问题,看着他们两个问。
罗琦琦装作老态的样子说话:「说来话长啊......~」
「说!」两人同时喊。
身旁的小波,把菜夹到了琦琦碗里,一边淡道:「在琦琦小学时,一次巧遇,後来就时常见面了,自然而然的熟识了。」小波向来说话滴水不漏,省去多余的,独留最重要的那几个字句。
「小学?可真久的!」杨军惊呼。
「那为什麽现在才在一起?」向来能挑到重点的林依然道。
这次琦琦没有逃避问题,看着小波道:「分开了,才发现了彼此的重要。」
罗琦琦看得出来,许小波很喜欢杨军这种人,直爽却不失聪明,时光也将他磨砺的更加沉稳内敛,两人也互留下了电话号码。走时,罗琦琦看见熙熙抱着小波,林依然半拖半抱的才把孩子抱起,熙熙噘嘴不满,不过家教良好,也没闹什麽脾气,在林依然怀里很快就入眠了。
两人漫步在餐厅外的街道,一阵沉默,小波突开口:「之前妖娆怀孕时,我们几个想着孩子会是什麽样的?像妖娆多点,还是像乌贼多点?不知怎麽着的,想到你以後有了孩子,第一个想到的却是四眼熊猫,外表看似坚不可摧,内心却十分柔软,善於伪装自己,只有在至亲的人面前才会有你的顽皮,忽然想想,我也是至亲呢。」
他俊朗的脸笑了笑,似乎是骄傲,骄傲他是罗琦琦的至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