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他们快乐平静度过。等到那一天真正来临时,我却害怕回家。——
想到这里已经是我的极限,我将视线拉回翁丞羽身上,看着他,印象中那既体贴又阳光的男孩--小风与现在重叠在一起;另外,脑海中那个个性与现在无异,气质却比以往更加浓厚的男孩--单子,重叠在一起...
Boom!
简直是一摸一样,根本就是同一个人!
我用力按着红到不行的脸颊,甚至能看到白烟窜出!「啊...啊呃...啊!...」我啊了半天才发觉自己说不上任何话。我颤抖得抬起手指向我眼前的人,我慢慢一个字一个字咬字清楚:「你...是小风?」
这时,翁丞羽给了我一个,好比大地,包容我遗忘的回忆;媲美太阳,照亮我心中一室的黑暗。而那笑容,我看见了欣喜跟感怀。
但我始终经不住单单这个「羞」字!更承受不了——那时的下一段日子没有他们在身旁,天真可爱的孩提时代,已经一点一滴得消磨殆尽!现在却用这样的笑容,一瞬将我拉回光明。
我的过去,他们全都知道;我的个性,他们一清二楚--比我自己更清楚,我是多麽的需要他们,在之後的时光——。
跑出社办,不理翁丞羽不依且异议的表情,我知道他在怪我什麽,太多了!现在我只想离开那个空间。
到一个没人的转角,我蹲下来,终於冷静了一些,却涌上了一抹空虚。我抹上脸颊,才发现自己正在,哭?
自嘲的笑笑,从那时回家之後的第二天,就把「哭」从自己的脸上抛弃,竟然在这一次……曾经我恨过所有人,家人、周遭的人,包括他们,说过的陪伴没有成真,再恨自己的愚蠢。
那时神父说的话也没有实现。我在棉被哭喊了千百次他们的名字,我也在那同时认清:再也见不到他们。
现在,他们再次出现在我的生命里,以我毫无察觉的方式……?
毫无察觉?他们的确一开始没有跟我近乎套,把我当作一个「新」的人看待,为什麽?我在脑袋里把他们说过的话试着交叉重叠一次,发现他们的隐瞒,包含了:对我的态度,还有他们之间的关系。
*
在厕所整理好仪容才回教室,当我跨入门口一步,便感受到极度冰点的气氛迎面而来,很快了解为什麽,讲台上一言不发得直直盯着我缓缓走回位子上的班导,知道她在发什麽飙,但我觉得她不至於那麽生气。
「于蔚宁,刚刚去哪里?」这是第一波攻势吗?我在心里冷眼,为什麽针对我?
「厕所。」
「哦,原来去厕所需要花一整个午休啊?」
「我以为你只问我现在。」我心情不好,偏偏就是有师长爱冷言冷语讽刺。
「美术班是全校的资优班,我不希望有少数一两个人破坏了这纪律与优良的传统,我们继续上课。」
本来繁乱的心情,我快速平复,不想情绪是被他人掌控着。终究该上课的依然要听,如此撑到了下课。
我的两个好友,小颖满脸担心:「蔚宁你刚刚去哪里了,你忘记今天班导的课是连两节吗?」
小晴也是:「你才没几天就被班导钉,什麽事那麽重要啊?」
我心里有了回话,但是这种沉重怎麽说得出口?「真的去厕所啦,被钉就被钉吧。」
「真是的,你也重视一点吧。」
突然,小颖兴奋的直摇我的手:「蔚宁蔚宁!你选好要去什麽社了吗?」
小晴也是一脸高兴的样子:「我跟小颖决定要去陶艺社,跟美术还有一点相关的就属这个社了,你呢?要一起填这个吗?」
「如果没有意外的话……」原谅我不敢答应你们,未来不是我能决定的,如果我擅自决定了,那他们……我不敢想像那个画面……
「那太好了!」
只是有一点疑问,如果是地社呢?
*
放学,想去地下二楼看看,今早我就这麽走了,不晓得单天誉怎麽想,当然,我心中的疑问更为重要。
我走到门口的一步之差,听见了我觉得陌生的声音。
当一声低鸣,那股作呕冲破耳膜直灌心脏,也许这一串咒音是结尾,之後没有再响起。反倒听到单天誉的声音:「还是一点都没变的调调,一个月不听一次感觉就无法过下个月。」
「你也一样没变的说话方式,要夸不夸的。」这一口音,极度沉稳、慵懒,彷佛不起波浪的海面,底下却是咆哮的海流旋绕。
「说吧,找我回来有什麽事?」
「你最喜欢的奶昔。」
「耶!谢罗!......咳咳!等等,你做什麽?好恶心,你干嘛请我喝?」
「打发时间。」
「打发谁,你最好谨慎回答!」
「我们还有一个社员没到,等她到了再说。」
「不是都到了吗?你、摩卡、Jacob、小白啊,还有谁要加入这个鬼屋一样的地方?」
「不正是你吗?」
听到这,我不禁全身寒颤......被......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