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
月色照耀浓得化不开的乌云,路面染上淡淡阴郁。
「小七。」尊贵打扮之人,神态慵懒,招来贴身仆人。
「唉,主子。」福福身,站於角落的男丁侧耳倾听主子接下来交办的差事。
「无趣。」不雅呵欠,要人替自己出点主意。
小七平日脑瓜子灵,总有乐点子供自己开心。
「小的见主子今儿个早晨会友不是挺开心麽?」歪了脑袋,有些不解。
「本是欣喜,怎知见了每个人带着娇娘登门,就不喜了。」傲气冷哼,不屑。
「一个个见色忘友,都成了妻管严不,才没一个时辰,全给娘子们掐着耳,拉回家热火去了。」莫离尘神色阴郁,与外头黯淡相比有些相似。
「呵,依小的之见,主子没尝过有妻儿的暖和,可能无法理解几位爷的难处。」小七掩嘴偷偷呵笑;两人虽是主仆,有时感情又好得允许越矩。
「贫嘴。」木扇不留情,敲在调皮小七脑瓜子上。
「你主子我可是聪颖之人,凡事眼瞧便能知其一二,这种事,我还清楚。」感叹。
「只是一干朋友全失心疯,成了娇妻至上,让我挫折不满。」
「主子您可不知,这事儿眼见不能为凭啊!瞧瞧咱们府里王二,粗壮如牛,凶狠如虎,大夥笑他一辈子娶不着娘子,因为都会被他那模样给吓跑,谁知呢!前些日子王婆订了门亲、过了门,这野牛王二遇到娘子可是柔声呵护着呢!」嘟嘴不平,硬要推翻主子自信心。
「这神奇?」想来那干损友如鹰如狼,见着娇妻不也成了小动物,乖巧得紧。
木扇一抖,精美笔墨完整扇面摇曳生风,冷静着思绪、盘算着念头。
「小七,你给爷说说,若我找个妻子可好?」总是想试试自己是否也如出一辙。
内心犯滴咕,可有自信聪明如我,绝不同那帮损友一般娇妻供奉。
「主子,您若随意找妻,这不只老爷夫人把关,从小拉拔您大的嬷嬷可也得上心才行。」
「怎麽着?爷娶妻还得他人同意?」木扇倏收,满是不解。
「主子您条件好,众多姑娘等着嫁呢!只是您就条件太好,那些姑娘们老爷夫人与嬷嬷都看不上眼,觉得配不上您,若您随地找个姑娘,只怕进了府里受人挑剔,委屈了人家姑娘不说,还让您俩感情不顺。」
「唷?怎有种小七心事重重之感?」
「可不是麽,小七前日子恋上一个姑娘,家卖糕饼,知道小七是个下人不嫌弃,只是上门提亲却打了回票、说不配,让人给刁难一头灰土。」神色悲苦,想着那牵惯了的柔胰,那容颜泪水粼粼,说有不舍就有不舍。
「你我何种交情?怎不跟我说说?」一反尊贵,反倒拉着小七落座,主动替人斟满一杯酒水。
「主子您待小七极好,怎能为这点小事烦心。」饮尽一杯又起身,恭敬地服伺身後。
「玩笑!我兄弟受委屈呢!怎能坐视不管,况且人生大事,哪里算是小事来着?」扇击掌心,觉得自己被蒙在鼓里,很是气恼。
「主子有这份心意小的就深感万分,劳主子费心,莫要再给小七折寿了。」折弯了腰,满腔热泪腹里吞,就是这份真心真意,让小七对他死心塌地。
「倒是主子可有中意的姑娘?让小的给您一些建议可好?」他这主子什麽都好,好得一出门姑娘们个个倒贴,可主子没一个看上眼的。
对这事儿没经验,若真要在哪喜欢上了哪个姑娘,没主动追求过人家,怎能说服人家姑娘心甘情愿白头到老?
「城西的花儿妹妹、城北的娟儿姊姊、城东的裳儿姑娘、城南的娇容姊妹。」
「主、主子您这对象可真多。」张着口,瞧咱主子说得多顺,看来是中意人家有些日子了,可对象也太多,这怎麽出主意倒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