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有一台时光机,并且只能用一次的话,你会回到何时?
我会回到我们都摊牌的那天。
我宁可活在你给我的虚幻中,也不愿在现实中失去你。
你给了我一丝的希望,然後狠狠的给我绝望。
我爱你,很爱你,还爱你。
随着李瑞祥在我们教室门口出现的频率增加,流言蜚语也变得更加猖狂,最後理所当然的传进我耳里。
『他们是不是在一起了啊?』我根本懒得理那些八卦,因为我相信薇涵是不会伤害我的。
可是我错了,错得离谱。
我坐在椅子上,左手拿着颜色一应具全的调色盘,右手拿着全新的水彩笔,盯着眼前空白的画布。
「完了…」我忘记以前只要有美术作业都是白晓萱替我“指导”後才交出去的。
『羽曦,出来一下。』美术课刚下课,薇涵就把我拉出去。
「我用具还没收好耶!」我的桌上一团乱,不过画纸倒是挺乾净的。
『先出来。』我只好放下水彩笔,跟她走出去。
她把我带到人烟稀少的後走廊,总觉得不太对经。
『羽曦……』薇涵面无表情,让我更加不安。
「嗯?」
『你…该不会是喜欢我吧?』
我的脑袋一片空白,无法思考。
我喜欢她,我喜欢薇涵,答案一定是肯定的。
为甚麽?
为甚麽要突然问我这个问题?
要说吗?
现在不说,就永远不用说了。
可是说了,她会不会讨厌我?
「………」我张开嘴,声音却卡在喉咙。
『你喜欢我吗?』当我陷入天人交战时,薇涵又问了一次。
我听到自己激烈的心跳声。
「我喜欢你。」等我回过神来,听到自己说了这句话。
『嗯。』嗯?嗯是甚麽意思?
薇涵走向我然後
走过我身边然後
没有然後了
我伫立在那,一动也不动,反应不过来。
11月,秋天,天气开始变冷,我的心,更冷。
突然有个声音,把我的意识拉了回来。
『羽曦——』我看到白晓萱朝我跑过来。
白晓萱?她为甚麽会在这里?
难道她全部都看到了?
她会不会大肆宣扬刚刚的事?
「你在这里干嘛?」
『羽曦……你没事吧?』白晓萱担心的问。
「关你屁事。」我不屑的撇过头。
她冲上来,一把揪住我的衣领,『能不能不要这样,好好听我说。』她对着我狰狞的吼。
我推开她,「你到底想……」
『林薇涵早就在跟李瑞祥交往了,从暑假的时候。』她无情的打断我的话,冷淡的说。
她的话崩解成一个个无意义的字,我拼凑不起来,听不懂她在说甚麽。
或者不愿意听懂。
「我不想听。」我跨开步伐想远离她。
经过她身边时,白晓萱抓紧我的手,在我耳边说:『你必须。』
「我为甚麽要相信你?」相信你的谎言。
『等你冷静下来,我再跟你说吧。』白晓萱甩开我的手转身走人。
走掉最好,离我越远越好。
我跑回教室,看到薇涵好端端的坐在椅子上,好似刚刚甚麽都没发生。
「刚刚是……」我一头雾水想厘清是怎麽回事。
『没甚麽好说的,以後不要再来烦我了。』她厌恶的看着我,好像我是某种不明生物一样。
我呆站在那,「为甚麽?我以为你……」
『一切都只是你的自以为。』
「可是……」
『没有可是,滚开。』
事到如今,我还想挽回甚麽?也太可笑了吧!我自嘲自己。
我失魂落魄的走回座位,表面镇定,内心空虚。
我的世界正在一点一滴无声的崩毁。
我竟然还以为她也喜欢我,根本是自作多情。
从头到尾就只是我一人的空想,从头道尾就只有我一人的戏剧,当闭幕的掌声响起,理所当然是一片寂静。
我蹲在走廊的角落哭泣,不奢望任何人找到我,只想一个人回忆我和薇涵相处的片段。
『哒─哒─哒─』脚步声在放学後空荡荡的走廊回荡,显得格外沉重。
我抬起头,『你怎麽了?』于晴坐到我身边。
「没事。」我擦掉泪水,我一向不喜欢在别人面前掉泪。
『我可以陪你喔。』
「不用了。」我把头埋进膝间。
『那我走了。』她站起来,拍拍裙子。
我拉住她的衣角,『到底是要我走还是留下来呢?』她轻轻的摸我的头。
「我哭的时候,会流鼻涕喔。」
『噗哧。』她不小心笑出来,赶紧用手遮住,『我这里有卫生纸啦!』
我也跟着破涕为笑,「那我可能会用光。」
她朝我伸出手,我紧紧的握住,『你好重,自己起来啦。』
「我的书包还放在教室。」
『走吧!』
等我们回教室後,一个糟糕的念头油然而生,我向後走两步,坐在薇涵的位子上,开始翻她的抽屉。
『你在干嘛?』于晴快步过来。
『啪——』一本封面是巴黎铁塔的黑色笔记本掉到地板,我捡起来。
「这是她的日记吗?」我随手翻了几页。
『好像有两个人的字迹,应该是交换日记。』
「要看吗?」
我犹豫着要不要看,看了觉得很不道德,不看对不起自己的好奇心。
在我处於天人交战时,于晴已经翻开了第一页,原来是薇涵和李瑞祥的交换日记。
8/16
『我们在一起的事,被传开怎麽办?』
『无所谓,让他们传。』
“8/16也就是暑假时,白晓萱没骗我,她说的都是真的,我应该相信她的,一股愧疚感占据我的心头。”
9/12
『我在六福村的时候,看到你和方羽曦牵手。』
『她只是朋友,跟朋友牵手没甚麽大不了的。』
10/1
『你跟我上同间补习班好不好?』
『没有理由我妈肯定不会让我换的。』
『随便讲啊!例如被老师骚扰或是上课听不懂之类的。』
『好吧……我尽量说服。』
“原来根本没有老师骚扰她,一切都只是谎言,她骗了我,还骗了阿姨,我还傻傻的相信。”
10/15
『叫方羽曦不要再陪你来补习班了。』
『为甚麽?』
『搞清楚你现在是和谁交往,以後我去你们教室接你。』
『嗯好。』
“对薇涵来说,我竟是个可有可无的存在。”
11/3
『我不想在看到方羽曦出现在你身边了,越看越不顺眼。』
『她只是个任由我使唤的棋子。』
『我不管,後天以前不是她从我眼前消失,就是我们分手。』
“我真的是白痴,完全没发现薇涵只是把我当备胎,把我占为己有比较好使唤是吧?我真是太可笑了。”
11/12
『你跟方羽曦的理化一起补对吧?』
『我都已经封锁她脸书好友了,你还想怎样?』
『没怎样,我理化也转去跟你一起补好了,总该给她点下马威瞧瞧。』
『随便你。』
我忿然阖上笔记本,再也无法多看一秒。
『林薇涵太夸张了,有异性没人性。』于晴谩骂着。
「她一直都只是在利用我对她的感情而已。」我怅然若失的看着窗外。
『真是看错人了。』
我将笔记本放回原位,走出教室。
『羽曦。』于晴在我身後大叫:『需要我陪你的话,我随时都有空。』
我没停下脚步,挥挥手表示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