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我让你自己一个人去城市,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我用着嘶哑的声音恳求着。
「嗯,我知道你是不可能的,但是你现在只能这麽做。」
「为什麽我只能……」
她打断我。「你知道现在我们的样子吗?」
「什麽?」
「从一个正常的基准点去看,我们根本一点关系也没有,但你却开始当起了我的监护人一样不准我去交任何朋友。」
「那是因为我可以当你朋友,为什麽一定要去接受可能让你受伤的人呢?」
她沉下脸,「因为你永远不可能是我的朋友。」
「你说什麽?」我怀疑刚才所听到的一切,茫茫然的盯着眼前的女孩。
「当然不一样。」她叹了一口气,「你知道的朋友,好比你和贝拉,好比查理和比利。」
「所以我真的不适合当你的朋友?」我虚弱的回话,心脏处产生剧烈的刺痛。
如冰般的眼神没有回应,我只好硬是用着乾涩的喉咙表现出最具绅士的一面。「你不要太晚回来,我想你的父母回家没看到她你会有多麽震撼,也许会牵连到更多的事情。」
我听见她在背後呼喊着我的名字,但我不愿意让她感受到此时我心中怀有多膨胀的暴力份子。没错,尽管岁月并未在我身上看到丝毫的痕迹,我却早已在其中学习到了成人的成熟稳重,我无法想像在妮思心中此刻的我多像一个老头。
从离开她後,我能感觉到要脱离这样痛苦的唯一方式只有变身,只有让身体随风起舞才能真正忘了做人的理由。但我抑制住了自己,我执意让脚稳稳抓牢每一寸的土,因为在这样状态下,我只想要一个人独处,我不愿意让任何人去理解被莫名拒绝的理由有多麽荒谬。
赤裸着脚奔跑在树林中从不是问题,我用最快的速度甩开了芮妮思蜜,但我身体从没有停止过该有的反应,我半蹲在地,抗拒牠的一切,就像有样活生生的物体付在体内试图冲出你的身体,全身上下如同撕裂般的疼痛,让人看起来就像得了失心疯般的冲击。
我的抗拒最终是得到了胜利,但所有一切只是换来了全身筋疲力尽的无力感,我躺在温热的大地上,两耳传来虫鸣鸟叫声,我能感觉刚才冒失奔跑划过的伤痕正以缓慢速度融合着。
然而唯独因为操之过急的心脏,本以为狂妄的激烈运动可以使我忘了刚胸口如被刀般划过的伤痕,但随着心脏节奏放慢为原点开始,我才开始感受伤口癒合所带来的後劲效应是有多强大。
我低声的呻吟着,面对渐渐窜出云层的月光,从我眼里看出的一切景物只是渐渐化为模糊。月光如同一道光强烈的刺进了我的眼球,那道光第一次让我感觉到不安和烦闷,更重要的是,我仍旧担心着某一个人。
打开门那一瞬间,我先注意到坐在轮椅上的比利,他看起来很惊讶。
「你回来了?」他每一句话都说的小心。
「嗯。」我避开他的眼神,快速走向厨房到了杯水咕噜咕噜的喝下,我能感觉他依然在我身後看着。
「贝拉曾经打电话过来要你好好照顾妮思,我以为你今天不会出现在家的。」
「她有她的朋友在,或许贝拉是多担心的。」我说,努力假装不在乎。
「妮思还是孩子,」比利和缓的分析着我的状态,虽然我不说他也知道,因为他是我爸。「我的意思是她还需要你的保护,就算任性也不适合让她为所欲为。」
「但是她今天告诉我她不是孩子,也不需要我这样的监护人了。」我无法冷静思考,装得好像圣人样子的我只会让自己觉得反胃。
「这不算什麽,以前你叛逆的时候也是这麽跟我说的。忘了吗?」比利提醒过去的我跟妮思比起来根本半斤八两。可惜的是我依旧气恼得无法认同,甚至丢了一句「忘了」转身走进房间。
很好,叛逆就个必经过程,而没有孩子的我却先感受到了叛逆所带来的冲击。
我就这样睁着眼盯着天花板,本以为躺在舒适的床上就可以让人沉沉入睡的环境,现在却只能翻来覆去。她老早知道我现在有多想要跑去那场该死的舞会,但她却对我下了禁止令。我不是没有试过接受她想要的生活,但谁又会晓得脑袋里老出现一些让人非想的画面。
我肯定她会在舞会中闪闪发亮着,当光照射在她白皙的皮肤上微微发出的光芒,如同黑夜中闪烁的北极星般夺目;而且她身边肯定会聚集很多男孩子,她也许会像没见过世面的女孩一样,感到新鲜感到居高临下的好。
那对於她而言似乎就是微乎其微的问题,可在我眼里是最严重的。
我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就算在她眼里世界上最危险的生物是我,但她忘了我是绝对不会做出伤害她的事,但对於其他男人眼里她可是一个上等的好物,他们肯定会争风吃醋,而且最严重的莫过於……
当更多画面差些挤爆出我大脑同时,我整个人像被床硬生弹了起来,难以呼吸的喘息声夹带着无中生有的怒火。
我起身,心中忽然想起了某些事而感到懊恼,我真是做了最糟糕的一件事。我好像把事情弄得更糟了,芮妮思蜜肯定有多期待我会陪她参加舞会,所以她才会想把讯息告诉我。
无奈我从不懂得看人眼色。
我紧咬着牙关急忙的冲出房门,只是脚却在大门前煞住了。
到了这种节骨眼,我真的快要疯掉了,所以即便挡在我面前的是比利,我也差些就要让紧握的拳头冲出去。而幸好我还是控制了一切。
「你又要出门?」他明知故问的抬头注视着我,然後眼睛也不自觉得盯着垂挂在两边紧握的拳头。
「是的,也许你说得一点也没错,妮思或许只是耍着孩子气,所以我得像个大人一样试着去包容并接受她的一切。」在解释同时我可以看见他偶尔点点头的动作,似乎表明了他接受我的说法。
起初我以为比利会放我走,不知何故,比利依然坐在门口处不打算放人。
「你是不是应该像个正常人一样?」比利对我露出附有深意的微笑,他老爱打着心理战。
我仔细看了自己半裸的身形,我差点就被人类当成变态。比利很细心的查觉到了我不太会去注意的细节,关於人类的舞会,我不可能邋塌的什麽也没穿。
十分钟後,坐在摩托车上的我,真的如使命必达的影片中一样,在甩了无数辆中规中矩的车子後,急忙脱掉了安全帽,全力奔驰到早已在灯光下绚烂的花花世界里。
我的天啊!这里真的是人该待的地方?她该不会也喝了酒了?
站在被酒味包围住的小空间里,我很难搜寻到关於她出现的地方,敏感的鼻子嗅出了这里的人携带的违禁品,但我根本不想去顾虑那些东西是谁带来的,我只想用最快时间找到她的下落。
我想要在这样的场所找她并不是件简单的事,况且如果她有意不让我去找她,现在我看起来显然更加困难。就在我抱着半放弃的状态时,某群人忽然用着尖锐的声音表达看了什麽震撼的玩意,一种不好的预感使我有些步履蹒跚的穿越了人群来到引起众人注目的焦点。
我看见一个女孩面色惨白,两眼泛着血丝,她正用渴望的眼神注视着那个金发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