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的流水声,我脱下外套,在洗手台前用力的搓揉。好想洗乾净,好想快一点洗乾净,无论是衣服,还是自己,都想用漂白水漂白一遍,这样,我就可以抬头挺胸,不受他人批评,面对任何人了。
拴起水龙头,我双手撑在水槽边,面对镜中脸颊湿透的我,真狼狈呢。
甩开手中的水珠,正要回去找郑燕翎时,镜子里,我看到了卉芯学姊和我们的系科教授,也是全校最年轻深受欢迎的教授,两人有说有笑的坐在阶梯那儿,虽然这算蛮正常的事情,但我总觉得,学姊的表情,就像是恋爱中的女孩似的...大概是我多想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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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徐靖菲你害我担心死了!早知道我就克制自己一点,不继续那麽花轰。」刚走回到教室,迎接的是郑燕翎满是亏欠的话语和粗话。
我搔搔自己的头,羞涩的笑着:「我刚刚才是,在那边耍脾气就丢下你不管。」
她搭上我的肩,露出抹灿烂的笑容:「感觉我们两个好蠢喔,哈哈哈~」
「对了,你刚刚跑走以後,那男的有去追你欸,你有遇到吗?」
郑燕翎口中的『男生』,应该就是任亦曦。
我摇头,强颜欢笑:「我肚子饿了~去餐厅吃点东西怎样?」
「好阿~不过你请客。」她带着轻盈的步伐走出教室,还不时嘟哝道等会儿要怎麽掏空我的荷包。
看见郑燕翎那副随时都可开怀大笑,爽朗直接的个性,好羡慕,好想和她一样,这样我就不用烦恼那摩多事,不用伤心的时候还呵呵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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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今天只有小菲你来啊,小曦人呢?」豆浆店的老板娘盛装咸豆浆时,看到我对面的位子空了下来,觉得非常奇怪。也是,一直以来都是任亦曦带着他自己的招牌微笑,坐在我对面大快朵颐,如今他不在,好像真有那麽一点不习惯。
老板娘将冒着白烟的咸豆浆端到我面前,还不时警惕:「来,小心烫喔!」
「谢谢阿姨。」我勉强挤出一抹笑容,看着桌上丰富的宵夜,原本该是要点我自己的份量,身体却不由自主的加点了任亦曦的份。
夹起早已凉去的原味蛋饼,放进嘴巴里咀嚼。深夜,总是那麽的凄凉,总是令人感到寂寞,人来人往的店铺,现在也只剩下我一个人在里头坐着。已经过了好多天好多天,我们都没相遇到,就算遇到了,我能跟他说些什麽,他又会跟我说什麽话呢?明明是他朋友的冰砸到我,却是我和任亦曦的关系变得那麽僵。
咬着咬着,本该美味的蛋饼,对我来说就如同白开水一样的无味,再好吃的食物,再温暖的热饮,也无法填补我心里的那块空洞。
任亦曦,我想你了,我想和你说话,我需要你陪在我身边,不然我好怕我会和小白兔一样因为寂寞而死去。
一股暖流从眼眶里流出来,我不停的抽泣鼻子,不想让鼻水直直流下。边哭边杓起咸豆浆喝下肚,想必我现在的模样很丑吧,丑到吓死贞子,越发哭得无法自拔,我搞不懂哭的理由,是因为夜晚冷清的气氛影响吗?还是我怕他再也不肯和我说话?这两个答案大概都是正确的吧。
「干嘛哭啊。」是幻听吗?才刚抽出卫生纸正要擤鼻涕时,我听到了他的声音。
缓缓仰起头,带着那张红肿不堪的双眸凝视着,任亦曦穿着休闲,活生生的站在我面前。
「你、你怎麽会、会在这。」鼻音使得我结巴的说着。
他坐下来,拆开免洗筷,不发一语,直接顺手夹起桌上冷却的食物嗑着。
「你回答我、我啦...」抹去眼泪,正经八百的询问。
只见任亦曦停止嘴巴的动作,吐出三个字後便继续开始大吃大喝「我高兴。」
就这样,我们俩在这暮色苍苍的夜晚,一个在旁边不忌讳的大声的擤鼻涕,一个则在旁边淡定的吃东西,不知不觉中,又恢复到了像以前的关系。长大後回想起来,这件事还真的蛮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