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花語系列之二十四〉found free — 01.活在魚缸裡的魚

01.活在鱼缸里的鱼

纯白的墙壁,纯白的被单,连人也是白的。曾经以为这个世界上除了白色,没有其他的颜色。

遇见的人,也只有白色的衣服,跟一成不变的表情。用外面的话来说,应该叫做监狱吧?不过,这里是一个叫医院的地方。

「医生,你说外面的世界,长得如何?是不是五彩缤纷,就跟书里一样。」扬首看着帅气的主治医生──哲,苍白的小脸,带着期待。

他还是一如往常的有种阳光的感觉,笑的如沐春风,身上的消毒水的气味,淡淡的......,衣服随意的挂在身上,没什麽医师的感觉。

「语涵,今天你也很棒喔!药有好好吃齁!是啊!外面的世界五彩缤纷,却带着危险。」哲摸摸她的头,外面的世界充满危险跟诱惑,如果可以选择,他倒是希望可以跟语涵一样,就活在这这样单纯的环境里。

「医生,甚麽时候我才可以离开?」有印象以来,她就一直住在医院。爸爸,妈妈愈到长大,看见的次数就愈来愈少,甚至一年不到一次,如果不是有照片,她早就不记得父母的样子了。

「语涵,还记得我跟你说鱼的故事吗?」哲有些无奈地笑了笑,也不能说些甚麽安慰她。毕竟,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她注定无法离开医院。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只金鱼,牠活在一个大大的鱼缸里,那里有很多很多的鱼。五彩缤纷的颜色,金鱼每天都过得很开心。

某天,有一只陌生的鱼,入住了鱼缸。

"跟你们说喔!外面的世界很漂亮,有大大天空,蓝蓝的水,无边无际的世界。"牠哀伤的对其他鱼说,因为牠知道牠再也出不去了,来到这里,就永远无法回去了。

"无边无际的水吗?那是哪里?"金鱼好奇的问,牠想知道那是甚麽,对於没有离开鱼缸的牠而言,世界的一切都让人感到新奇。

"那是一个叫做海的地方,是所有鱼的家乡。"

"你可以跟我说大海是甚麽样的地方吗?"

"在那里,你要自己觅食,要自力更生,跟着家人一起努力的活着。大海有绚烂的颜色,没有透明的屏障,在那里你是自由的。"

"活在这里,也是自由吧?"

"没有得到自由的你,不可能知道自由的滋味。"

金鱼听到了这个席话,仔细想了想。忽然觉得牠说的好像很有道理,因为没有尝过自由的滋味,所以也就不懂牠口中说的一切。那天起,牠就发誓牠一定要去一次大海,了解所谓的自由。

後来,牠因缘际会下,离开了令人窒息的鱼缸。

因为牠生病了,病得太重。主人无法救活牠,所以将牠放生到了大海。

蓝蓝的海......

白白的云......

这就是所谓的大海吗?终於在最後来到了这里。金鱼开心地摆动着鱼鳍,自由的味道原来就是这样啊!感觉真不错......

当牠这样想时,忽然觉得好像哪里怪怪的,摆动着鱼鳍,牠不以为意。自由的味道真好!原来大海是如此的温柔,蓝蓝的海中,有着书中的点点花瓣。好漂亮呢!是因为生病吧?觉得好累好累......

「医生,你的故事到这里就没有下文了,接下来到底是甚麽?」语涵眨了眨眼,牠到底在自由里看见了甚麽?得到自由的牠,应该非常的愉快吧!

「後来那只金鱼死了,因为牠无法活在大海里,得到自由的牠,却因为自由死了。」

没有任何的淡水鱼可以活在咸水中,自由对於很多人来说,就是自取灭亡的毒药。

「你觉得,我会因为得到自由而死?」语涵歪着头说,虽然她知道自己的身体不好,但是,会这麽容易死掉吗?

「我觉得你会......,别的人也许我不敢保证,你的话,这是一定的。」不曾见过自由,所以向往自由的甜美,殊不知所谓的自由,就是披着糖衣的毒药。

哈哈!可能吧!语涵看着窗外,没办法......这病房,就像是那令人窒息的鱼缸。每一个人,都冷冷地,除了哲医生外,其他人都是那种脸,感觉好不快乐。

「语涵,如果你人生只剩下不到两年,你想要做甚麽?」

「离开鱼缸。」我想出去......

「读书呢?你想要跟别人一起读书吗?」读书也是一种离开鱼缸的方式,正当又让人无法拒绝。而且,活着嘛,不过就是为了做想做的事情。不後悔的人生,那该有多好呢?

读书?如果可以的话,那也很好呢!这样妈妈跟爸爸是不是就会比较常来看我?语涵想了想,点了点头,我想要伸手抓住可以抓住的东西!

「我会跟你父母提的,虽然,我想他们可能不会愿意让你去一般的学校,但是,医院的读书会应该还是可以的。」看样子要努力说服那对夫妻了......他们虽然不常来探望语涵,不过,关心是不变的。

「谢谢!」语涵笑的灿烂,一蹦一跳的回床上。

「语涵,你要知道,你爸妈是非常关心你的!」哲摸摸她的头,感觉她还是很孤独呢!

「我知道啦!只是没来看我,让我一点寂寞。」跟落寞......,我就像是一个多余的人一样......

这......,哲从她的眼眸中,看见太多的孤独和寂寞。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毕竟......真的太久没见面了。人,是耐不住寂寞的......

「乖喔!对了,语涵,你还有继续写故事吗?」哲很久没有关心她的故事了,之前送了她一台阳春的旧笔电,作为她学会如何打字的奖励。後来,听说她开始写一些事情,像是梦境又像是故事。

「有啊!都存在这里!还有啊!紫老师说我写的很好,然後,她还送我一本书喔!」语涵像是献宝一样,开心的把文章拿给他,眨了眨眼,宛如等主人赞美的小宠物。

哲表示赞许,快速的阅览文章。

「语涵,我可以复制一份吗?你写的很好喔!」语涵点了点头,哲复制完就先离开了。

渴望自由,渴望家人,渴望活着,渴望被爱......

她的文章有太多的情感......太沉重的感觉。哲不确定自己可以替她做些什麽,哈哈,因为我也一样吧,没有了一切......

〝我,我只是想活下去而已!〞她耗尽所有的力气,大声的说。因为她害怕如果不说出来,将来她就会永远说不出口,机会不会再来。

〝我会努力让你活下去,请你相信我。〞

写到此,语涵停了下来,医生会这样说吗?一定不会!如果是医生的话,应该会说〝你别胡思乱想,没事的!〞,想到此,她修改了一下医生的说词。

如果,死亡真的来的太快,我会遗憾吗?不过,我有事情可以遗憾吗?什麽都还不懂,一无所有的情况下,还遗憾什麽?

语涵笑了笑,应该没有什麽可以遗憾吧?注定活不下去,所以就不期待活着,想要的自由,不过只是妄想。毕竟没有一只鱼,可以在没有水的地方生活。

真正的遗憾,其实是在认识你後,才发现的。无法活下去的我,不可能给你幸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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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小语:

嗨~大家好,我是小羽,之前曾经在其他平台创作过,不过,平台倒了,後来辗转来到这里。很高兴认识大家唷!希望大家可以多多指教。

能在这里参加花语系列,我非常开心wwwww

以後请大家多多指教了(鞠躬

by上课中的小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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