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冰漾】凝霜止逝 — 第十章、心結

第十章、心结

「喵喵。」褚冥漾带着笑叫住友人,「冰炎不是学长。」

「你这样他会觉得不被尊重的。」

「啊……冰炎对不起。」米可蕥的脸微微泛红,手指卷着双马尾的尾巴,「喵喵一定会记得,不会再犯了。」

「嗯。」冰炎随意的点头,拿起手边不知何时被加满水的杯子再次将里面的液体喝乾。

他只是想找点事做来掩饰自己的不悦。

要是平时,他一定会毫不犹豫起身离开,但在这个场合,他没有办法。

他不想留下烂摊子给那个不太擅长交际的男孩收拾。

「呐、冰炎要和家人联络吗?」褚冥漾出声打破了稍微沉寂的气氛,他的手指轻轻敲打着桌缘,「我们今天已经请原世界的高中以学校培训交换学生为由,告知你的家人你不会回家,但若你不想留在这里,我们也可以马上送你回去。」

冰炎抬眼,看着褚冥漾,摇了摇头,「不用,他们知道就好。」

「褚,要不要让冰炎多留几天?」夏碎看了褚冥漾一眼,不着痕迹地朝他眨了眨眼,「明天刚好是春季的开始,按照惯例会有一连串的活动,就当作是补偿今天对他的误会如何?」

「董事们明天也会来学园主持开春祭典。」千冬岁接着夏碎的话说。

闻言,褚冥漾的脸色一凛,却没有多说什麽。

「总而言之,明天会有很多好吃好玩的,冰炎一定要留下来参加喔!」碧绿色的大眼带着满满的期待看向冰炎,「喵喵会做很多好吃的点心补偿冰炎的。」

「饭团。」莱恩一秒接着点菜。

「如果你不愿意也没有关系,我们不会勉强你。」见冰炎没有出声,阿斯利安笑着提出另一个方向的选择。

冰炎一个转头,看见夏碎的无声地朝他做唇形,『三天。』

他看见褚冥漾握住筷子的手微微颤抖着,指节也因过度用力而泛白。

他想问问他怎麽了,他想想问问他的看法,他只在意他的反应,可那人却始终低着头拨弄盘子里的花生。

若无其事地压抑着什麽。

他不想马上做出决定,却被夏碎和阿斯利安灼热的眼神弄得心烦气躁。

「我留。」最後,他迎上夏碎深沉的目光,点头。

话一出口,身旁的人影随即站起身,双手紧紧抓着桌缘,往後退了两步,身後的椅子因为他的动作倒地,发出巨大的声响。

「怎麽了?」阿斯利安跟着站起,伸手想扶住褚冥漾,却被他微微侧身闪过。

「没有,我只是突然想到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还没有做,我先回黑馆了。」褚冥漾没有看向任何人,低着头快速丢下移动符,消失在众人面前。

连一个多余的字也没有说。

「我跟过去看看。」银光一闪,阿斯利安也跟着离开。

「既然漾漾有事,那麽我们就先走吧。」千冬岁看着友人消失的方向皱了皱眉,脸色有些复杂,但还是拉着米可蕥和莱恩离开餐厅。

「哥──」在离开之前,红眸盯着自家兄弟,欲言又止。

但银光率先吞没了他想说的话。

「他怎麽了?」冰炎还楞着,无法从一瞬间的变化中回过神来。

是他害的那个人连一秒都不想多待吗?

「不是你的错。」夏碎低着头,阴影盖着他的脸,让冰炎看不清楚他的表情,「是我们太心急了。」

「他不希望我留下。」冰炎皱眉,说出他看到的。

夏碎摇了摇头,「不,他很希望你留下,不然也不会这麽快就带你去拜访赛塔了。」

「那他为什麽一听到我的回答就走?」

冰炎微微向前倾,急着想听到答案。

令他心安的答案。

「他只是在气我们,却不好当面表达出来。」夏碎垂在身旁的手握成拳状,又慢慢松开,「他气我和阿利学长逼你逼得太紧,一搭一唱要你赶快做出决定。」

「他想找机会私下劝退你,或是不让你参加春季祭典的。」

就像是憋得太痛苦似的,夏碎一口气说出了许多。

不管冰炎听不听得懂。

「他想保护你,他想保护每一个长得跟冰炎一样的人,却一再的被欺骗、被利用。」

「他什麽时候可以清醒一点?」

「我不会害他,也不需要他保护。」冰炎有些强硬地打断夏碎一连串的倾吐。

「对,我知道你不会,我知道你不是鬼族的人。」夏碎猛地抬起头,「我就是确信你不会伤害他,才会希望三位董事见你。」

「你的长相、姓名、年龄的疑点,只有那三位能找出解答。」

「如果今天他们的出现会带给你威胁,我就不会冒着这个风险,让他们看见你。」

「那他为什麽不希望那三位董事见我?」

「因为他害怕一切有关於冰炎的事扯上董事。」

夏碎把脸埋在掌心内,「冰炎死了,但他一直觉得只要三位董事不那麽做,冰炎就还有回来的希望。」

冰炎的呼吸一滞,他忽然不想再听下去。

褚不是说,那个精灵还会再回来吗?

「但是我们都知道精灵一旦受到污染,就再也回不去了。」

「所以三位董事就决定把冰炎还没有完全散去的魂魄拿来修补校园。」

「精灵的洁净是能唯一能完整把鬼族特意为他留下的黑暗侵蚀给填补完整的方式。况且他的灵魂早就无法回归主神的怀抱,而他也同意这麽做。」

「但褚他无法释怀。」夏碎眯起眼,紫眸中流窜着淡淡的心疼,「就算他知道不是董事们的错,他还是没有办法接受董事们就这样粉碎他的幻想。」

「这就是为什麽,他抗拒让你见到那三位董事的原因。」

冰炎发现,自己好像逐渐明白这两人之间的差别。

不知道是不是冰炎的错觉,他总觉得,夏碎和褚对於那个逝去的精灵都有一样深刻的情感,但两者却是完全不相同的情绪。

如果硬要分清楚,一个是怀念,一个却是执着。

两人纷纷沉默,并肩而坐,都没有说话。

冰炎知道,夏碎是再给自己沉淀的时间。

良久,他将所有资讯消化後,开口,「为什麽突然跟我说这麽多?」

「你不是才说你没有义务把冰炎个人的隐私告诉我吗?」

「褚的心结,只有你可以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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