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够了吧?」
我吓了一跳往後跌去,才发现还站在水中央的祈陛下的杀气已经快让我断气了。
「唔……」我有些痛苦的喘着气,脑袋胀胀的晕眩异常,但我还是硬撑着开口。
「刚、刚刚……那是……你……的记、记忆,对……吧?」
「是又如何?」冷淡的语气彷佛想把人冻成冰块。
「那你……」
「不谷的事不用你管!」
祈陛下大吼一声,一波大潮水突然冲向我,顺势将我撞上穴壁。
「咳!」
强烈的撞击力道让我吐出一口血,我艰难地撑着湿滑的地面,眯起一只眼喘着气。
「就算你也失去过,那又如何?」他说。
「这种事,只有斩草除根,才能断绝。」
斩草除根……吗?
似乎……是这样没错……
「这样做,『她』也会开心吧?毕竟这样其他人也不会遇到这种的事情了。」
「所以,这是好事,我是对的。」
好事……对、的……
有一种感觉,让我几乎打从心底相信他所说的话。
『主人!』
在失去意识前,我只听到米纳斯急急地叫唤。
呐、米纳斯,他在做好事耶……
想毕,我便晕了过去。
***
『褚。』
嗯……学长的声音?
原来我在作梦啊……
『逝去的已成过去,人不能一直回头。你该想的是如何弥补以及做得更好,而不是一昧地想复仇。』
这种感觉……
『褚,还记得当时我对你说的那段话吧?善用你的力量,相信你的判断。事情不仅讲求结果,也要有正确的手段。没办法十全十美,但可以几近。』
当时……
『祈陛下的话并不全然错误,不要被表面的事物蒙蔽,你一直都知道如何做才是正确的。』
我想起来了!这种感觉、这种感觉……好像当时的──
鬼王塚!
一想起那个地方,我立刻惊醒过来。
「这里是?」我被关在一个密闭的石洞里,但还好有空气。
对了,刚刚那个梦……好像梦到学长,不过他说了什麽?
惨了想不起来!被学长知道一定会被种掉!
不过只是在作梦……应该、我想应该……没关系吧?
「醒了?还挺快的。」
「谁?祈陛下?」
突然冒出的声音使我下意识想唤出米纳斯,这时才发现左手的手环已不知去向。
「你想做什麽?」
「你不是也知道吗?还认同我了。我要清除那些不纯净者,以避免伤心的事再次发生啊。」
好像有这一回事……而且,他好像是……
『逝去的已成过去,人不能一直回头。你该想的是如何弥补以及做得更好,而不是一昧地想复仇。』
突然想起梦里的话,我第一个想法便是──
太好了学长种不了我了!
「你……这只是理论。」
啥?
愣了几秒,我才发现刚刚不自觉地把那段话念出来了!
『善用你的力量,相信你的判断。事情不仅讲求结果,也要有正确的手段。没办法十全十美,但可以几近。』
「事情不仅讲求结果,也要有正确的手段。没办法十全十美,但可以几近。」我缓缓复诵。
「哼!所以我不就在这样做吗?」
『祈陛下的话并不全然错误,不要被表面的事物蒙蔽,你一直都知道如何做才是正确的。』
「我一直都知道如何做才是正确的……」
喃喃重复着最後一句话,想了想,或许我已经明白了。
「祈陛下,您的皇后十分善良,对吧?」
「就算你想拖时间也是无用,圣水已往各城镇的水源流去。」
听到他的回话,我只是淡然一笑。那时,我可没漏掉最後一句话。
「『冯雅‧舞伊洛,我知道你还在此界徘徊。我以妖师褚冥漾之名呼唤你,到此见见你深爱之人』。」
言毕,我差点直接晕厥过去。果然在这种状况下,要用言灵召唤亡灵归来还是太勉强了……
「你说什麽?」
外头传来祈陛下的怒吼,随後却是惊愕。
「冯、冯雅?」
『野弥,我王。』
「别、你不用行礼。」
『那……』
无心去听外头情侣的对话,我靠着石壁喘着气。
一定要成功啊……不解决得话……
我大口大口得汲取空气中越来越少量的空气,闭上眼,将一切交给命运。
***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感觉到我被公主抱起,而且那人的脚步稳健,手臂也很有力,就连体温……好熟悉……
「辛苦了,褚。好好睡一觉吧。」
朦胧中,好像听到学长的温柔话语。
然後我当场惊醒,发现已经回到旅馆房间了。
迅速观看四周,确定一切无恙後又躺了下去。
其实刚刚那不是学长吧?一定是我幻听……对!是幻听!如果学长回来真的变那麽温柔我一定要找黑山君退货!
将手交叉枕着头,我闭上眼睛。
所以……後来怎麽样了呢?
「漾~」
听到这声被迫熟悉的呼唤,我立刻从床上跳起──
本来是想这样啦。
「痛啊──」
就在我因全身酸痛而缓缓倒回床的怀抱时,五色鸡头冲过来一爪把我挥到地板上。
揉者屁股,我恨恨地瞪着那只野鸡,难道你不知道我精神力体力消耗过多,现在很累吗?
等等,体力是没错,不过精神力?
「使用言灵召唤亡灵归来,只要亡灵还存在着,施术者就必须持续提供此事实精神力为代价。」
一个有些耳熟却又不太一样的声音从未关的房门外传来,接下来则是一个人影外加表面上的敲门声。
叩叩叩──
「大人,身体还好吗?」
吓──
我再次弹起,然後往後倒回床上。
呃啊……快虚脱了……
不过!我一秒转向来人。
祈陛下!你怎麽会在这里?
我带着警戒的盯着那人,而後者只是无奈的耸耸肩。
「抱歉,给您添麻烦了,冥漾大人。」酷似祈陛下的那人很直接地弯腰九十度鞠躬。
……
称谓一个个换、待遇一个个高级是怎样!
「啊哈哈……不会不会……」
打哈哈的打算轻松带过,现在我最想知道的是……
「我是他的另一面人格。」
……
事情真的结束了吗?
不过,他刚刚自称「我」了对吧?不是不谷的布谷鸟了?
「冥漾大人,您真爱说笑。」
……但还是一样爱剥夺我的人权。
叹了口气,「那最後……」
「幸亏大人相助,才得以抑制。」祈陛下指了指窗外(我现在才发现有这扇窗)
,「您的搭档已经通知公会,也有其他人被派来支援後续。」
「嗯,那就好。」至少那放山鸡没有继续追杀蝴蝶。
话说……「那你之後……」
「嗯……我会先暂时待一会公会的医疗班,等到我确定能完全控制我另一面人格後再回来。这段期间,水国将由我最亲信的大臣代为管理。」
拍拍手,一个有几面之缘的人微微弯着身走了进来。
「我来正式介绍一下,他是諚枭‧哪七,人类与水国子民之子。」
「啊……你好,哪七先生。」唔……名字好难念。
「大人您好。为了您的身体着想,还请您将这碗汤药喝下。」
我点点头,缓缓接过不大的碗,然後一看……
……你确定这真的能喝吗?
那个汤底蓝到我都觉得是色素了真的没有问题吗?
而且还香香的……这该不会是什麽迷药之类的吧?
「漾~那个配饼乾很好吃喔!」
来去一阵风、进出自己通的五色鸡头突然来到床边,然後把一大袋饼乾就这麽压了上来。
等等等等等!我是病人、病人耶!还有难道这个随便谁都可以喝吗?还配饼乾哩!你还当不当这里是人家的宫殿?
「呵呵。大人,还请您速将此药喝下,然後赶紧休憩。我和諚枭就不打扰您了。」
言毕,祈陛下在我耳边低声说了句话,我先是瞪大眼睛愣了愣,才点点头将汤药喝下,顺手拿了块饼乾搭配,嗯,真的不赖。
「多谢您不嫌弃,那我们就先退下了。」
「啊,谢谢。」
目送走祈陛下,很感激他顺便将那一大包饼乾及五色放山鸡带走,然後我整整床铺,倒头睡上这一个月来最为舒服的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