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杏上完茶点後就退了下去,将空间留给他们三人,姚念瑞被慕容睿抱在怀里,方才她藉着上茶时偷瞄了一眼,明显可看出是父子,她一边退下一边在心里默默替唐映涵叫屈。
唐映涵将茶点往对面推近,直视着姚念瑞,忍着心里的不开心,笑问姚念瑞。
「你叫什麽名字?要不要吃点点心?」
姚念瑞看看糕点,又看看唐映涵,再看看糕点,彷佛拿不定主意,只好求助地看向慕容睿。
「想不想吃?」
慕容睿轻声问,姚念瑞点头。
「那你自己跟母后说。」
母后两个字一出,唐映涵便知她方才的一丝希冀破灭,眼前的确是慕容睿的孩子,若不是他的孩子又怎会要唤她母后。
「母后,你真的是母后?」
姚念瑞带点怯怯却又掩不住期盼的问,唐映涵点点头,看到唐映涵点头,姚念瑞立即扭动着身体要下去,慕容睿虽不明白姚念瑞为何如此激动,仍是将姚念瑞放下,姚念瑞立刻扑在唐映涵膝上。
「母后抱。」
唐映涵轻轻将他抱起,姚念瑞满足的窝在唐映涵怀中。
「瑞儿终於有母亲了。」
姚念瑞的喃喃自语,落入两个大人耳里,唐映涵不明白地看向慕容睿,慕容睿叹了口气。
唐映涵也不追问,捻起一块梅花糕,低头看向姚念瑞,姚念瑞开心的让唐映涵喂着吃,唐映涵本就不是硬心肠的人,眼前孩子又这麽惹人怜惜,她实在不忍冲他撒气,但心中的伤心仍是要问个清楚明白。
她哄了姚念瑞一阵,才让银杏进来先将他带下去,原先姚念瑞不肯,是唐映涵和慕容睿连番向他保证他们只是有些话要说,说完就去找他,他才肯让银杏带下去玩。
屋里只剩慕容睿和唐映涵,唐映涵静默着等慕容睿开口,慕容睿直直望着唐映涵,良久,他才重重叹了口气,说起姚平晴。
知道慕容睿是为了救人,而不是在婚前就和其他女子纠缠,唐映涵感到心中比较没那麽闷,但不管是为了什麽,慕容睿和别的女人生了个孩子是事实,她不是圣人,她无法做到完全释怀不介意。
「那她人呢?」
方才,慕容睿只针对为何会有姚念瑞的出现,将当年的事情据实以告。
「王一平说难产而亡,孩子从小是由她家人抚养长大的。」
王一平是王公公的名。
「能不能将孩子养在你名下?他的姨自小就教他,他除了母亲还有母后。」
慕容睿带着歉意的问,他不是不明白唐映涵的心情,但为了姚念瑞他还是问出口。
「嫡长子?」
唐映涵不敢置信的看着慕容睿,那她的孩子呢?日後她若诞下皇子又算什麽?若她已有皇子也就罢了,嫡长子岂是什麽样的人都能占据的位置。
「涵儿,你听我说完。」
慕容睿起身走到唐映涵身边,轻轻拥着她。
「我打算追封他生身母亲为妃,将他记在你的名下由你养着,一来是这宫里我只能信任你,加上他一直没有母亲,方才他对你的依恋你也看到了。」
唐映涵咬住下唇,心疼那孩子是一回事,将那孩子记在名下占了嫡长子的位置是另一回事。
「另一方面,我毕竟要忙着政事,你平日一人也孤单,不如让他和你作伴,搞不好还能让你早些怀上,日後才有人继承大统。」
听到最後一句,唐映涵无意识的松开紧咬住的双唇,回头看向慕容睿。
「咬的都有印子了。」
慕容睿皱眉轻斥。
「我说过不负你,瑞瑞的事是个意外。」
做为一个皇上,慕容睿完全不需要对唐映涵如此低声下气,但他此时只是一个对妻子感到歉疚的丈夫。
唐映涵点点头,应下扶养姚念瑞,毕竟姚平晴已逝,她也不忍这麽样的一个小孩葬身在後宫中。
「还有一事,那孩子的姨母也入宫了。」
唐映涵等着慕容睿说完,入宫,以何种方式入的宫?
「王一平说她担心瑞瑞只身一人在後宫会受到伤害,所以自愿入宫。」
唐映涵彷似想到什麽。
「姚平昕?」
慕容睿点点头,唐映涵心想怪不得上午选秀时慕容睿对她多看了两眼,她当时还想不过是一名商家女,虽相貌不俗,却也不至於一见惊人,何以慕容睿会有那样的反应,如今便明了了。
「有句话,不知当不当说?」
唐映涵迟疑的问。
「傻,以前我们是怎麽样,以後就是这麽样,不会有任何改变。」
慕容睿轻笑。
「她当真是为了瑞瑞入的宫?」
慕容睿瞬间收了笑容。
「我希望她如王一平所说,是为了瑞瑞。」
唐映涵不再说话,从慕容睿的话里,她便明白慕容睿和她一样有着怀疑。
「那孩子就交给你了,我还有些事情没处理完。」
唐映涵点点头,瞧这时辰,只怕慕容睿的奏摺还一堆没看完,送慕容睿出去後,才让银杏将姚念瑞带回来。
「小姐,那孩子真的是皇上的血脉?」
银杏退下去前,忍不住问出口,唐映涵明白银杏是为了她不平,轻轻点头,银杏不忍的看向她,才想开口就被唐映涵阻止,让她快些去将姚念瑞带过来。
自小一起长大,唐映涵怎会不明白银杏想说什麽,但事情既已成定局,又何必再多说什麽,若让人听了去,岂不平白将把柄送人,虽说她是後宫之主,又有慕容睿宠爱,仍须处处谨慎。
「母后。」
姚念瑞一见到唐映涵就开心的扑了上去,看着姚念瑞开心的小脸,唐映涵也自然的笑了。
「以後你就跟母后一块住在这,好不好?」
姚念瑞用力点头,唐映涵问起了姚念瑞的生辰、喜好、家里还有些什麽人,说到姚平昕,不免多问了一些,不知不觉,一个下午的时间就这麽过去了。
一旬过去,二十二位秀女也考核完毕,查姑姑此时正在坤宁宫回禀慕容睿和唐映涵考核的结果。
查姑姑在储秀宫待了许多年,每年都会有几名通过初选的秀女或因争强好胜,或因心计太重,使了些不入流的手段被刷下去。这次也许是因通过初选的人数较少,难得的未有人因品行不佳被刷了下去。
二十二名全部通过考核,只不过十六名得为正选,另六名则只为宫女。查姑姑说完,唐映涵便让她退下。
依着当日莫贵太妃、姚静太妃所说,慕容睿将莫亦凡指给端亲王为侧妃,孟瑾怡指给怡亲王为侧妃,叶芝兰和曹可妍则指为恭亲王侧妃。
莫亦凡为莫贵太妃侄女,本着亲上加亲的想法,莫贵太妃早就与自家哥哥说好结亲,莫亦凡也是为了端亲王才参加选秀。孟瑾怡个性温和娴淑,皇太后为了不让怡亲王为後院烦恼,特地选了身份地位虽较低,但品行较佳的她,因着怡亲王身子不好,皇太后只替他选了一个侧妃。
叶芝兰为正四品大理寺少卿之女,曹可妍则是从四品国子监祭酒之女,前者是姚静太妃自己选中的,後者则是太上皇选中的。
扣掉被指为侧妃的四人,慕容睿的後宫一下子就多了十二名妃嫔,他将封位份的事情全权交由唐映涵处理,他相信虽然唐映涵和他都不愿意纳妃,但唐映涵不会做出不符她身份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