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矛盾.逾越》 — SideStory 2、【追著你跑的是我】(2-1)

「跟我交往吧,哥。」

「不要跟我开玩笑。」我使尽力气在他怀里挣扎,但他那身高一百八十几的身材果然不是盖的。

他又带着笑容看我,感觉有些讥讽。「我没有开玩笑啊,殊恩哥从哪一点觉得我在开玩笑?」

「我可是男儿身,并不是你喜欢的『性感路线的女孩子』。」

范启阳没有接下去说甚麽,不过他的手伸进我的胸口,把那些垫胸的用具拿了出来。

「我其实是喜欢男的哦。」语落,他又把我的假发拆了下来。

我立刻从他的怀里解脱,爬下了床退回几步。「虽然我现在是男的,可是我以前是女的耶,我做过变性手术!」

这种事情,这位大学生应该无法接受吧?毕竟在我眼里,他只是个小屁孩,也没办法了解甚麽,就索性的让我走吧。

「这样啊,所以你为了这女孩而变成男人,真伟大。不过看她的样子,已经怀孕了吧?」

照片里的她的确是在怀孕几个月後和我一起合照的,但其实肚子并没有挺得很明显,难道这小子有过当小爸爸的经验?不管了,反正我不想再听他说任何废话,再和他浪费时间下去,这件案子都不知道要甚麽时候才会结案。虽然这小子还有值得怀疑的价值,但已经被他发现了,我也无可奈何,只能先锁定别的目标。我不能为了一棵树而放弃整座森林。

「乾脆我就对你直说好了,你……」我一步一步向他逼近,但他依旧没有丝毫畏惧,待在原地等待我接下来的问题。

「嗯,先跟你说,自首真的会对你自己比较好,你要不要自己跟我坦承你做了甚麽?」

范启阳蹙眉,搔着头。「我该坦承甚麽?难道你是说昨晚的事吗?我也是可以说给你听……」

我摀住他的嘴,急忙大喊。「停——!」

我实在不想听自己在大学生面前的糗样啊……谁知道我是不是又喝了酒,然後一个人胡言乱语,而范启阳则是在旁哈哈大笑。脑中一想到那个场景,我整个人真的很想在地上钻个洞逃进去啊!虽然我对昨晚的记忆完全没有任何印象,但我唯一能确定的是,我一定、一定说了些无脑的东西。

「既然你不想听,我就不多说罗。」他耸肩看着我。

「我不是叫你说这个。你真的确定要我直话直说吗?」

范启阳抓了抓脸颊。「照你的语气来看的话,难道我现在被你怀疑是嫌疑犯?」

还真没想到这小子这麽会……「对啦,我就是怀疑你。」

「那你觉得我犯了甚麽罪刑?」他坏笑道。

「你一定要拐我把话说出来?」

「不是拐啊,是问题。我还真不知道我犯了甚麽罪?」

如果犯人不是他的话,我这样直接说出口……好吗?唉……算了算了,我决定放弃跟他谈这件事,总觉得说出来後这小子又会跟我哈拉一大堆没用的话,还可能让自己把麻烦缠上身。

「我现在先放过你,不过你能不能把我的东西还给我?」

他瞥了我的证件一眼。「给我你的电话,我就还给你证件。」

……好吧,我对范启阳真的是无可奈何了,如果他打过来烦我的话,就直接设成拒绝来电也比较乾脆。总比我的证件被他抢走好吧?

「好,你手机拿来,我输入进去。」

他把手机给了我,我输入电话号码时他还一直罗哩罗嗦的。「我还以为不设密码锁,哥就会自动自发的把电话号码输入进去。」

输入完後,我把手机还回去,他也说话算话的把证件还给我。「你少做白日梦了。再来,我的照片?」

「吻我。」

「吭?」

他看我一副傻眼的样子,笑得合不拢嘴。「我说,殊恩哥吻我的话就把照片还给你。」

「你在开玩笑吗?」

「我像是在开玩笑吗?我说过我喜欢哥的吧。」

「你没有说喜欢,只不过说要交往。」

他挑起眉望着我。「想交往不就是因为喜欢吗?」

「如果你认为社会上的人都是像你这样想,那等你出社会工作会很难堪的。大学生,认清现实吧。」

「那告诉我你要不要拿回照片啊?」

「我要拿回来,但不是用这种方式。」

他搔了搔头。「那你想用甚麽方式?」

「你闭眼,我就照你的话做。」

范启阳眨了眨亮晶晶的双眼,便像只乖巧的小狗闭起眼。不过,林殊恩才不是会乖乖摇着尾巴等待主人的忠实夥伴,我可是会狠狠反咬一口的。

我爬到床上,靠近他的身旁。专注看着他的脸,才发现他左边的眼皮竟然有颗棕色的小痣,还挺可爱的。但现在可不是甚麽闲时间来观赏美男子的脸,而是——夺回我的照片!

我假藉要亲吻他,用一只手扶助他光滑的脸,而另一只手正蠢蠢欲动,便战战兢兢的靠近握在他左手中的照片……当我手指轻轻一碰照片,外头有个声音害我吓得抖了一大下。

「你在做甚麽?」

一昂头,他的脸色有些严肃,手中的相片也握得愈来愈紧,我便毫不犹疑的和他夺取属於我的照片。

「还给我!你要我告你偷窃吗?」

「我才没有偷,是你给我的。」

「谁会给你啊!反正给我还回来——!」

一嘶吼、一拉扯。「嘶——」

照片被撕毁了,而原本和姁韵站在一起的我,此时此刻分成两半,一个半张照片站着一个人。

尽管想用胶带贴回,却也没办法回复原状,这代表甚麽?是老天想告诉我甚麽?告诉我,姁韵的确不属於我,终究会分裂吗?是因为我怀着不纯的心态面对她,而身为「朋友」的姁韵对我感到困扰、厌倦了?甚麽?又是怎麽?到底是谁让我们成了如此——?

我看着手中半张的照片,里头只有我。所以,这又说明——我回到了原点?

「对不起。」范启阳打破了尴尬的沉默,但我连半句都不想回应。

就算老天说是祂派范启阳下来告诉我现实、要我认清并且去面对,但我不要,我不想被这麽一个陌生人给教唆。应该说,我并不认为姁韵和我会因他而拆散彼此。

我爬下了床、穿起在一旁的牛仔衬衫,拿起手提包後便走到门前。在我准备打开门前,我能听见范启阳追来的脚步声,如此的沉重,彷佛时间放慢了脚步,让我听清楚他的慌张、不安与焦虑。

但范启阳的心情,关我甚麽事?

他抓紧了我的手,另一只手还握着有姁韵的半张照片。「我可以帮你修复回来。」

「你应该是一开始就存心要这样弄我了吧?一张相片也能让我搞成这样,你觉得很好笑是吧?」

「不是,我真的不是自己拿相片的,我……」

我不想听他多解释,便阻止他继续所想说的话。「你、你、你,所以你又要怪到谁头上?倒是说说啊,你又是因为什麽原因这样弄我?好玩?」

「我喜欢你啊!我喜欢看你被逗的样子、也喜欢你笑、害羞、哭泣、发火,甚麽样的你我都喜欢啊!」

「真的搞不懂现在的大学生是怎麽了,竟然还可以跟认识不到一天的人说喜欢啊、爱啊……你要这破烂的相片就给你吧,我也不屑你修好的东西。」

我将手里的照片使力往他的脸砸,便生气得跑出房子外。我迅速地跑下楼梯,打开铁门後就冲到外头拦了一台计程车。

「载我到X分局。」

回到办公室後,我换了一套男装後,包里的手机很挑时间的响起来——是郑以憾。

我深吸一口气後,接起手机。「怎麽了?」

下一秒,是尖声刺耳传入我的脑里。「甚麽怎麽了——!平常都不会不回家的你还问我这句话?」

「喂喂,我就算没事也会被你的叫喊吓到有事啊。」

另一头缄默一阵子,半晌才传来声音。「抱歉,我还在想你是不是出事了。」语气比较平静,或许是方才在好好整理思绪吧。

「昨晚啊……」

「嗯?」

本来想告诉郑以憾昨天去调查他给我的案子,但只要一想到范启阳,我的脑袋又开始当机、火气也跟着上来。

「忙着处理案子就直接在办公室里睡了。」

另一头的郑以憾好像有些愣住,没有回甚麽。

「怎麽不说话了?」

「你……难道是帮我找姁韵才忙成那样吗?」

听他一说,我噗哧一笑。「才不是,以我的实力,找人才不用那麽费力好吗?」

「你就算工作也要照顾自己的健康,知道吗?」

「知道知道,你就别像老妈子一样万般叮咛我。」

「那……姁韵的事,查得如何了?」

我望了外头,没看到任资载的身影。「我昨天有托付属下帮我查,不过还没告诉我如何就是了。」

「好,我知道了……」从他的语气听来,很明显的有些许失落。

「你放心,我会像你一样,不管怎麽样都会把姁韵找出来,只要一有消息也会通知你的。」

「谢谢你了,护花使者。」他微微一笑,向我递来他的安心。

未几,我便挂掉电话,继续忙着公事。但还没翻开文件,手机又响了起来,我今天到底是有多少通电话要接啊?

我拿起手机,上头显示的是我不知道的电话号码,但我有个习惯,不管怎麽样就是不接不明来电,除非又打了第二通。於是我等待铃声响完,接着再等等看是否有相同号码打来的第二通……嗯,又响了,也是刚才那个号码。

我接起手机。「喂?哪位?」

「我……」一听到是熟悉的声音,我马上挂断电话。又是范启阳那小子……

现在的我真的好烦躁,连自己为什麽对他的声音这麽敏感也不晓得。我想自己应该是为了逃避他的来电吧。我回头找那个号码,再把他设成拒听来电。才刚设完没多久,又是一通电话打来。今天到底是甚麽日子?

我翻了白眼、叹口气,按着耐性看看显示来电是谁——任资载?难道是姁韵的事情有下落了?这样就算我想挂也不行吧。

我再次接起电话。「任资载?」

「孙,我好像看到跟那个女人长得万分神似的人了。」另一头的他有些轻声细语,不知道在做甚麽。

「那你在哪?我马上过去。」

「你先听我说,现在情况有些危急,但你也别太紧张,因为我怕你一紧张就坏了事。」

我绷紧了神经,放下手中的笔。「那你快说。」

「那个女人好像呈现昏迷状态,她病情的详细情况我也不是很了解,但是在她旁边有个男人,看起来也不像郑律师。」

「那他们现在待在哪?」

「他们在——唔……!」他一个叫声,接下去的是手机摔到地板上的剧烈响声。

任资载怎麽了?他不可能突然病发甚麽的,因为他是个健全又健康的小夥子,怎麽可能搞突然倒下这招?所以,他被人挟持了——?

我正要向另一头喊叫他的名字,但随即传来的却是——

「嘟、嘟、嘟……」有人……挂断了?

也就是说任资载真的被挟持了?那人犯是谁?是待在姁韵身旁的那个男人吗?

我马上走到办公室外头,找了个同事。

「帮我查任资载的手机追踪定位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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