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孽愛 — Chapter 9. 羈絆。

鸯蝶凭空变出一颗水晶球,之後念了一串咒语,原本光滑的水晶球出现了一层影像,由模糊到清晰。

「呐,开始了。」

里头影像呈现一个光芒照耀的世界,之後镜头似乎又转换到一个建筑内,建筑的风格像是古希腊似的,有些斑剥的柱子上攀上了藤蔓,里头不需用灯,用外头的光即可照亮里面的空间。

空间内,座位呈阶梯似的,一层一层往上类似罗马竞技场,每一层都坐满了人,而每一个人的穿着打扮,都是白色丝绸却有着精细的刺绣,中央坐着两位表情严肃的人,两人的目光都盯至双手铐在神像上的少年,如果眼神会伤人,那名少年大概已被伤得体无完肤了。

「阎.席利米格,以污辱神之女的罪行,判打入地狱受苦一千年。」坐在最下层座位的天使说,那是天使长,那也曾经是阎的老师。

而这世界,是天界。

「好耶。」「太棒了。」「像他那种人,还是驱逐出我们天界好。」坐在位子上的天使们纷纷起身鼓掌,整个空间变得十分吵杂。

「肃静!」天使长赶紧治理秩序,位子上的天使才纷纷坐下,空间内顿时又变得鸦雀无声。

席利米格家族,是天界里头的异族。大多天界人的性氏都称为葛拉蒂亚,可是偏偏再怎麽千篇一律的世界中,就是有那麽几个无辜的异类杂鱼。

没有人知道席利米格家族是如何迁移到天界的,只知道他们的力量很强,原本天使们都还能和席利米格家族和平共处,不过直到前几年他们伟大的掌管者灭了席利米格家大多的人,只留下两个拖油瓶。

之後,那两个拖油瓶逐渐受到鄙视、排挤。

「女儿,这样的判决可以了吧?」现在出声便是天界的掌管者,他放下姿态轻声问坐在一旁的女儿,也就是神之女——佩达恩,同时也是这次审判中的主角之一。

「这样太便宜他了!」气到眼红的佩达恩大声怒吼,原本神该有的气质顿时消失无影踪,狰狞的表情像是想把阎活吞了。

「那你想再怎麽做呢?」

「我要他堕为一名死神!只要他有生之年都得看着自己的心爱的人死去!」佩达恩被复仇之心所占据,像个平间的女人,十分平庸且丑陋。「倘若他先自愿死亡,那麽那诅咒就由他所爱的人来承担!」

「好!由佩达恩说的算,现在我宣布,定谳!」天使掌宣布。

喀啦、碰!审判庭的大门被推开,一个泪流满面的女子闯入,鸯蝶。

「哥哥!」鸯蝶上前抱住阎,眼泪仍不停潸潸而下。

「乖,回去!」因为双手被铐住了,让他无法抚去她的泪珠,他最舍不得她哭了,因为她是他最疼爱的妹妹,他不想让她知道他这狼狈的样子,所以稍早他要她乖乖在家等候他归来。

「哥哥,你到底做了什麽?」稍早,一堆天使把她最喜欢的哥哥架走,她询问原因,哥哥却温柔的摇摇头,要她等他。她一向最听哥哥的话了,所以她乖乖的在家等。

可是,听附近天使说今天有个重大的审判,她开始坐立难安,所以她选择一探究竟,结果才刚到大门就听到什麽判入地狱之类的鬼话。

她不要哥哥离开她!

「因为佩达恩被人类玩弄了,我劝她清醒点罢了。」阎缓缓地说,之前他刚好看到那愚蠢的人跟佩达恩约会完,之後又背着她跟其他天使私会,所以才加以劝导,结果反被佩达恩认为他在污辱她无法挽留那男人的心,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够了!居然擅自闯入天庭,你就陪你哥一起去当死神吧。哈哈哈——」佩达恩猖狂地大笑。

「你别太过分了!整件事情她根本连边都沾不上!」喀、喀、阎不断的奋力挣扎,导致束缚他的枷锁喀喀作响。

从小,他对妹妹就疼爱有加,无论怎麽样他都会保护她,不让她受到半点伤害,这是他作为哥哥的职责。

而且现在,他的家族只剩他和她。她是他唯一最挚爱、最挚爱的……妹妹啊,他真的舍不得让她堕为一个对世界绝望的死神。

为什麽为什麽……会这样?现在他的眼前是妹妹被一只只天使抓住,她拚命地挣扎却徒劳无功。

「我说……放开她——啊——」一句怒吼,他将全身的力气灌在枷锁上,一瞬间,枷锁全部断裂,每个天使包括在座的天神与她那愚庸的女儿都看得目瞪口呆。

「哥哥!」她不要他为了她让天神更加恼怒。

「把你们的脏手放开!」阎暴怒地瞪着所有抓住鸯蝶的天使。「啊——」他向头发攻的狮子奋不顾身向前将她拉回自己的怀里。纵使天神已经下令天使去攻击他,他也不在乎,他要她好好的不受到任何伤害,即使自己的身体受到在大的折磨也无所谓,他只剩下她了……所以,他一定会尽自己所能的保护好她。

在阎怀里的鸯蝶早已哭成泪人儿,她无所谓、纵使变成死神也无所谓,她不要哥哥受伤,那些天使无情的攻击她最爱的哥哥,想必哥哥的嘴角已经流出血丝,却仍誓死拥着她不让她受到伤害。

「不要怕……哥哥会保护你的。」哥哥轻抚着自己的发丝。

「哥哥……不要挣扎了,好不好?呜……我一点都不在乎变成死神。」鸯蝶想推开阎,却仍是推不开他,她感觉的到他快没力气了,却仍死命的抱紧她。

自从席利米格家族被灭,天神就散播他们两个是恶魔的走狗,所以大部分的人都逐渐疏远了他们,有些更恶劣的人便开始欺侮他们,可是每当她被欺负哥哥总是出来保护她,为她赶走所有的坏蛋。

「唔……咳——」她感觉的到哥哥吐血了,她听到哥哥在她耳边说一些话,声音很小所以她听不清楚。

「哥哥,你再说什麽?」

「对不起……没能好好……保护你……」连讲话都变得吃力,他快不行了。

这样也好,他赶快松手,就能赶快解脱。

接下来,她的精神开始感到恍惚,他知道哥哥对她下了最近两人刚学会的幻术,她感觉到,她跟他两人渐渐被天使拉开,她看到自己的哥哥变得好狼狈。

哥哥,我好开心有你……这真的已经很幸福、很幸福了……

两人逐渐被拉得越来越远,她缓缓地伸出了手,想抓住什麽,却仍是抓住的虚缈。

一定能够在相见的,她在内心盼望,同时也好期待那天的到来。

殊不知,这一次的分离,却使他们的距离越来越远。

阎被众多天使拖至彼岸花园,越过了彼岸花就能到达地狱,现在的他脖子被栓上铁链,宛如低贱的犬。

他已经没有力气可以反抗了,方才那些天使为自己注入麻醉,四肢无法在动,连说话也被剥夺,他向上望,在天界的他,已经没有天空可以观望,只剩刺眼的光。

他终究,无法保护好她,他自责,却无法多做些什麽。

阎.席利米格,真的真的是个无能至极的人,什麽都做不好。

「可以让我看看他吗?」一阵冰冷且柔和的声音传来。

「可是女巫,他很危险。」是掌管彼岸花园的女巫吧?这他之前早有所耳闻。

「不要紧的。」

「好吧。」

女巫望着阎,面色冷凝,身穿白袍,且她拥有一对媚惑的双眸,像是可以看破世间红尘般的。

阎在女巫眼中看到了一丝怜悯,他不在乎。

「还好吧?」女巫淡淡地说,阎从她身上感觉的出她的虚弱。

像是一个病入膏肓的病人,想必,不久後她会踏入黄泉吧。

呼——风轻吹,彼岸花的花瓣一片片飞扬,整个花园顿时变得十分诗情画意,女巫银白的发丝也随着风飘逸。

霎时,他真的觉得她美若天仙,内心也一阵躁动。

他愣愣地望着她,也不晓得该如何是好。

只是就这麽被拖入地狱,一去不复反……他也没再回头找过她,直到多年之後,他才晓得当时内心的躁动,不过是个小毛头的情窦初开。

水晶球的影像消失,鸯蝶笑了笑,笑得沧桑,「猜到了吗,你的身分?」

里头的主要人物也不过几个,而自己总不可能是那个叫什麽佩达恩的吧?娜希缓缓地问:「女巫?」

「嗯。」鸯蝶点了个头。

娜希没说些什麽,只是愣了一会,便转身离去。

不久後,她便在自家的後院找到了阎。他正在修剪着玫瑰,他望向她,勾起了笑。「小姐,有事吗?」

娜希向前抱住了阎,一阵不安全感拥上了心头。

她好像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的情感了,她纤细的手指紧紧地抓紧他的西装,阎.席利米格是她的。

「我是谁?」娜希问。

他知道她在说些什麽,方才他在窗户外跟着她一起看着水晶球内的影像,所以对於她的前世他已深深了解。

他温柔地将她拥入怀里,「你是我的娜希.利薇亚。」他知道他对於她,从来就没有是因为女巫而改变。

他晓得她的恐惧,她怕他将她当成那位女巫,可是他却从来没这麽想过。

她要他是她的;他要她是他的,两人都有强烈的占有慾,可是却说不出口,对於占有慾的原因却一直用着其他的藉口覆盖着,很懦弱地逃避了,逃避掉了现实、逃避掉了那份孽爱。

蓦地,她想起了件见不得人的事,便立即推开了他。

「你、你……对我……」娜希的脸浮现了红彩,像煮熟的虾子。

「别说了。有些事,勉强自己说只会更难堪。」他笑得弧度更大了,看着她不知所错的样子,他知道那样的处罚是刚好的。

他要她安分点,别再想那些对计画无要的事,特别是想杀了他的念头。

她转身,离去。不想再多说些什麽,她只知道,真的是会越说越难堪的。

12:00a.m.

阎进了娜希的房间。

「果然,有新生命的气息。」语毕,阎走向娜希,将手放置她的腹部上,念了一些咒语。

死神的孩子,是形成很快的。

「就让我们的孩子沉睡吧。」娜希腹部中才刚形成的胚胎外围附上一层水晶。

<b>好好地,睡吧。</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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