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上这班台北飞日本的航机,华荣掩不住满脸的兴奋,就像个要去逛大观园的刘佬佬,看到什麽都新奇。
一把年纪才要去日本自助旅行,华荣在前半段航程兴奋的静不下来,但在後半段时,因体力渐消而忍不住打了个顿儿。
可能是睡得沈了,华荣没听到通知旅客下机的着陆广播。一睁眼,同机的乘客竟然都在下机了!
「哎呀!哎呀!等一下!」
华荣手忙脚乱地提起自已的随身提袋起身往前跑,结果脚一扭,「哗!」她二手乱抓又「哇——!!」地往前扑!
走在她前面的男乘客被她扑倒,二人的手提行李里的东西滚了一地。
「哎唷!先生!对不起!歹势、歹势!」华荣情急地想从男人身上爬起来,双手乱抓一通。
「滚开!老太婆!」男人用力推开华荣,恶狠狠地吼。
华荣被他推倒在走道上,头去撞到椅脚。
男人没扶她,只管满地捡自己的东西塞进皮箱就跑,像是有饿鬼在後头追!
「吼!么寿短命!偶又不是故意的!马的!老娘又不是没给你悔失礼!猴死囝仔!!」华荣又叫又骂,国台语双管齐下。
後面另一头的空姊发现了华荣跌在走道,赶紧过来。
「女士,您没事吧?我扶您……」
「没事、没事……」华荣龇牙裂嘴地笑,胡乱把地上的东西都往提袋里放。「小姐,扶我一把吧、谢谢。」
「有没有哪里受伤?我请人带你到机场诊疗室。」空姐温柔又有力的扶她。
「没关系,谢谢小姐,你真好,我没事。」
婉拒空姐的好意,华荣下机後,领了行李出了机场,急到要去搭车。
「可恶的奥少年!下次再给老娘遇上!老娘巴给你哀爸叫母!!」华荣嘀嘀咕咕地在巴士时刻表前边找发车时间,边摸後脑杓。特地去美容院吹的头都乱了——不过幸好没有肿起来……
「哇!糟了!要迟了!!」华荣确定了发车时间,赶紧推着行李车冲到外头,幸运地以最後一个乘客身份搭上这班巴士。
不过,在巴士出发後,有一个男人从机场冲出来追在巴士後面被巴士站的工作人员拦住,不幸地没有搭上车————
***
到了饭店checkin之後,华荣背着相机和提袋向外头去找地铁站,以方便接下来的旅行。
来到地铁站,华荣被人山人海的景像,还有超复杂的地铁交通图给傻住了!
地铁站里人来人往,一批又一批的过客排山倒海迎面而来,华荣吸了一口气往前冲!
「哎唷!哎唷!让我过去!!」
跌跌撞撞,好不容易突破人海,华荣又扭了一下,提包飞出去掉在地上,「哗啦」!口红、计算机、零钱包,有的没有的全滚出来,急得她弯腰到处捡。
「我有吃这麽多零食吗?」东西都滚出来,华荣才发现自己的袋子里竟放了不少的零食空包装袋,於是左瞄右瞧地找垃圾筒。
找到了,华荣大力地从提包里抓出包装袋,十分阿沙力地往垃圾桶丢。
这时,有个大约2公分立方的小盒子,也跟着她粗鲁的姿势滚出她的提袋掉进垃圾桶,但没有人注意到…………
***
今天,JDG(日本国会警备队)外警班的池上润在下午下班後,依计划到市区去买些书籍。
买好了,顺着街道走向车站。
路过一条暗巷时,一阵异声教他停了脚步,探头往巷子里看去。
巷里,一个男人的身影对一个女人粗暴地拉扯,那女人又躲又闪又哭又喊救命,手上的提包杂乱无章地挥来打去,竟K中了那男人好几记。
见状,池上一个箭步冲过去,抓着背包用力一掷!
装着新书的背包幻成一道快速的抛物线,刚好落在男人的头顶,敲得男人眼冒金星!
男人踉跄回头,迟移了二秒,转身就逃。
池上没有追上去,而是捡起自己的背包,并查看缩在墙角嘤嘤哭泣的女人。
在昏暗的光线下,隐约地看出女人穿着一套蕾丝洋装。本来可能整齐有型的头发早乱了,哭的有点楚楚可怜地。
池上走过去柔声问:「小姐,站的起来吗?要不要我扶你?」
这时,回答他的竟是「哇啊————!!」一声尖叫,女人哭得像丧考妣!
「我好怕啊!!呜————啊————!呜————啊————!!」女人哇哇大哭的只差没像小孩子在地上乱踢乱滚。
池上呆了半晌,赶紧半扶半抱把女子拉出暗巷。
定眼一看,竟是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
「女士,你没事吧?要不要送你去医院?」池上改口,更加柔声地问,拿出手帕给华荣。
华荣不客气地接过,「擤————!!」擦鼻涕。
「……呜……谢谢你,年轻人……」华荣一抬头,池上清秀的俊容立即映入眼帘,她呆了二秒,脱口而出。
「先生,我们见过吗?」
***
华荣向池上道了谢并自我介绍,然後请池上送她回饭店。
「不好意思,我一出站就东南西北搞不清楚了......」
华荣故作娇羞地捧颊,虽教池上满头黑线,但他还是送她向车站的方向去。
「你刚才出站後转错弯了,会越走越远哦。」由方才她的自介中,池上知道了她是来自台湾的自助旅行者。「还有暗巷不要去,要小心安全。」,
「我没有走暗巷,我是被人拖进去的......」华荣啜泣二声。
知道她今天第一天来到日本就被抢,怕她对自己的国家产生厌恶,於是池上以温柔的口吻,轻拍她的背安慰:「嗯......女士,我想方才的事只是意外,本国并不是个治安败坏的地方,请您不要害怕。」。
「我知道,这就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嘛!」嘻嘻!才刚被抢就有英雄来救美,真是Lukky!
不精通中文的池上一脸茫然,华荣便为他解释:「这句中文的意思就是:遇到不幸的事并不一定真的就是不幸。就像是刚才我虽然被抢了,但也立刻认识了你这位友善的日本朋友啊!呵呵呵......」
方才还哭兮兮的华荣,转眼就能咯咯笑,池上忍不住在心里傻眼——真是位看得开的老太太啊!
本来只是要送华荣到车站的,但她的缠功实在教人难以招架,结果池上就一路送一路送,竟然就将她送到她住宿的饭店门口了。
在饭店大厅,华荣死皮赖脸地交换到池上的名字和手机号码。
「『池上润』,好可爱的名字哦!呵呵......」华荣以华语发音念了池上的名字後问:「你哪高就?」
「国会警备队。」池上答。
「国会......哇!你是JDG的!」华荣击掌,掩嘴直笑,还拿出小手册翻。「呵呵呵!原来如此,我就说我好像见过你嘛!呵呵呵......我瞧瞧......是三天後啊!太好了!呵呵呵......」
实在不知她在笑啥,池上只得尴尬地打断她的自说自话:「你进房後,就请打个手机给我吧。」
「谢谢,今晚真是谢谢你了,你真是位贴心的好孩子。」华荣郑重地跟池上鞠躬道别:「我上去了,晚安。」
***
回到DG宿舍,池上开门进房。
「你回来了。」岸谷鹰夜在沙发上看新闻。
「我回来了。」池上换下外出服,从背包里把新买的书拿出来放上书架。「哎、折到了......」
「新书刚买就折了?」岸谷起身探头问。「不是买到不良品吧?」
「不是,是我把它拿起来丢才折到的。」
「丢?」
「嗯。」一想到今晚发生的事,池上就有些忍峻不住地要和伴侣份享。「鹰夜,我刚才有『艳遇』哦!认识了位穿着碎花洋装的可爱......」
故意拉长尾音,他从眼角瞄见岸谷皱了眉,忍不住噗嗤一笑:「可爱老太太。」
「老太太?」岸谷挑眉。
「是啊,是位老太太。」池上坐上沙发,把出门时的「艳遇」重覆了一遍。
「从台湾来的......对了,你还记得我们去台湾研习过的事吗?」岸谷靠过去揽住池上的肩。
「记得啊,那时......」
说笑间,池上忽然想起华荣这个从台湾来的观光客,刚才竟脱口说了「JDG」这个连日本本国人民都很少人知道的简称,不禁感到有些疑惑————
***
过了几天平静的日常生活後,池上几乎忘了曾遇到一位台湾来日本观光的老太太。直到这天下午,池上准备下班时,正巧一批参观者来到国会门口——
和梅泽交接完,池上习惯性地注意了一下那群参观者——其中,有位穿着华丽和服的女士,实在教人不想注意也难,尤其是她那熟悉的身影......
而那位身着和服的女士,像是和池上心有灵犀般,也往他这看来。
二人视线相接二秒,那女士竟原地跳了起来,挥手大叫:「池上君!嗨!是我!我来找你啦!池上君!」
警备队员全都被这突来的喊声吓了一跳,视线全往这里集中,连参观者们也为之侧目!
池上呆了一秒,反射性地食指在嘴上比「一」。
他的手势华荣是看到了,可过了二秒才反应过来,於是赶紧闭上嘴巴,但右手还是不停挥。
西协看了一下池上:「你朋友?」
「是的。」池上很不好意思窘红了脸。难怪她那天翻了手册直笑,原来她的意思是说她会来国会参观
「你现在下班了,可以去招待......」西协对照了一下手中参观者名单的相片及资料——台湾来的,而且是个老太太。「你从台湾来的远房长辈。」
「谢谢。」池上慎重敬礼,然後向华荣的方向去。
「池上君,我来了,你开不开心?」华荣又做出捧颊娇羞的动作,然後在原地转了一圈。「你看,漂不漂亮?」
「很......很漂亮......」池上僵笑。真是华丽到教人无法直视。
「我可以挽着你的手吗?这个和服穿起来好累哦!」华荣嗲道,摇摇池上的手臂。
「可以,就让我来当您的向导吧。」池上再度僵笑。
跟着参观者的队伍进到国会议事堂後,池上便带华荣脱队了。
参观完一圈,华荣表示有点累想吃东西,於是池上便道要带她去国会里的福利社,可华荣吱吱唔唔的不肯。
「那你想上哪去呢?」
「我可不可以去一个地方......」华荣扭扭捏捏地挍着袖摆,看得人头皮发麻。「我想去宿舍餐厅......我想去找一个人......」
闻言,池上有种不好的预感————
「啊!这里就是宿舍餐厅啊!」华荣捧颊,双眼发光!
食堂里,岸谷正站在某张桌旁和同事们说话。一抬头见池上领着一人进餐厅,便先招呼。
「池上,你下班啦。」
「嗯,料理长,我带了家里的长辈......」
池上还没讲完,身边就突然冒出一声尖叫,来不及转头细看,一道红影便朝岸谷冲过去!
「阿那达!我好想你哦!呜哇————」华荣一个惊人的蹦跳,有如八爪章鱼似地巴在岸谷身上哇哇大哭!
食堂里一点声音也没有,只有像杀猪的哭声钻痛每位队员的耳膜——从华荣的嘴里传来的。
没有人漏听了刚才那句「阿那达」,队员们全都呆住将视线集中在一身华丽的老妇人身上。
料理长不是有池上了吗?怎麽会有个年纪不小的老太太跑出来叫他「阿那达」呢?
没有人敢去看池上的表情。
「女士!女士!!」这家伙是涂了三秒胶吗?!岸谷焦急地想把身上这个老妇人抓下来,可不知怎麽搞的就是扯不下来!
「华女士、华女士,」池上走上前拍拍华荣。「有话好说,您吓到料理长了......」他不敢看岸谷的表情——难怪他有不好的预感——这真是一团糟!
岸谷闻言瞪过来。我没吓到!
虽说不敢看,但池上还是从眼角收到了岸谷的「秋波」,在心里偷笑了一下,可有队员忍不住笑出了声。
华荣哭着从岸谷身上爬下来,用手帕擦擦泪。可瞧了一眼岸谷後,又呜咽一声。
「对不起......你和我老公好像,所以我忍不住......呜哇!!」华荣又号淘大哭起来。
「尊夫......」池上扶华荣坐下,转移她的注意力——她的哭声之可怕实在教人不敢领教。
见其他的队员好奇地围了过来,池上这才偷偷瞄了一眼岸谷,瞄到他一脸的不自在。
岸谷实在不想承认——承认被一个老太太吓到。
「我老公死了二十几年了......」华荣瞅了岸谷一眼,眼神尽是梦幻的光彩。「他很帅,跟你一样帅——他很高,跟你差不多——他也是做厨师的,所以我女儿也是在做厨师。」
这位老妇人的思考逻辑还真是跳跃式的,已经从老公跳到女儿了。众队员们不约而同地在心里想。
「我女儿告诉我,要我一定要来找你,不然会後悔莫及!唉,现在我死而无憾了!死而无憾了......」华荣喃道,又抹抹泪。「在我的记忆里,丈夫一直都是年轻又英俊,而我呢,现在都老了......呜......」
池上不知如何安慰她:「尊夫的一生,也只有你花容月貌的模样啊!」
「哎唷!池上君,你真是个贴心的孩子啊!」华荣破涕而笑,咯咯咯咯个不停。
「啊!对了!岸谷君,我还没自我介绍,」华荣停住笑,面向岸谷捧颊娇羞的嗲道:「我姓华,单名荣。华和荣都是『花』的意思,所以岸谷君,你可以叫我『小花花』哦!呵呵呵!好羞!呵呵呵!」
岸谷被华荣嗲得退了一步,差点跌倒。
「您女儿是......」有队员问出所有人心中的想法。料理长的桃花真不少,连老太太的女儿都插一脚。
大家现在仍不敢看池上的表情。
「我女儿在TDG工作,她也是料理长哦!」华荣拿出皮夹里的护贝照。
TDG的料理长,不会是......岸谷和池上交换了一个眼色。
「你们看,这是我女儿和你们的合照!」
果然!
照片里那个一脸梦幻巴住他的女人——那个在机场送机时哭得像是谁要抛弃她似的恐怖女人——岸谷有些头昏——去台湾的那次研习真是可怕的回忆。
「华女士,你渴不渴?我叫饮料给你喝。」池上也知道华荣的女儿是谁了——难怪他也觉得华荣有些面熟——赶紧转移话题。
「我肚子饿了。」
「那我请您吃饭吧。」岸谷接道,马上溜回厨房。
「谢谢你!岸谷君!」华荣朝着岸谷的背影大喊,双眼简直都呈爱心型了。
在等着岸谷时,池上和华荣聊着她这几天的旅行见闻。可聊了没几句,就见华荣又开始扭扭捏捏,池上乾脆问她怎麽了?
「我想进去看......」华荣再次拉住池上的手直摇摆,池上拗不过她只好带她过去站在厨房门口。
「在这里就好,我不是工作人员,在这就行了。」华荣也知道规矩,所以没有为难池上。
望着岸谷挥汗做菜的背影,华荣又泛泪光。
「好帅,对不对?池上君。」
池上愣了一下。
「有个这麽好的伴侣,好幸福,对不?」
完全没料到眼前的老太太会这麽直接,池上一时慌了手脚——她怎麽会知道他和岸谷的关系?
华荣对他眨眨眼:「我女儿告诉我的——幸好岸谷君的伴是你,不是女的,否则我和我女儿早杀来日本抢得头破血流了!」
「令嫒......」我们都没告诉她啊!
「她说她看出来的——在你们研习完回日本後,我女儿哭了好几天,整个脸肿得像猪头!」华荣笑中带泪。「要不是知道你们的关系,否则她干嘛在你们的饭里下药......哎哎!你可别跟岸谷君说!不是我说的!!」
「我女儿有恋父情节,完全没办法抗拒像岸谷君这样的男人,可是又不能动手抢,所以就忍不住对你们做一些失礼的事——我代她向你们道歉了。」华荣鞠躬。
「没......没关系。」池上苦笑扶住华荣。原来如此,难怪在台湾时的研习会发生那些事......呵,现在想起来,也不过就是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罢了。
「你很幸福吧?」华荣的眼神满是慈祥和蔼。
「是的。」池上红了脸,不打算隐瞒。
碰巧,这时岸谷回过头来和池上对上了眼,於是送上一个千万伏特电力的微笑——这下池上连耳朵都红了。
华荣咯咯一笑,捧心又掉泪:「哎唷!这就是『回眸一笑倾人国』吧?哎唷!我要晕了......」
没有等岸谷做好饭菜,华荣就心满意足地回到餐厅落坐,而休息中的队员们也靠过来和她闲聊。
JDG里什麽不多,就是帅哥最多啦!
华荣拿出相机请池上帮她和队员们合照,一个拉过又一个,呵呵呵地拍得欲罢不能。
不了会儿,岸谷送餐出来,华荣才咬下一口就激动的号淘大哭:「好好吃!哇!好好吃!好像是我老公煮的一样!呜哇......」
边吃边哭的华荣让众人为她捏了一把冷汗——她没噎到真是众神保佑。
等她酒足饭饱还打嗝时,队长等人也进来了。
石川、桥爪、西协、岩濑,一字排开,华荣看呆了!
後宫!这就是後宫啊!哦!日本总理竟然能在後宫工作,真教人羡慕的咬牙切齿啊!!
华荣赶紧拉着池上要他帮她和队长等人做介绍,然後又开始拉着石川等人猛拍照。
最後,在队员们热心的将方才的故事七嘴八舌解说後,又在西协的暗示下,队长下令岸谷和池上送华荣回饭店。
***
「皇居!我要去皇居拍照!」
华荣兴奋的直蹦跳,岸谷和池上互看了一眼。
这个老太太怎麽这麽有活力啊?
在回饭店前,岸谷和池上应华荣要求,带她坐了一段电车绕到皇居外。
一到日本皇居御城河前,华荣又像章鱼一样巴在岸谷身上,教池上哭笑不得,但还是尽责地帮他俩取镜。
「台湾的女人都像你这样吗?」岸谷觉得很头大,快要笑僵了。
他从没遇过这麽缠人的老太太——至少他身边的女性大多都有礼含蓄。唉!害他又想起那个教他做恶梦的女人——这二人果然是母女。
「像我这麽活泼可爱?」华荣捧颊,双眼发光,又抱住岸谷的手臂直摩蹭。「没有啦!是你不嫌弃!我只是嗓门比较大!呵呵呵......」
可爱?我有这样说吗?!
岸上呆住的傻态教池上又噗嗤笑出来,岸谷瞪过去,池上终於忍不住摀住嘴笑弯了腰。
回到饭店,岸谷和池上都在饭店大厅等着,池上照例请华荣进了房间要打手机下来。
等了好一会儿,手机都没响,池上觉得有点怪。
「岸谷,好像有什麽事要发生了......」
才正这样怀疑,华荣就白着脸从电梯走出来。
「怎麽了?华女士?」池上和岸谷迎上去。
「我的房间遭小偷了。」
***
在看到房里混乱的状况後,岸谷和池上帮华荣报警处理。
在出示了身份证件,他俩与警方调出了饭店走廊的监视录影带,发现是有个男人在饭店房间清洁人员整理完房间後进房,把房里翻得一团乱。
可是在华荣清点後,并没有发现掉任何东西。
「没有东西掉了?」池上确认问。
「没有。现金、相机、和护照,我都带在身上。房里的东西都没少,只是被翻得很乱。」
警方表示搜到窃听器和针孔摄影机,饭店经理郑重地表示这绝不是饭店所为,并愿意以房间升级及其他等等的服务补偿华荣。
「是在找东西,可找不到吗?」
「是寻仇吗?」
「我......我只是一个从台湾来的平凡观光客啊......呜......」华荣被警方问得呜了声掩脸哭出来。
见一个老太太哭得这麽可怜,众人觉得自己好像在欺负老人家,实在不忍再问什麽,於是池上安抚她,和岸谷拉她到一旁的会客大厅坐下,让警方在房里做例行工作。
华荣哽咽道:「老祖宗说的没错:『物极必反、乐极生悲』。这麽大把年纪,今天这麽开心的代价,就是现在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异乡被人欺负——呜……想来,我最近真的什麽倒楣事都遇上了:走在楼梯莫名奇妙滚下去、搭地铁摔到轨道上、逛街时被抢劫、现在还遭小偷......呜!我怎麽这麽命苦!」
岸谷和池上互看了一眼,职业病让他俩对这些话产生极大怀疑。
「要我们通知令嫒吗?」
「通知她做啥?远水救不了近火,何况我明天就要回台湾了。」
「明天何时?」
「下午的飞机。」
听完,池上拉岸谷到一旁。
「若真有人要害华女士,知道明天是最後机会,铁定发急——我明天请假陪华女士去机场。」池上当机立断。
「池上!」岸谷扬声。
「这麽你的『风流帐』!」池上眯眼。
「我没有!而且这是你的『艳遇』!」岸谷咬牙。
「这事我管定了!」池上硬道。
「我可以不管吗?」
岸谷握住池上的手,池上没有甩开他,只是用手摸摸岸谷的手臂。
这个小动作教岸谷放软了表情,并揉揉池上的手:「你吃醋了?」
「哼!」池上捏了他一把。
岸谷不痛反笑:「晚上我让你抱个高兴?」
「我没有那个体力。」池上噘嘴。他上完班就陪华荣到现在,还没有休息。
「那我抱你让你高兴?」
池上再捏他一把。「你以为我会高兴吗?」
岸谷低沈地笑了,接着严肃道:「利用那个窃听器让对方跟上来。如果他出现就抓住他,如果没有那最好,我们仁至义尽了——不过我想,今天晚上对方应该不会再来。」
「嗯,」岸谷的意见池上可以接受。「还有,我觉得我们还是应该跟华女士的女儿联络一下。」
二人做好了决定,便去和华荣讨论。
在听了二人的建议後,一反方才在警方面前柔弱的举止,华荣现在表现的不仅不害怕,还一付跃跃愈试的模样。
待警方完成了例行公事,岸谷便回DG帮池上请假和请外宿,而池上则要求饭店加床,让他睡在房里保护华荣。
***
隔日,当然也请假了的岸谷,做了超豪华六层寿司餐盒到饭店去接池上和华荣,二人陪她再去玩。
下午,依计划送华荣到机场,在机场门口分手。
「华女士,你不害怕吧?」池上再次确定。
「不怕、不怕。」身穿华丽旗袍的华荣拍拍胸口。
三人兵分二路後,华荣依计往机场商店街去,而岸谷和池上在暗中保护。
「你要保护华女士哦。」池上紧盯着华荣。也就是说若有歹徒出现,他要岸谷保护华荣,由他出面应敌。
「是你要保护她!」岸谷注意着四周情况——他不会答应让他涉险。
「难得让我当一次英雄不行吗?」
「我要个英雄干嘛?」英雄大多早死。
「原来你一直不信任我的能力。」
「在我看的到的地方,我不能容忍你有危险。」
「我再说一次,」池上沈下脸,「你不信任我吗?」
岸谷凝眉。他怎麽能这样以为?他怎麽会以为他不信任他——他只是想要保护心爱的他而已——唉!他认了,谁要他是他的伴侣呢?
岸谷深吸一口气:「请你小心,请为了我,保重你自己,润。」
「谢谢。」池上放心地笑了——谢谢你包容我的任性。「我会为了你的,鹰夜。」
跟着华荣好一段路後,华荣绕进女厕所。
一会儿後,有个高大的女人也要进女厕,而那硬直的背影教人觉得好像有哪儿不对劲?
「是他!」几乎同时,一种直觉雷击似地教池上和岸谷脱口喊出声!
池上立刻冲上前拉住那女人的後领,硬把他拖出来!
女人低头反转推了池上一把,转身要冲回女厕。
池上上身後缩险险躲过,闪电踏前欲扑倒女人。
可女人的反应也很快,向旁边一闪躲过。
「你是谁?!为什麽要伤害华女士?!」池上挡在女厕前,而华荣从女厕跑出来,岸谷绕过去护住她。
高大的女人根本不准备回答,忽地从怀里抽出一把猎刀,低咆一声朝池上——不,是朝华荣的方向杀去!
女人不要命似地似要至华荣於死地,岸谷护着华荣急退,而池上也低身一个飞踢扫她下盘。
女人被池上踢中,一个翻滚跌掉了帽子和假发——原来是个男人!
池上扑向男人,抓住他的手猛地反折,手刀下切劈掉他的武器。
哇地痛叫!男人的後脑杓猛向後一顶,趁池上後缩躲开时,挣脱池上的钳制。
「小心!」华荣的尖叫引来四面八方的机场航警。
男人扑向前去抓住刀子回身挥向池上,池上毫不畏惧起脚前踢踹飞他的刀,足下一转快如闪电再侧踢踢中男人腹侧,壑地回身长脚一个後旋踢将男人踹得五体投地。
不放弃抵抗的男人还来不及爬起,池上立刻跳上去反折他的手,以膝盖压住他的背。
男人拼死一个拐子挣脱池上,反过来扑向池上。
二人在地上翻了三翻後,池上起跳一个後空翻拉大和男人的距离,刚巧手碰到一旁墙边的旗帜,他顺手一抓旗杆双手合握,助跑向前猛力反手横劈!
「碰」!地池上雷霆万钧的一击扫中男人的腹部,男人「哇噗」一声飞出去摔在墙上,滑倒在地上吐了起来。
警卫见状全围过来要抓池上,华荣赶紧尖叫阻止,又哭又喊地指着地上的歹徒,眼泪像坏掉的水龙头猛泄。
「呜哇!航警先生!救我!呜......那、那个男的是变态!呜......他扮成女人在厕所抢我皮包!还偷摸我屁股!呜哇............!!」
在华荣杀猪似的哭叫指认中,航警这才反应过来池上不是恶人,而是倒在地上的男人才是歹徒。
这时,歹徒起身要逃,航警见状全扑了过去。
最後,费了好一番功夫,航警们终於将歹徒制服,送交侦查室。
***
池上把六层食盒交给华荣:「欢迎您再来——最下面那层请转交给令嫒。下次我和岸谷要去台湾的话,就会去打扰您了。」
离别在即,通知旅客登机的广播声声催促,华荣终於忍不住哇地又号淘大哭起来!
「呜哇!我不想回去啦!我要留在日本啦!呜哇!!」
池上好笑地抱抱她安抚,岸谷则拿出手帕递过去。
华荣接过,转过身去,低下头,摀住口鼻,用力。
「擤————!!」
岸谷见状霎时呆掉,满头黑线直冒,彷佛有千百只乌鸦往他头顶轰炸。
「噗!哈哈哈哈哈......」再次看到岸谷发傻,池上终於也忍不住了,哈哈大笑。
艳遇!哈!这真的是「艳遇」啊!!
【节录於MemoriesLife\'05纪念本~池上君的艳遇】
===以下为关於池上君的艳遇二三事分隔线===
早期我总忍不住会写悲文,是以一直想写个热热闹闹的故事。
为了搞笑,因此生出「华荣」这位花痴老太太,於焉诞生了「池上君的艳遇」一文……(笑)
虽然故事里有很多谜,但解答就在明天会上传的「番外篇」和「小剧场」中,大家看了就知道……XD
华老太太是我的第一个GD半衍生人物。她在我的同人文中出现约三次,後来不再提她是因为……在某一时期我很不喜欢写原着漫里没有的人物,觉得像在自High~(远目)
当然,那时期过了之後就不再有那种想法,也陆续有别的半衍生人物出现,只是不再有机会让这位老太太登场,连带着她女儿也没登场机会了~X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