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那是我最早记得的东西。又黑又冷。」
Jack讲述着他的经历:
「一开始我很害怕,但我後来看到了月亮,月光赶走了黑暗,然後我就不再害怕了。不过那天的月亮是圆的,很大、很亮。
我不知道我为什麽出现,为什麽在那里。又该做什麽。我知道我叫做JackFrost——那是月亮唯一告诉我的事。」
Jack继续讲着,他到了镇上,却发现没有人看得见他、听得见他、甚至摸到他。他让风雪刮起,让湖水结冰,在挨家挨户的窗户上都留下了霜。他随心所欲,毫无拘束,然而看似无忧无虑,实则寂寞无比。
Elsa难掩心中的惊讶。她不否认,自己的确曾经暗自羡慕过Jack,渴望拥有像他那样,来去自如,隐身消失的能力。然而她完全没有想过,这样子的生活毋宁是孤独的。如果这样说来,其实Jack也是如她一样的寂寞,不,甚至更寂寞。因为她至少有挚爱的双亲和Anna。Jack说第一个能见到他的人类,就是Elsa。这是不是有什麽特别的原因?
「感觉真奇怪,虽然已经讲过不少话,但是我几乎对你一无所知。」Elsa不禁感到有些惭愧。
「可惜,我对我自己也几乎一无所知呢。」Jack苦笑着。「我的个性,不用说你应该也知道。我的过去,刚才也讲得差不多了。」
长达百年的时光,却在短短几分钟内,就转眼间说过去了。独自过了一天,和过了一百年,其实是没有什麽差别的。Jack还在等,等月中人给他一个交代。
自从遇见Elsa以後,Jack的日子才终於有了长度。
「这是你希望的吗?」Jack无声地问着月亮。
Jack伸出手,让天空中开始降起片片雪花。
「不如聊聊你的事吧,Elsa?」
Elsa不禁吁了口气:「嗯......从我有记忆以来,我就拥有冰雪的力量。小时候,我都和我妹妹Anna玩在一起,但是8岁那年,我不小心伤到了她。然後......从此我几乎不曾再和任何人说过话。」
「任何人?」
「对,虽然我还有家庭教师,他们坐在帘幕後面替我上课。但是我过得很无聊,不知道有多少次,我希望没有这种力量,我希望只是个普通的女孩,或着可以从世界上消失。就连我父母都很少和我对话,因为我总是怕我会伤到人。他们在我18岁时遇到海难。」
「真遗憾。」
「我没有办法好好控制自己,父王叫我掩藏,不要去感觉它,可是它一天比一天强大。」
Elsa重述着她今年夏天才刚遭遇过的事情,她怎麽样在加冕日失控,Hans王子的野心、她对Anna的深爱,直说到Anna从冰雕变回人。Jack静静听着,没有多说什麽。
Elsa沈默了五秒,才又再开口道:「所以我真的很开心能遇到你。」
Jack勉强从唇齿间挤出一句话:「要是......就好了。」
「至少我们现在遇到了,是吧?」Elsa轻轻一笑。
虽然Elsa微笑了,Jack还是很难以相信,那会是怎麽样的生活。他总是口口声声说自己寂寞,其实好歹也有Bunnymund和North偶尔陪他拌嘴,还能自由自在的在世界各地来往。Elsa却有长达13年的时间都只待在房间里,只有满屋的书和冰雪陪着她。
或许他们如此心有灵犀,不光是因为分享着同一片冰雪,更因为他们都看见了深深镂刻在对方灵魂里的那分寂寞。
「Letitgo.」Jack最後只说了三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